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油锅中的一滴水,没有起到炸开锅的效果,却让众人瞬间安静了.
许少君笑着眯起了眼睛,掩了眸中转瞬即逝的精光,好像一只餍足的狐狸。他也是为了池城着想,这样的局面迟早会面对,或许,他提前揭晓,倒可以促使池城早一些下定决心。暂不管他到底会不会和白渌走到一起,总之让他断了对夏千晴的念想也就够了。
池城不说话,眉心紧锁,目光却一动不动的停在夏千晴的身上。忧郁,亦或痛心;夏千晴和陈向伦虽然多有惊讶,不过惊喜倒好像更多;秦淮充满震惊的看着白渌,好像只为等待从她那里得到否定的回答。只有白渌始终垂眸,一脸平静,好像事不关己似的。这个表现倒让许少君再次刮目相看。
小妮子现在比第一次见他时还淡定呢!
白渌顿了顿,才抬起头来,看向许少君的眼中充满意味不明的笑意,似嘲似讽,“你说错了,早就见过家长了。”
她说完,便丢了一句“我去吃东西了”,转身离开,留后众人神色不同。
既然话已说到如此地步,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倒不是为了将戏做足,不过懒得搭理他们几人的各异心思。这种混乱场面如同她被莫名牵扯进一场原本跟她毫无关系的阴谋中,错综复杂,无法月兑身。丢下所有事情让池城去解决吧,她才不在乎!
白渌没有想到这一幕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其他几人随即跟来,依旧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突兀都已经忘记,又或者,是理所应当似的砍。
她有意不去看池城的表情,管他会不会生气,反正是他拖她来演戏,大家都没料到有这么一个突发状况,要怪也只能怪他交友不慎,认识了许少君那么一个口无遮拦,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夏千晴笑眯眯的端着小碟子款款走来,拍了拍眼眸停在面前三层点心架上的白渌,“你刚才生气啦?”
白渌回身看她,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那样一层清淡而疏落的笑容,“我哥呢?”
“跟池城哥聊工作去了!”夏千晴看她有意转移了话题,也不强求,捏着黑·森林上的一枚樱桃放入口中,红唇如樱,开玩笑道:“我也是婚后才发现你哥是个工作狂,真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娶到你这样好的老婆,估计他压力有些大。”白渌开玩笑的说,用心品尝sabayon中浓郁的酒香,情不自禁的舌忝了舌忝手指上的甜点碎屑。
“你是嘲笑我呢!”夏千晴眯着眼睛笑了笑,“不过,结婚倒是也有好处的。玩”
白渌嘴角扯了扯,只是轻声“嗯”了一下。这话听起来不知有没有其他深意,估计她的事情,哥哥也有对夏千晴说过吧!
看来操心她的婚姻大事的家人当中,果真又多了一位。
莫名的,白渌还没有适应夏千晴是自己嫂子的现实,倒不是不喜欢她,人长得又漂亮,性格也不错,是该人见人爱的。只是,或许,她长得太像芭比女圭女圭了,感觉倒像比自己还要小,有时开口叫声嫂子,都觉得别扭。
“秦淮我有段时间没见了,今天才发现,他根本没有一点孩子气,又稳重,又深沉,倒好像和我们一般大似的!”夏千晴一边挑着甜腻腻的女乃油放入口中,一边看似无意的随口聊着,“不过,不是我偏心,比起来,池城哥还是更有气场一些!”
她说着,抬眸看了眼一旁吃起水果的白渌,见她依旧面无表情,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
白渌知道夏千晴在说着什么,这倒是让她有些惭愧的。虽然对她和池城过去的事情并不怎么知情,但是大概也可以猜出一二的。只是,以她的小人之心暗忖,大多数女人对于过去追求或宠爱过她的男人,不都会存在一种自私又自傲的霸占欲吗?纵然不爱,纵然已有了己爱,不也应该表现出一种优越感来表明自己的魅力吗?
可是,夏千晴似乎完全没有。她好像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向未婚的小姑子介绍一个优秀的男人。不倨傲,亦不炫耀。
白渌突然对这个看起来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富家千金有了新的认识。作为同性,似乎也有理由喜欢她的。
可是,现在的状态,众人的想法,倒不是白渌所愿意看到的。她轻声开口,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夏千晴所说用意,只是平常聊天似的。
“秦淮没有池城现在的气场,大概只是缺乏年龄历练吧。”
夏千晴一愣,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无所谓的笑了笑,打算放弃庸人自扰。
“也是啊!不过仔细想想,秦淮也都二十四岁了……唉!我果真是老了呢!”
她故作苦恼的蹙了蹙眉,那样子,就好像一个花季少女撒娇似的,不娇柔不造作,自有一番风情。
“哪有?”白渌也被夏千晴的样子逗乐,轻笑着说,“你站在我旁边,都好像比我年轻似的。”
“你是说我女圭女圭脸吧?那长了皱纹才恐怖嘞!”夏千晴又做出一副沮丧难过的表情来,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我哥不会嫌弃你的!”白渌轻笑起来,色泽明媚的一缕阳光透进来,正好洒在她的脸庞。
她突然明白自持如池城,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女人。她终于知道向来以工作为重的哥哥,为什么会突然着魔一般陷入热恋之中。夏千晴自有她的一魅力,纯真而不愚钝,快乐而不造作。跟她在一起,你总会被她轻而易举的引入轻松氛围。
她和夏千晴聊得也算开心,倒真像是一对相处和睦感情要好的姑嫂。白渌暗笑,不都说家中除了婆媳,就属姑嫂关系最为紧张吗?
白友松刚看到女儿也是一愣,随即倒只是随口说让她过几天回家看看母亲,便跟着好多时候没见的老战友叙旧去了。
白渌突然觉得今天的一切越发像折子戏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不亦乐乎。
一大屋子人渐渐离开,自是有人希望多待一会儿的,毕竟,这里能来的,哪一个不是人物?上去攀谈两句,可比四处打听结识要容易多了。可是,顾及着老爷子的身体受不了,吵吵闹闹的吃不消,也不得不陆续回去。
送走了所有人,白渌去和池家长辈告别。颜梓笑容优雅的让她以后常来玩,她没说什么,只是回了一个微笑。
看来,入戏的人远比她想象中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