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亦道 第十四章:下落

作者 : 月寂寥

莫芸强忍着右手上传来的剧痛,泪流满面紧咬住下唇,因为用力过猛,嘴角溢出一丝丝鲜血,她对着青老摇摇头,不希望青老因为自己受到坏人摆布。

青扬“已经过了五秒,看来每超过一秒我就要多加些力道,真想看看这柔弱的少女能撑得多久!呵呵……”

青鸣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当即转身朝着玄铁盒所埋方向飞去,他深知青扬的为人,只有如此才能暂时保住莫芸的命。

如一道流星,青老飞快的赶到玄铁盒所在,认清楚方位,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就开始刨,楼房崩塌废墟掩盖着上面,尽管青老有真气护体,能将挡在上面的东西一一刨开,可是时间紧急,青老又是独臂,当下只有尽所有力气的挖,不一会而,那手指已全被磨破,流出刺目的鲜血。

“十”青扬悠哉的倒数起来。

“九……”青鸣的手上已是鲜血淋漓 “八……”雨水与血水混在一起,红色格外显眼布满他周围的泥土。

必须快,必须快,小芸的生命不能就这样完了,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己是她口中的青爷爷呀,这种亲人感比什么都要幸福,而保护亲人的生命这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必须快,必须快,青鸣心中这般急迫道。

“五……”那手上的指甲已全部没有。

“四……”那手指血肉模糊,略微畸形,哪里还分得清哪根手指是哪。

铛,就在此时,青老挖到埋在此的玄铁盒,赶忙拿出来,抱紧就飞往青扬哪里。

“一!”

“给,这是玄铁盒!”青鸣在最后一秒赶到,将盒子抛给了青扬。

接过盒子,青扬冷笑一声,脚下却用力一踩,莫芸痛叫一声晕了过去,那断骨碎声清脆的再次响起。

“畜生,你怎么能……”青鸣咆哮着向前,却没看到青扬左手收在后面,在青鸣靠近时,突然抽出来。一道银光闪过,青鸣呆呆看着胸前插着的一根银针,感觉整个世界一下黑了下去,顿时,无力的倒落在地……

焦急的催促出租车司机再快一点,坐在车上的英杰不安的等待,脸上全是急躁的模样,就在刚才,他从聘用保全公司的人那里收到消息,有个打扮像个道士的人出现,情况很不寻常,而突然间,就没了消息,然后担心的英杰拨回家也没人接电话,顿时明白是真的出事了。

“别担心,会没事的。”坐在身边的叶晓月安慰道。

熙:“就是,或许是你多想了,说不定呀,我们一下车就看到你家里人煮了好多好多的好吃的,然后我们就有口福了,嘻嘻!”

英杰勉强的笑着点点头,他也期望着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发生。

“咦,走不了了,前面好像堵车,这些居民怎么了,个个惊魂落魄的……”司机停下车说道,英杰看望窗外,只见许多人的脸上都略带惊恐,无精打采的模样。

见到如此情况英杰第一个反映就是打开车门,下了车朝家的方向狂奔而去,雨水淋透了全身,冰冷的感觉丝丝侵入,而英杰只觉得,心更加的冷,冷的颤抖快要窒息。

雨声,警笛声,救护车声,哭喊声,一路下来英杰听到的都是那叫人心寒的声音,见到的都是刺目的战后痕迹。

他越过警察的封锁线,当停下脚步,他看见原来家的位置已成为废墟,不敢相信的抓过一名救援警察的领子,声嘶力竭的问道:“在……在哪里?青老呢,莫芸姐呢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被抓住领口的警察,因为英杰情绪失控非常吓人的模样,一下忘了怎么办只惊恐的看着英杰。

“告诉我,他们呢,他们一定没事对不对,对吗……”

现场的几名警察看到这一幕,赶忙上来拉开英杰,奈何却怎么都拉扯不开,看着处于情绪崩溃边缘的英杰,无奈只有用出手中的警棍,朝着他身上开始敲。

“告诉我呀,告诉我呀,他们在哪里……”英杰毫不理会那一记记打在自己身上的警棍,不停的问着,他手上紧抓着的那名警察领口,因用力过度脖子也被勒住,透不过气,哪里还能回答英杰什么。

呯!一根警棍重重的敲打在英杰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柱,顷刻半边脸上全是刺目的血红。

“住手,你们让开……”赶来的叶晓月一下子推开了几名围着英杰敲打的警察,然后用力的将英杰的双手拉开,顿时那名月兑离险境的警察,惊得腿发软一下就坐到地上。

“冷静点,英杰,没事的……”叶晓月一只手按住英杰额头正在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抱住英杰,避免他再次失控。

熙爬上叶晓月的肩膀,将自己的外套月兑了下来,递给叶晓月让她包住英杰的伤口。

英杰:“青老,莫芸姐……”

“对不起各位,他只是很担心家人的情况,这是他家,警官,可不可以告诉一下他家人的情况,麻烦了。”叶晓月转头朝着现场的几名警察说道。

几名警察对他们也没什么恨意,当下指着远方:“我们赶到这的时候,这个现场没有什么活人,那边是我们在这里找到的尸体,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尸体?!”英杰挣月兑开叶晓月,飞奔到了警察所指的地方,一块数十米大的平地。

这里停摆着三,四十具尸体,在一些尸体的旁边,他们的家人正嚎啕痛哭着,而一些还没被家人认出的尸体则冰冷冷的躺在地上,他们血肉模糊,任凭大雨怎么冲刷亦抹不去那刺目惊心的伤口。

英杰慢慢的走,慢慢的看清脚下的一具具尸体他们的面容,前进中,他发现了自己从保全公司聘用的人,知道他们租了家旁边的房子来方便任务,可却没想到,一开始便无辜的死在那崩塌的房屋下,不去想是不是自己间接的害死他们,此刻已没有多余的愧疚来用心,只懂得心里面填满对青老,莫芸的担心。

越往后走,英杰心里面的担心就多加一分,虽然以上的尸体都没发现青老和莫芸,可就怕会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突然,一只带着暖暖温度的手牵住了自己的右手,在这冰冷的雨中,让英杰能感到有一丝安定,他侧过脸,是叶晓月,她朝着英杰点点头,示意将陪着自己面对走下去。

熙爬到英杰的肩上,搂住他的脖子,用那小手按住英杰额头流血的伤口,整个脸贴住英杰的脸颊,用自己的方式来陪着英杰,哪怕她是闭着眼,但对于一个从未见过死人,身份尊贵的妖族小女孩,这样做,这些已经足够了。

英杰想微笑示意感谢,可是他笑不出,什么话都没说当下继续朝下走去,每前进一步,叶晓月能感觉得到英杰的手就多加颤抖一分,她默默的握紧他的手,希望用手心的温暖来给与他支持。

就这样,英杰走过看清地上所有的尸体,这段路可以说是让人走得艰难无比,可最后还是走了下去,也很庆幸,没有发现青老和莫芸,这就说明他们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英杰:“谢谢你们。”

叶晓月和熙点点头,在心中为英杰庆幸高兴着。

英杰虽然知道青老莫芸还活着,可接下来他们现在在哪里呢,要去哪里找他们呢?这些问题让英杰很是困惑,暂无头绪的情况下,只有找寻已成为废墟的家那里有什么线索了。

打量着凌乱的地上,在青老告知埋玄铁盒处,英杰发现那摊血水泥土,他弯子轻轻拈起一些,脸色顿时很难看,那玄铁盒被挖走了,一向视那盒子为生命的青老不可能轻易告诉外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青老被威胁,而能威胁青老的肯定是用莫芸姐的安危做条件,那地上这些血就有可能是青老的。

想着平时老小孩般性子慈祥的青老,温柔体贴善良的莫芸姐,这两个对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居然有人对他们下手,他们现在是否还好?正受着折磨还是即将要承受……联想到此刻,顿时英杰心中无比担忧,一股怒火无声无息的从胸膛开始燃烧。

“啊……”英杰站起身对着天空嘶吼,发泄出心中无比的愤怒,声音响彻天地,连绵中透出一种无奈悲伤,似乎老天感应到了,用一声声闷雷,一滴滴细雨来安抚少年这颗波动的心情。

所有人都看往英杰这里,他们都没有说话或制止,心中亦能感受到漫开的悲伤……

天空渐渐的放晴,阳光再次普照大地,雨后的彩虹显然不能再引起众人的目光,好的风景此刻又有何意义?

英杰无力的坐在地上,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熙和叶晓月买了一瓶水拿给他,可是英杰动也不动。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应该打起精神,好好的想些找回他们的办法。”叶晓月劝解道,发现看见英杰如此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英杰站起身,没有看叶晓月和熙,拿过叶晓月手中的水一鼓作气的喝完,然后用力将空瓶子扔得远远的。

“如今的办法就是去你家问个明白……”英杰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说完不理会二人,大步的离开了。

叶晓月不明白英杰是什么意思,可还是与熙一同跟了上去。

叶家花园石亭处,叶冠一人正在悠闲的平茶。

“真是搞不懂姓青的,急匆匆的来,去学校要了那个小子的地址后就独自一个人走了,TMD!礼貌都不懂,不过也好,我的仙龙茶如今自己一个人享用,哈哈!”叶冠自言自语的说道,小酌了一口杯中茶很是享受的模样。

莲塘刚下过雨清澈了好多,荷叶滋润的展开来,上面的点点露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些许蜻蜓飞过,表演着点水,然后停靠在莲瓣上,一切显得生机盎然。

脚步声传来,叶冠看到三个人影正在飞快往这而来,一行人中,有自己的女儿叶晓月,有那个臭小子英杰,还有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可爱妖族小女孩。

“父亲。”叶晓月施礼叫道。

叶冠下意识的抱住茶壶,恶狠狠的对叶晓月道:“你怎么把这小子带来了,我还没跟他算上一次那笔帐!”

叶晓月:“父亲,英杰有些事想要问你,是关于……”

叶冠忙打断道:“无论是什么事,我都是不会告诉他的。”

“父亲……”叶晓月用哀求的目光恳求道。

叶冠:“别惹我生气,你知道我的为人,说一就是一,没得商量,别忘了上次你把这臭小子偷偷带回这里养伤的事,我还没来得及你计较。”

英杰看着叶晓月为难的模样,便走上前,弯腰施了个大礼,而叶冠哼的一声,别过脸不理会他。

英杰:“叶伯伯,上次是我太失礼,对不起,可是如今事关重要,我不得不知道一些事情,所以麻烦请告诉我。”

叶冠:“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要告诉你,臭小子你死心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青老,莫芸姐此刻生死未卜,可看如今叶冠一点不打算帮自己,想想他早上还与那道袍嫌疑人一起,或许也有份参与,当下,心中一阵火大,英杰体内的真气疯狂的运转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指夹住一只刚从身边飞过的蜻蜓,附于真气在上,瞄准方位便弹射而去,顿时,以蜻蜓身体为媒介的一道真气,如颗子弹般朝叶冠手中的茶壶射去,呯的一声,茶壶低端就缺了一个口子,绿色的茶水不停的往外流出。

“你敢如此放肆!”没想到英杰敢在自己面前有如此不敬,叶冠气得站起身顿时就往地上把茶壶摔个稀巴烂。

英杰:“是不是要有资格知道,就必须打赢你?”

叶冠气愤的挽起袖子吼道:“没错,老子好久不动手了,是要动手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叶晓月见事态不妙,忙上前拉住二人的手制止道:“父亲,英杰,你们别闹了,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

哼!叶冠甩过叶晓月的手,对英杰说道:“今天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给我滚!”

英杰:“你不说出我要的消息,我死也不走,哪怕动手。”

叶冠:“你真的太嚣张,老子就和你打上一场,看你有什么叫嚣的本钱!”说完,二人第一时间做出攻击准备,场面一时间风起云涌。

就在双方欲出手之际,叶晓月挡在了两人中间,道:“够了,停下来,如果你们要打,就先打我好了,英杰,在这时刻,你打算将力气都用在这吗?要出气就出在敌人身上,父亲你也是,他只是因为家人的事太冲动了,你就不要计较了,现在真的是事关人命,难道你就如此铁石心肠,连一个小忙都不帮,枉废你时常还教育我做人之道。”

“得,你为了一个外人来这样说你老爸,我真是快气死了。”叶冠生气转过身说道:“好,要我说也可以,臭小子你先磕十个响头先。”

英杰:“先告诉我,你有没有份参与伤害我家人,我是绝不会向敌人磕头的。”

叶冠一听,心中恼火无比,道:“你小子别诬赖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家人的事,冲你这么说,磕十个太少,一百个,不磕就别想让我告诉你一个字!”

“希望你说话算数……”英杰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重重的磕起头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对,黄金是值钱,可是如果与家人相比,最重要的是亲情,这一跪,是没了尊严,可英杰丝毫没犹豫,为了青老和莫芸这两个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人,自己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

“英杰……”叶晓月想拉他起来,可是却拉不动固执的他,赶到父亲身边,求着他能停止这无理的要求,可谁知叶冠又是哼的一声,竟然开起数着英杰的磕头数。

咚……咚……咚……额头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撞响声,英杰原本额头处受过的伤,亦在此刻一次次的碰撞中,生生裂开,红色刺目的鲜血不停流出。

“父亲,你看看英杰,他本来额头就有伤,现在都出血了,你就让他停止吧……”叶晓月苦苦的哀求道,叶冠却是置之不理,只是将目光微微转向跪在地上的身影,嘴上继续念着数。

“七十三,七十四……”

鲜血已流淌了大半面庞,英杰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眼前看到的皆是一片血红,顿时动作稍微慢了下来。

“快点,是不想继续了吗?我都快睡着了,八三,八四,八五……”叶冠突然开口说道,还刁难的加快念数的速度。

英杰晃动了一下昏眩的脑袋,咬着牙,苦苦支撑着继续,还加快了磕头以跟上那念数的速度。

咚咚咚……这声音就像根棍子般深深敲打在叶晓月和熙的心头,看着英杰这般模样,二人难受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九十九,一百……”当叶冠终于数完后,叶晓月和熙赶忙来到英杰身边扶他坐到石椅上,心疼的帮他按住额头的伤口。

“我磕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想问,今天早上和你一起那个穿着道袍的人是谁?”

叶冠想了想,答道:“子阳宗掌门,青扬!”

英杰:“你们去了学校是不是去要我家的住址?”

叶冠点点头,英杰接着问道:“他有什么目的?他现在呢?”

叶冠:“出学校后他就独自离开了,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什么目的。”

英杰:“我的家人在后来就出事了,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找到青扬。

“哈哈哈……”叶冠突然大笑道:“人家堂堂子阳宗掌门会和你家人过不去,真是笑话,一代名门宗师,怎会做伤害凡人的事,你可不要妄自诋毁他的声誉。”

英杰:“他肯定与我家人的失踪月兑不了干系,要不怎么会在问我家的地址后,我家里就出了事?”

叶冠:“我怎会懂,但是在没有证据前,你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你和他很好?”英杰突然冷冷问道。

叶冠:“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英杰:“他真的做了伤害我家人的事,那他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我绝不会手软。”

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绝不手软!这声音表明了心中那份决意!无畏!却让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一惊……

当英杰说完这些话,叶冠的脸色变得威严冷酷,他直直的盯着眼前少年,一股杀气油然而生,英杰毫无惧意的起身对上其目光。

“父亲,英杰,你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话,现在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何必急着生气!”叶晓月突然的说道,令二人停止继续针锋相对。

叶冠闷哼一声,转过身,毫无感情的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就请离开。”

英杰:“告诉我子阳宗在哪里?”

叶冠:“东玉山脉深处。”

英杰:“详细位置?”

叶冠:“迷雾山林一带!”

英杰心里默念记牢,然后转身欲离开。

“小子,路途险恶,要去就自己去,别牵连别人一起去涉险!”叶冠有意无意的提醒着,眼神却是看向自己女儿的方向。

“我知道了。”明白对方的意思,英杰点头迈步离开,既然已知道了目的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马上前去救人,而这些是自己的事,与叶晓月和熙无关,所以只有只身上路,这些无所谓,反正也不希望她们陪着自己冒险。

叶晓月:“英杰,你现在就要去了吗?你什么都没准备好。”

熙:“你的头还在流血呢,英杰哥哥……”

没有理会二人的关心,英杰大步大步的向前走,叶晓月和熙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的跟在后面。

刚出到叶家的大门,英杰双眼一黑,摇摇晃晃的,就欲晕倒在地上。

叶晓月和熙赶忙上前扶住英杰,探查了一下,猜测可能是流血过多,身体虚弱所致,当下便将英杰带进叶府里面。

在房间里,二人看着躺在床上的英杰,叶晓月开口道:“小熙,我要陪他一起去子阳宗。”

熙:“我也要去,应该好好玩的。”

叶晓月摇头:“不,路上危险,就我陪着他就可以了。”

熙“不嘛!叶姐姐,你不带我去,英杰哥哥就会带上你嘛?刚才他还答应你那可恶的老爸了哦。”

叶晓月想了想,觉得熙说的也是,要怎么才能陪英杰一起呢?

熙:“嘻嘻嘻,带上我,我有个办法一定让英杰哥哥答应。”

叶晓月犹豫着,可是实在没什么好办法,便点点头,低头将耳朵凑向熙。

熙:“我是办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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