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渌觉得恍惚,刚从车子中走出来,便又清冷的风扑面而来,她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堇园,今天,是她第二次来。上一次,恍如隔梦。
没让客人来这里闹洞房,估计是池城嫌麻烦,白渌心里倒乐得自在。
老张直接将车开到这里,显然是池城提前授意,白渌从没想过,这里将是他们的“新房”。虽然,它此时安静的如同开在青色山尖的白色雪莲,孤独盛开了千年之久。大门上张贴的两张红色喜字,显得莫名突兀,却提醒着她有什么真实的发生过。
抬眸四处瞟了一眼,她蓦地一愣,顿住了脚步。一旁池城开口提醒,“先进屋吧,想看哪里,以后有的是时间。”
说完,他已经抬步向内走去。白渌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伸手扯了扯肩上将要滑落的粉色披肩,赶忙跟上。
楼前的空地上,几棵梧桐树显得萧索而孤寂,提醒着已经入秋的时节。
大厅灯火通明,两人刚到门口,崔嫂就已经迎了上来,她随着池城也搬到了这里。
“你们回来啦!”女人笑眯眯的停在玄关处,伸手接过池城手中的西装外套。
池城“嗯”了一声,白渌冲她点点头,“崔嫂。”
“少女乃女乃,快换上拖鞋,累坏了吧?”崔嫂拿过白渌的手袋,将早就准备好的女士拖鞋放在她的脚边,一般略有局促的搓着手心候在一旁。
白渌脸颊一红,笑着说:“叫我阿渌就好。”
“诶!”崔嫂也不推辞,点头应了。看了眼已经趿着鞋子向沙发走去的池城,又对她说:“小城真有福气,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白渌笑而不语,低头将脚上的鞋子月兑下。崔嫂一定不记得她们以前是见过一面的。
说来可笑,从决定结婚到今天,她竟然是第一次正式进来池城的房子,第一次认识他身边的人。
“渌渌你们先坐着,我去端醒酒汤去!”崔嫂说着已经向厨房快步走去,还不忘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诔。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两人连开口呼吸都觉得负累。白渌觉得每吸入一次氧气就恶心一次,恨不得直接憋了气算了。
她睁眼瞟向四仰八叉的倒在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衬衣口被他随手扯到胸口,闭着眼睛粗重的吐气。却又带着一抹沉郁与慵懒的气息。好像那闷重的呼吸喷薄在铮亮的大理石地面,又给发弹回来,一来一回,连地板都热了起来。
崔嫂又挪着碎步回来了,手中端着的托盘里放着一只白瓷碗,一只白瓷杯,同这里的一切一样,精致如画。
白渌暗中告诫自己,要学会适应池城的吹毛求疵。
“渌渌,快把这个喝了,舒服些。”
崔嫂将小碗递了过来,白渌下意识的看了眼池城,崔嫂立马跟她解释,“小城不喝醒酒汤,他喝不来这味儿。”
说着,她将杯中的蜂蜜水递给了池城,池城接过一股脑全喝了,像是没有满足,舌忝了舌忝嘴皮。
崔嫂从他手中拿过空杯子,又去厨房了。白渌看了眼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低头,不由蹙眉,却硬是将碗里味道古怪的液体吞了下去。琢磨着以后也不让崔嫂给她煮这种东西了。
温热的液体滑到胃里倒是舒服一些,暖暖的让整个身子都热了。白渌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微热的杯壁,考虑应该怎么开口。
池城突然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白渌看着他的目光,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先上楼吧。”
说着,他已经起身,向楼梯口走去。崔嫂端着新倒的蜂蜜水跟了过来,一面和蔼可亲的对着白渌说:“洗澡水我都给你们放好了,是刚放的。”
白渌点头说了声“谢谢”,一面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我端上去吧!”
“诶,好!”崔嫂乐呵呵的点头,“那你们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白渌看着池城径直向一个房门走去,也便跟了过去。她走得很慢,安静的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套间,上一次来这里,她似乎还在心中盘算着是多么奢侈**的人住在这里,不过几个月,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白渌舌忝了舌忝唇瓣,上面的唇彩应该早就掉了。低头抿了口手中的杯沿,才恍然反应这是给池城倒的。不由扯了扯嘴角,就喝他一杯水,也没什么吧!
主卧室在最里面,从里向外依次还有书房、起居室和客卧,她记得楼上还有健身房、室内游泳馆和一个小型家庭影院。
白渌暗笑这里就算进了贼,估计也是会迷路的。
她在卧室门口停了半秒,才推门而入,却猛地顿住脚步。
池城转头看向她,衬衣刚被他解了随手丢在地上,露出赤·果结实的胸膛,透着蜜色的光泽。他的手指还停在自己小月复上的腰带扣上,裤子还没来得及月兑。见到白渌轻轻蹙眉,像是反应过什么,垂下手臂,对她说道:“你在这里洗吧,我去隔壁。”
白渌含糊的应了一声,捏着空杯子走了进来,现在再装纯情就矫情了。狠狠咬了咬嘴唇。
池城只是瞟了眼她手中的杯子,便错身出了卧室。临走前丢了一句,“如果还想喝,就让崔嫂再倒一杯。”
白渌停在唇瓣上的牙齿再次发力,留下一排月白痕迹。
卧室地上铺着米色的长绒毯子,白渌索性月兑了鞋子,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温暖而厚实。默默将地上池城的衬衣捡了起来,指尖所触,还有温热。衣服上面残留着一股浓烈的酒精与烟草混合的味道,以及他身上所特有的清凉薄荷味。
白渌一愣,她什么时候竟然这般熟悉池城身上的味道?
四周望了一眼,踱步走到衣帽间,推开门,里面跟她想象中并无二异。以黑白色调为主的男士衣物,颜色都是由浅至深依次排列,严谨而细致。一旁是女士的衣物,全是簇新的。白渌略微一扫,就连牌子都是她平时中意的,只是多了许多她往日不穿的白色。
将手中的衬衣塞进门边的竹编小筐里。躬身的刹那,白渌蓦地恶心。平了平呼吸,才再次直起身来,却恍然反应,向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