张兴将那两张地图同时摊开在桌面上,只见其中一张颜色较深,显然就是那张旧的,他又看了那张新的,然后比对两张,发现确实有很多处改动,有的改动比较大,有的改动比较小,只是新的那张与旧的那张最大的不同就是右下角缺少一块蓝色海域,这也应证了张德昭所说新图没有绘完,他又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新图只是少了这一块,其余地方明显都要比旧图详细,此时倒是让他犯难,张德昭绝不可能让他将来能够张图同时带走,如果选择旧图,有这些变动,对自己以后行商也不是很方便,如果选择新图,可新图是不完整的,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断,将那张旧图折了起来,同时看向张德昭,只是张德昭脸上依旧是伤感,并没有多少情绪变化,那张兴心中此时完全决断下来,他本已想好拿那张新图,因为他想到自己以后不一定要出海经商,有没有都无所谓,再说了这么一小块大不了自己将来再补上,他之所以看向张德昭只是为了再一次确定他所说之真伪。最后他将那张折好的地图放在张德昭身前说道:“就让我在叫你一声大哥吧,以后咱们相见只是商场上的对手,咱们再无任何关系。”说完系好包袱,跨在肩上,向门外走去,直到他出了门,张德昭才侧过脸来,周建发现他脸上有些未干的泪痕,没想到眼前这位在外人面前刚强坚毅之人居然也有如此一面,也许世间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荣耀时身边却少了些可以分享的人,但人们还是孜孜不倦的追求那所谓的让人羡慕的成功,却不知到头来也只落得个无声泪落的局面。待张兴出了院门,沉默很久的张德昭开始自言自语道:“不知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听到他说到这句话,周建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他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周建也不能细问。场面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那张德昭看了一眼桌子前的地图,对着周建说道:“周先生,当初这张图和你那张弓是从同一个人手上购得,你既然知道那张弓的来历,想必也知道了这张图的来历吧!我想当初那个人就是王家的后人,那你知道当年王家是怎么败落的吗?”周建听到他问自己,说道:“听说今朝高祖皇帝起来推翻旧王朝的时候这王家资助过旧王朝,因此等高组得到天下之后,就将王家给抄了,家产全部充公,王家后人受到牵连,逃的逃,死的死,最后清点财务的时候发现少了几样东西,这张弓和这张地图赫然在列,其余几样东西倒是没见到,听说还有什么藏宝图。”张德昭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说道:“当初见到这张弓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他的不凡,但不知道他就是王家当年花费颇多制造的一张弓,后来这些年在外经商,听说当年王家有过这张弓,他家的主人甚是喜爱,在弓完成之后之后曾说过有此弓在手天下无敌,后来回来听远儿提起你说这张弓是紫檀弓,我也就确信了几分,可你知道王家真正破败的原因吗?”说完望向周建,还没等周建开口,他接着说道:“其实你说的那个原因并不是最重要的,当年王家主人继承一点家业,实际也可以说是白手起家,经过多年经营,生意越做越大,遍及四海,于是就画出这幅图,后来等到事业有成,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了,而家里那些人全都自私狡诈,骄奢*逸,望着身后这座巨大的商业大厦,心里不觉感到伤感,与其毁在他们手里,不如自己动手,于是就花了大代价制作了这张弓,生活也变得很挥霍,在朝代更迭之际,更是助纣为虐,出资资助旧王朝,可是以他的智慧怎能看不出事情的结果,这时他有意为之,听说他死前曾高兴地说过自己终于将自己一生所得全都带走。”周建听他说完,不仅默然,这就是人的悲哀么,那张德昭接着说道:“张兴在我刚开始经商的时候就跟着我了,我也一直很信赖他,本以为这一辈子都能有他在身边陪着,不至步王家主人的后程,可是到头来他还是离我而去,幸好远儿没有让我失望,只是张兴才干有余,容量不足,不知他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希望他能改正身上的不足,将来有所成。”周建望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如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张德昭听他这样说道,不觉有了一丝兴趣,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心中充满了好奇望着周建,似是在等他接着说下去,周建说道:“不过我不知他是什么心意,他有志于考取功名倒不是他喜欢追名逐利而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人品没什么问题,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将他找来。”张德昭听他说完说道:“既然周先生都这样说了,我相信你的眼光,等有空的时候你就让他来找我吧!”说完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地图,又看了一眼周建说道:“这张地图我一并送给你吧,我那里还有新画的地图,留在我这里已经没多大作用,看到它就会让我想起张兴,徒添一些烦恼。”周建本想拒绝,听到他这么说,也就直接收了,道了一声谢。处理完这些,张德昭心情不再那么低沉,而是望着周建淡淡笑了笑,道:“我们也出去看看吧!”周建收起地图拿起身旁的弓向外走来。而周建他妻子这边只剩下李大夫和张夫人在陪着,其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对面坐着李大夫,李大夫脸色不是太好,中间坐着的张夫人也面带忧色地望着她而周建他妻子还是面带笑容,只听李大夫说道:“周夫人,你这病早就落下了病根,此时想治希望已经不大,恕老朽无能。”周建他妻子说道:“老先生,这和你没有关系,我这病我早就知道治不好了,还是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孩子。”李大夫听她说完默默地点了点头,而那张夫人眼睛有些湿润,因为她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也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为自己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共通的。这时候周建他俩走了进来,张德昭见到屋里有些沉闷的气氛问道:“李大夫,这是?”李大夫见是张德昭进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周建他妻子摇了摇头,又望着周建眼神中有些同情,周建看到他投来的目光,只能回以感激的苦笑,这时轮到张德昭郁闷了,这是怎么了,究竟有什么事不能说,需要用眼神来交流。张夫人看出了丈夫的心思,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身边轻轻将这一切告诉了他,他听完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一直淡淡微笑的人居然有了这么重的病,对周建夫妻俩也是更加敬重,只听他向着李大夫问道:“李大夫,真的没办法了么?”那李大夫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苦涩的摇了摇头,周建走到妻子身旁,将她拥入怀中,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对妻子的病也是极为了解,之所以让李大夫诊断只是不想让儿子怀疑,他妻子在他怀里静静的微笑,这结果对于他二人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因为他们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但这并不是说周建已经放弃了妻子的治疗,因为邹剑还给他留有一丝希望,本想等到时机适合就带着妻子出发,现在倒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张德昭问道:“张老爷,请问你知道幽若国吗?”听到他这么问,回答道:“听过,好像在极西之地有这么一个国家,地图里也没有详细记载,只是离这里太远,还没有去过。”听到他这么说,周建有一些失望,因为确实像邹剑所说那样,离这里太远,又看向妻子,只见妻子还是在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因此受到一丝影响。周建也回以淡淡微笑,决心一定要到那里将妻子的病诊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