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渌依旧站在原地,清淡的眉心耸了耸,垂眸说道:“抱歉,刚才打扰你了。”.
池城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蓦地从鼻腔喷出一口气来,哧道:“刚才是Marry接的电话,我还在公司。你以为是什么?”
白渌蓦地抬头,Maryy是他的首席秘书她当然知道,她还以为……
面颊一烧,她翻了他一眼,闷闷的嘟囔,“我能以为什么?我就是说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池城狠狠瞪她,没再说话,嘴角的弧线却越发浓郁起来,好像衔着朵晶莹的雪花。接过她手中的拉杆,他径直向门口走。
池城将箱子塞进后备箱,回身看见白渌还站在车子门口也不进去,缩着脖子看起来好像一个受了气的委屈企鹅。
“快进车里。”池城沉声提醒,干脆亲自给她打开门,自己绕到驾驶座钻了进去。
车内空调的温度很高,白渌轻轻吐了口气,便靠在了座椅上闭目养神。池城瞟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廓。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车子的速度开的不快,从机场到堇园,几乎穿越了整座城市,跨越市中心的时候尤其缓慢。车子停在广场附近举步维艰。
白渌慢慢瞠开眼睛,以为是到了,扭头一看,还早。窗外白茫茫一片,可是车内却越发暖和了。她这才发现池城不知什么时候将他的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跟毯子似的暖和。
她没有打算将衣服还给他,只是偷偷瞟他一眼。男人侧脸轮廓比正面看起来柔和许多,下颚处如同工笔勾勒般精致,没有多一笔,亦不少一划。都说薄唇的男人冷情,这样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应了常理。
她看得有些出神,池城转头看她,竟然也没反应过来。
四目相对,他突然慢条斯理的说:“有这么好看吗?”
白渌一愣,急忙将头扭到窗外去,感觉温度更高了。盖在大衣里的手指狠狠绞在一起。她不由暗骂自己杰。
目光被一双朦胧的人影所吸引,白渌不由挑了挑眉。头脑依旧昏沉,却多了几分轻松的欢愉。
车站,一对情侣冻得直跺脚,等着下一辆公交车的到来。男人紧紧搂着怀里的姑娘,女孩红扑扑的小脸却盈满笑意。手中握着一只鲜红的玫瑰,被扑面而来的风吹得摇摇欲坠。而她的手上还裹着一双大掌,男人大概是害怕她冻了手,给她捂着。
两人的脑袋贴在一起,男人不时将唇凑到女孩耳朵边,不知是在说悄悄话,还是呵气,逗得女儿缩着脖子笑得甜蜜。
你看,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大冷的天哪有那么多的喜事可以开心呢?
可是,此时看来,却好像初冬的一盆热碳,让白渌骤然热了身心。
其实,真正羡慕的爱情不就是这样?
不用豪宅,不用跑车,只要你和我。
白渌觉得整个人都被窗外的人给温暖了,他们的快乐也传递给她,嘴角不自知的勾起,越发甜美。她蓦地回头,正好撞到池城略有深意的眼睛,他盯着她一动不动,又或者,也看到了她刚才眼中的“风景”。
白渌脸上的表情一僵,那温软的笑却来不及收回。这下连脖颈都变成了粉红,暗骂自己瞎乐腾。赶忙避开了视线,索性又看到窗外去,车子已经远离了车站,看不到刚才的情侣了。
池城扯了扯嘴角的弧度,目光转向前方的路上。人家高兴,她乐呵个屁!
他如是暗忖,眼睛却不自知的沁满了细碎的光晕,开了花似的。
白渌没有刚才那般瞌睡,为了打破尴尬,故作轻松的说道:“你刚才去机场还挺快的。”
说完,又狠狠捏了捏手指,她就不能找个有话可聊的话题?
池城果然只是“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眼神专注的看着前方。
白渌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都过了下班时间还在公司,最近很忙吗?”
“还好。”池城顿了顿,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很热?”
“嗯?”白渌一顿,然后轻轻摇头。
“那脸怎么红扑扑的?”池城的语调不高,但听得出他心情不错。
白渌有些晕乎乎的,没听出他在故意嘲笑她脸红了,只是抬手挠了挠脸颊,“还好,不太热。”
池城挑眉,问道:“饿吗?昨晚崔嫂回家了,今天下雪,我就没让她来,一会儿想吃什么,叫外卖吧。”
白渌点头,感觉舌苔发苦,什么也不想吃。
两人不再说话,车子渐渐快了起来,一路无语。但就那么几句,似乎便让前段日子的尖酸刻薄消失殆尽,一笑泯恩仇了。
车子到家门口的时候,白渌又睡着了。池城熄了火扭头看向一旁的女人,目光看不出喜怒。
在机场大厅的第一眼,他几乎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晕倒,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反应动作都比平时慢了许多。现在倒是红了不少,却又好像太不自然了。
他不由蹙了蹙眉角,下意识的去探她的额角。刚碰到的细滑肌肤让他蓦地收回手来,脸色沉了许多。
他以为她只是晕机了,或者倒不过时差的缘故。没想到,是发烧了。
怎么又发烧了?池城想起从前他送她去医院的场景,那时两个人不过比路人多一些交集罢了。如今,她是他的老婆。
池城微有怔愣。老婆……他从未这样叫过她,或许,心中也从不当回事吧!
他也不打算叫醒她,索性下车,将车钥匙丢给门卫,让他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搬进屋子,然后去停车。他自己走到副驾驶,裹着外套就把白渌抱了出来,大步往门里走去。
白渌陷在眩晕中不知是梦是真,被人打扰难免不悦的蹙了蹙眉心,却下意识的将脑袋向温暖源靠,轻哼一声便不再动弹了。男士大衣里的她安静的好像襁褓中的孩子,没有往日的尖锐,亦无倔强。
池城微微蹙眉,白渌的手指攥在他的衣襟,让他不得不微微躬些腰。这样,彼此的呼吸似乎都相叠在一起,她毛茸茸的碎发钻进他的衬衣里,发痒。
家里没人,开了灯,池城便直接抱着白渌向楼上走。身后的门卫把行李放在门口玄关就关上了大门。一室之内,静悄悄的,只听到他的脚步。
她突然轻哼出声,池城以为在叫他,低头去听。她又念叨了一句,池城的脸色凝成霜。
她嘤咛,“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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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