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乱 第四章 天狼心经

作者 : 孤鹜游

路展起身向洞内走去,只见玉石墙壁上镶嵌着一个大玉盘,足有磨盘大小。玉盘转圈雕刻着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十二属相,惟妙惟肖,煞是精致。

玉盘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狼头,双目刻画的炯炯有神,血盆大口不断地往外喷水,水柱正好浇到对应其下的子鼠属相身上。仔细看,这大玉盘竟会转动,琢磨一阵,路展明白了,这是计时的物件。

血狼王品味实在太高了,计时器都如此绝伦。有了它,就知洞外岁月几何,乾坤更迭了。

水流向一个水池,盈满之后顺着巷道向远处流去,水池旁安放着一张大玉床,晶莹剔透,闪着绿光。床上放着十几枝赤藁和几件玉杯、玉碗。

大玉床正对着的白玉墙壁上,刻着血红大字“天狼心经”,很是夺目,这必是血狼王的秘笈了。路展急忙走过去,先是一拜,再仔细观瞧。

血红字迹端庄遒劲——“狼者,驰旷野,啸山林,仰可揽日月,俯亦纳百川,乃万物之主也。”

看到这里,路展心头一沉,这话说得可够大的,但既是神功或许都要在气势上先昂扬一番吧,且看如何演练。原来这《天狼心经》共七式,要诀七个字“魂、霸、绝、独、掠、摧、痴”,莫说习练,单看这几个字,路展就已心惊肉跳了。

《天狼心经》本是内功修炼心法,却与路展知道的其他内功心法大不相同。大体是——魂者:心之所生,念为之,无体、无肉、无骨血,无形、无我、无众生,天地高远无不可往,江河浩淼无不可行。路展觉得,这就是超月兑自我,灵魂出窍游离于宇宙空间。与别的心法不同的是,它要求人倒立,且鼓睛暴眼以入境而非静坐。

霸者:天为我生,地为我用,四时可调,**尽握。

绝者:天殁地摧无前路,山崩海怒难苟且,气阻血滞心茫茫,剑折盾裂悲切切。

独者:天寒长啸月,地冻笑傲行,万渊孤步丈,千山独攀量。

掠者:上天揽日月,如云摘星辰,万物皆归我,莫予天下人。

摧者:撼天地,震山川,杀务尽,夺务竭。

痴者:常念无上心经,长走莽原荒漠,天地无路,我心有路,乾坤无门,我自明朗。

路展看罢,倒吸一口凉气,这《天狼心经》可够瘆人的。不管怎么样,血狼王的心经还是要练练看。想到这里,路展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地、圆睁二目依心经习练。

灵魂出窍飘飘荡荡在宇宙之间游行,放眼四野天下尽握唯吾独尊,突然山崩地裂心惊胆寒,独自闯荡独自飘零,豪取强夺尽占万物恃强凌弱,奋力斩杀不留痕迹——演练到“摧”字诀,路展已浑身大汗,太阳穴鼓起,胸腔欲裂了。他赶紧坐下,平复心情,不敢再想。

这心法竟如此诡异,大开大合、突兀跌宕。意念生处灵魂出窍进而独霸天下已然难以把握心境,却又突然至于死绝之地,一个“独”字好生了得,越置死地越独行,岂不更加忘我?“掠”、“摧”二诀,狠辣之至与魔何异?这与血狼王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可转念一想,这或许与狼的生存环境相应,狼毕竟不是人类而且面临各种剿杀,霸道狠辣一些倒也可谅。但“独”与狼的习性却相去甚远,狼本群居,少见独狼,血狼王为何有这样的心法呢?抑或曲高而和寡?不去多想,我乃人类,又读过圣贤之书还是不练为好,以防走火入魔,量血狼王也不会怪我。

主意已定,路展便看下一功法——《天狼步法》,这步法是练好天狼神功的基础,共分四个层次:蹑影追风——寻踪觅迹——静若止水——幻化无形。路展顿觉深奥,细细揣摩。

这蹑影追风一个快字,身随念动,疾如风、快如电,需苦练可得。

寻踪觅迹讲究的是不但自己快,更要关注敌人的动作,如影随形,步步紧*,除了步法,反应则更加要快。

静若止水就不太好理解了,既是步法,血狼王为何却把这不动的作为第三层次呢?

幻化无形已是至高无上的境界了,快到让人无法感觉到着实不易,非一般人能有此修为。路展心想:只能从基础练起,万丈高楼平地起嘛,急不得,就从这蹑影追风练起。

蹑影追风强调的是“强、灵、疾”,“强”就是力量要大,是啊,没力量哪来功夫。路展从小练过武术,力量自是不弱,这《天狼步法》练腿部力量却是独特,不停地站立匍匐、匍匐站立,浑身都得到锻炼,达到双腿绑千斤玉石仍能健步如飞。

“灵”是要求做到闪展腾挪,轻盈自如,这玉石洞中有一十数丈方圆的地方,白玉砌成,地面有红点于各不同方位不断闪烁,要达到红点闪、人则到,极其警觉灵敏。

“疾”可不容易练成,要做到身体与地面平行,犹如把双脚粘到墙上,凌空脚踏玉石墙壁如在地面行走一般。

路展潜心琢磨、刻苦练习,以赤藁汁液为食竟不觉饥饿劳累,精力旺盛。却也半年之久才勉强达到“灵”的境界。这下可苦恼了,越练越难,照此进度非练到老朽也出不去啊。他仔细分析寻找捷径,突然想起小时候随父亲练武,父亲常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莫非是自己功法未练缘故?血狼王把《天狼心经》放在首位,看来是必须得练好心经才能往下走啊。

可这《天狼心经》实在诡秘,不练又不行,“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路展用圣人名句宽慰自己,广泛学习,又以礼来约束自己,也就可以不离经叛道了。于是潜心研读心经法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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