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池城如此淡漠自持的人也不由一怔,他们两人坐在包厢的角落里,那边还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尖叫,亦或尖笑,却都不关他们的事.
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能微笑得如此放肆,他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形容一种食物,而且,还是她在吃的食物。
见他不说话,她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却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冲他眨了眨眼,“今早不好意思啊!砍”
他笑着说没事,知道她是在指大厅撞到他的事情。
“你怎么不过去玩啊?”
“我是老人家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几分笑容。
她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角,又吐了一口石榴子,毫无形象可言,“我哥和你一样大吧?他们不都是老人家了?”
他微笑着没有作答,够到桌上的红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冲她扬了扬手,“喝吗?”
“不喝了!”她摇头,却突兀的问了一句,“你喜欢夏千晴吧?玩”
不是疑问句,更像是陈述。不带感情,好像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语气淡然似水,就连脸上的那抹笑,都不代表任何情绪。
池城不想承认,这个女人确实让他再一次错愕了。
看他微微眯起眼睛,她继续说:“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嫂子了,你就不要惦记了!”
两人没再说话,池城静静的在那边嘈杂的笑声中辨别出那抹娇憨的声音,不时看看一旁的女人,她依旧弓着腰,倾身向前吃着手中的石榴。不对,是啃着。
直到将面前的石榴全部吃光,她才直起身子,又抹了抹嘴,“走了!”
像是跟他告别,又像是随口解释自己的行动。池城看她向那边走去,跟陈向伦说了句什么,又抱了抱一旁的夏千晴,和大家笑着挥了挥手,便出了包厢的门。
那边众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角落里的池城还没有加入他们,冲着他招手叫嚷起来。池城有些头疼,他向来不喜欢嘈杂鼎沸的环境。却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来都来了,提前离开,估计只有刚才那个任性的女人可以做出。
大家都很尽兴,只是考虑到毕竟是人家的新婚,也不好太闹了,所谓***苦短,哪能这般浪费?有人提出就先散了吧,池城轻轻松了口气。
即使没喝几杯,夏千晴也已经醉了大半,水眸迷蒙,憨态可掬。一旁被灌了不少的陈向伦面色潮红,却漾着春风得意的光泽,将怀中的小妻子紧了紧。
酒店门口,池城帮着陈向伦安排着所有人上了车,这才转头对一旁的小女人说道:“那我走了,你们也回吧!”
下意识的想要揉乱她的发顶,手臂却愣愣的停在半空,终究放了下来。
这样的动作,以后还是不要了吧!
夏千晴像是没有注意,只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今天真是好玩,很少见到池城哥哥和我们一起闹腾呢!”
陈向伦宠溺的看了眼小妻子,笑着问他,“司机到了吗?要不,我们先送你?”
“不用了,已经到了。”他亦是笑着回答,眼中的清辉好像镀着层磨砂。
“谢谢你刚才手下留情。”陈向伦似乎是在说刚才包厢拼酒的事情,可是,或许只有两个男人才会明白其中的另一层意味。
“我原本确实没想饶了你。”他似是开玩笑的回答,嘴角开出一朵旖旎的花。
陈向伦爽朗的笑了起来,搂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小妻子转身离去。夏千晴好像是嘟囔着和他告别的,却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的挥了挥手。池城立在原地,看着司机给他们开了车门,然后车子扬长而去。微微眯起了眼睛,口袋中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开。
临走前,陈向伦轻声对他说,放心。
对他放心吗?他是想说对她放手吧?
他无声自嘲,看到门童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问他需不需要代驾司机,他轻轻摇了摇头。
就破一次例吧!只此一次。
将车窗打开,清冽的夜风让他清醒许多,只是眼睛却越发烧灼起来,好像胃里的燥热翻滚向上,顺着血液一路蔓延至胸腔、喉咙、眼角。
车子开到广场停了下来,他靠在座椅上望向不远处商场大厦的霓虹,明星精致到无懈可击的容颜让他有种疲惫的错觉,只想打碎表象的美好。
不过随意瞟了一眼,看到一团火焰静止燃烧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红色Maserati带着它特有的张扬本色,妖娆冷艳。女人静静倚靠在车门上面,身上的红色轻纱长裙好像一朵垂死绽放的石榴花,沁染着几分绝望奢靡的美感。
好像她摊开手来给自己看,那泛着暗黑的汁血。
池城的眼尾缓缓收紧。那个女人说起话来,明明是一副安之若素的表情,可是做起事来的任性与大胆,却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车子停在一个卖唱人的身边,已经临近午夜,男人的嗓音略带沙哑,劣质吉他的音色并不十分准确,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倒带着几分异样的感觉。
她轻轻笑着,嘴角开阖,跟着一起哼唱起来。白皙的指尖燃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却任着它明明灭灭,烟灰眯了眼。
池城突然也想抽烟,模了模口袋,空无一物。眼下,是该回家睡觉了。
车子迅速发动驶离,后视镜中的红色影子越来越远。
白渌觉得眼角有些发胀,好像有烟灰钻了进去。
这是他最爱的歌曲,他的声音那么好听,随口一哼,便能录出一副原声带来。他的画板上总能搭建出惊世骇俗的建筑,好像通往天堂的琼楼玉阁,让最挑剔的导师也边跳脚边赞叹。他喜欢一面做设计图一面听她在一旁喋喋不休,不烦不燥,不恼不怒。他有干净的笑容,干净的白衬衫,就连手中轻轻捏着的橡皮擦都那么白白净净,让人有忍不住轻咬一口的冲动。
她随手将他面前整齐摆放成一排的铅笔拨乱,她上前咬着他的肩膀说快点陪我玩。他笑着揉乱她一头毛躁躁的短发,他说,阿渌,你又捣乱。他说,阿渌,你笑起来真好看。他说,阿渌,为我把头发留起来……
揉了揉已经过肩的黑色长发,她随手将手中的烟蒂扔掉,用鞋尖捻灭。她听到他又在耳边轻笑起来,他说,阿渌,你又乱扔垃圾了。然后他躬下腰,将地上的纸片捡了起来。
掏出钱包,将其中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轻轻放在卖唱人面前的帽子里面,转身离开。对方一愣,显然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的打赏,赶快将钱塞进了口袋。抬头,女人的车子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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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两更,姑娘们明见~
大家是不喜欢池城吗?都木有人说话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