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暴力犯舱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自从新换了老大过后,暴力犯们的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得多了,以前胡大波当老大的时候,这货就是暴力舱的土皇帝,连上个厕所都要骑在其他犯人的脖子上让人驮着去,至于殴打和不给饭吃那更是三天两头就发生的事情。众犯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为嘛?拳头没人家的硬呗!而无名来之后,除了当天晚上把这帮货色狠捶了一顿过后,基本上就没有这么为难他们,当然了,有一个人除外。
这天中午午饭时间,暴力犯舱。无名和毛庆之两人正狼吞虎咽的解决摆在面前的食物,虽然无名没有开口,但其余犯人都很识趣的将碗里面仅有的几片五花肉夹到无名的碗里,然后乖乖的蹲在墙角往嘴里扒饭。
对此,无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将碗里的肉分了些给毛庆之,然后继续风卷残云般扫荡碗里的的食物。在他面前的小板凳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上面还有冒着油珠子的回锅肉。
放眼望去,整个暴力舱除了胡大波之外,所有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中午饭。而那碗摆在无名面前的白米饭就是他的,但是他却没敢动,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蹲在,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咽口水。
终于,胡大波不知从哪儿鼓起那么大的勇气,直接对着放在小板凳上白米饭就是一个恶狗扑屎冲了上去。
当时,那碗白米饭离胡大波张开的血盆大口仅有半厘米的距离,可谓是近在咫尺,眼瞅着那片还滚着油珠子的五花肉马上就要和塞进他的嘴巴了。但是,在四分之一秒钟过后,那碗饭的主人做出了一个决定,让胡大波对当初的冲动后悔不已,如果老天爷愿意给胡大波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会对那碗饭的主人说三个字:不吃了!
时间回到胡大波刚刚扑向那碗白米饭的时候,坐在正对面的无名眼疾手快,在胡大波的嘴巴刚刚接触到白米饭的时候,便拳起牙落。当然了,是胡大波的牙齿给揍飞了。伴随着无名一记力道十足的勾拳,胡大波应声而倒,两颗门牙夹杂着些许鲜血飞溅而出,其凄惨的场面,怎一个惨不忍睹了得。
“我允许你吃了么?”无名来到墙角,蹲下来一只手抓起胡大波的脑袋,冷笑着问道。
“呜呜呜呜!”此时,满脸血污的胡大波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咿呀呜呀拼命摇头,估计是让无名刚才的那一拳把舌头给闪着了。
其余暴力舱的犯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跟着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新来的老大太恐怖了。这两天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对着愣是不间断的胖揍胡大波,晚上就给这孙子将四肢外加下颚的骨头全部拆下来,然后第二天放风的时候才给他重新装上,等到吃饭的时候有是一顿暴揍,而且还不给饭吃,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啊!眼瞅着胡大波都被饿得瘦了一圈。
不过,这帮小子也不是什么仗义的好鸟,雪中送炭这样的事可不要指望他们,能不做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勾当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对于胡大波挨揍一事,大多都抱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幸灾乐祸的模样。
“呜呜,呜呜,孟无名,咱不带这样的欺负人的,这都三天了,我连一粒米饭都没看见啊,我他妈是人啊,我也要吃饭啊,呜呜,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行行好,赏我一口饭吃吧!呜呜。”蹲在墙角的胡大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抬起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无名,在也没有最初那般妄想着送无名上西天后去日月潭玩双飞的得瑟样,此时的胡大波,简直比他妈一天只知道摇着尾巴乞讨的死狗还死狗。
“你也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了啊?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对他们的啊?”无名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其实,饿胡大波肚子完全是为了给毛庆之报仇,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无名也对毛庆之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这小子平日里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为的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是个干大事的人,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含义。所以才心甘情愿的为这帮货色当牛做马,洗衣服,洗臭袜子,晚上让胡大波骑在他脖子上去上厕所都是常事,而挨揍挨饿更是家常便饭。
“不敢了,不敢了,孟爷,孟大爷,您就赏我一口饭吃,我保证以后不会在出现这样的事情。”胡大波不是傻子,听出无名的言外之意,当即举起右手对天发誓。
“记住你刚才的话,否则,我把你所有的牙齿的废了,下半辈子就喝稀粥过!拿去吃吧!”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无名也没有继续为难胡大波,将小板凳上的一碗米饭推到胡大波面前。
“孟爷,您就是我亲大爷,嘿嘿嘿……”胡大波一边用手往嘴里扒着饭,一边裂开嘴含糊不清的讨好道。
暴力舱的其余犯人在见到这一幕后,不禁在心里感慨:真他妈应了一物降一物的理儿啊!
…………
无名被捕入狱的事情,有了以赵老嘎为首的一帮政府佬的竭力奔走,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还有几道法律程序还没有走完,估计离释放已经没多远的时间。但这一消息仅限于赵老嘎等人才知道,包括王兴、蒋骆、艾小雅等人都还蒙在鼓里,仍在继续想办法。
这几天无名在暴力舱的小日子倒是过得爽歪歪,而外面早就炸开锅了。这天,王兴和往常一样,和司机一起赶到寻风堂找蒋骆商量搭救无名的事宜。可当他刚刚进寻风堂的时候,立马意识到出大事了,整个寻风堂的台球吧和网吧一片狼藉,七八张大理石的台球桌桌子腿全部被敲碎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让人给砸得七零八落;这边网吧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百十来台液晶显示器全部让人从中间齐刷刷的砸出一个大坑;包厢,沙发什么的全部都让砍刀划出长长的砍痕。总之,现在的寻风堂已经只能用满目疮痍,面目全非来形容了。
王兴当时只觉得天都要踏下来了,差点就昏厥过去,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还有活人没。后面在大头折回寻风堂看看还有什么家当可以换钱没的时候,与王兴撞了个正着,从大头的口中王兴了解到了这件事。王兴当即跟着大头来到一家小医院,寻风堂的二十来个小伙子齐刷刷的躺在病床上,不同程度受伤。后来王兴掏钱把医药费什么的全部落实,又留了一张银行卡给大头,让他负责照顾兄弟们,自己则当即驱车赶往百花山看守所,这件事情必须要马上通知无名。
同一时间,艾小雅也在李市长那儿吃了闭门羹,那老家伙一听说是涉及到无名的案子的时候,也顾不得投怀送抱的艾小雅,当即找了个借口开溜。能够作为体制内的一二把手,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搞掉自己的乌纱帽。不过,还好他没有对着艾小雅提枪而上,要不然无名出来之后,估计得把这孙子的命根子都连根拔起。
最后,艾小雅愁得欲哭无泪,但也想到了看守所里面的无名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肯定差被褥,换洗的衣服什么的,便强打着精神给无名将这些东西全部准备妥当。然后打电话给王兴,奥迪TT就跟GTR车合一处,向着白花山看守所进发。
下午三点,百花山看守所会客室。
艾小雅一见到满脸伤痕的无名顿时就捂着嘴巴小声抽泣起来:“无名,你没事吧?他们打疼你没有?你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为你洗清冤屈。”
“傻妮子,放心吧,我没事,好着呢!”无名嘴角扬起招牌式的微笑,只是那张被王志和马蹈等人饱揍过的脸颊上还泛着淤青,笑起来没有以往那般迷死万千少女少妇的动人。
“老大,谁弄的?”王兴见到无名满脸的伤痕,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窜了出来,本来寻风堂发生的这档子事就够让他揪心的了,没想到老大现在也让人给揍得不成人样,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没事的,小雅,你就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出去的。”无名淡淡的笑道,安慰着泪眼婆娑的艾小雅。
“对了,兴仔,阿骆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呢?”无名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王兴问道。
“老大,我对不起你。”说这话的时候,王兴低着脑袋,包得跟猪蹄儿似的双手握紧了拳头,纱布上都溢出鲜血了。
“兴仔,出什么事了?”无名眉头一紧,身子向前倾了些许。
“老大,骆哥让人给绑走了,现在不知死活,寻风堂也在昨儿晚上让人给砸了,二十来个兄弟全部重伤,现在正躺在医院。”王兴带着哭腔低声道,脑海中不知觉浮现出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就跟百八十把刀子乱绞一般生疼。
无名听到这儿,双手渐渐握紧,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狗日的马老二欺人太甚了,砸了自己的堂口,砍伤二十来人,还把自己的生死兄弟给绑了去,现在都不知死活,你们一个个给老子等着,晚上老子出来了要你们好看。
会面很快结束,无名带着艾小雅给自己送来的衣物被褥回到暴力舱。毛庆之当时就发现了无名的不对劲,凑在他身边问出什么事了。无名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毛庆之望了望窗外的高墙电网,然后两人心头一紧,各自倒在床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