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
不等白渌说完,池城就立马义正词严的回答道:“外卖!”
白渌也没揭穿,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捏着小勺往嘴里送了一口,一脸平静的将口中的浓稠物迅速咽了。
池城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却没看出任何蛛丝马迹,难免好奇,“好喝吗?”
说完,他迅速将目光垂进盛粥的碗里。
“难喝死了。”白渌一脸厌恶的舌忝了舌忝嘴角,眉心蹙起。
池城一愣,沉声道:“那以后不买他们家的了。”
说着,他伸手去拿白渌手中的碗,被她一把挡住了,“干嘛?”
“难喝就不要喝了,我去倒了吧。”
“那我吃什么?”白渌抬眼看他。
“这么晚,粥店都关门了。”池城眉心拱成一片丘壑,深邃阴沉,顿了顿,沉吟道:“要不,我给你下碗方便面吧?”
白渌挑眉,突然觉得胃里暖暖热热,将手中的碗握得更紧了,“难喝就将就着喝吧,我才不要吃方便面呢!”
然后便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还煞有介事的回味了几秒才咽入喉咙,眼中波光流动,“要不,你去给我煮一碗吧?”
白渌故意冲着池城眨了眨眼睛,一脸希冀的样子。
池城表情一僵,立马回道:“算了吧,我煮得更难喝。诔”
白渌强忍着笑意低下了头,装作没有注意到池城脸色的别扭。一碗粥喝了很久,才发觉味道还是不错的。
夜里,白渌隐约记得池城偶尔探身模模她的额头,她刚一动弹,他就问她是不是要喝水了。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白渌感觉,明显身体舒畅不少。就算四肢还是有些无力,但已经退烧了。
反观池城,他好像也没有因为昨晚没休息好而显现出任何憔悴。早已洗漱完毕,正神清气爽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呢。
白渌还是有些心虚,毕竟昨晚他一直在尽心照顾她。
这个男人,如果愿意,必能做到细致入微。不是没有感动。
“醒了?”池城若无其事的瞟了她一眼,“那就起床吃些东西吧,崔嫂一早就来了,听说你生病,正在厨房忙活呢!”
白渌一顿,撇了撇嘴,“你怎么告诉崔嫂了?大冷的天,让她这么早赶来多辛苦?”
池城冷哼,慢条斯理的系着手腕处的扣子,“有本事你起来给我做饭去!”
白渌瞪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其实她知道,池城向来将崔嫂当做长辈一般对待,丝毫没有不敬之处,而且处处体谅。今早必然是因为知道她生病胃口不好,叫外卖恐怕不妥当,这才麻烦崔嫂一大早赶来的。如是想着,白渌有些不好意思。
她随手捡了件衣服便钻进了浴室。听到门外传来池城微沉的提醒,“你别洗太久,烧刚退,别又着凉了。”
白渌嘴角一勾,她没看到镜子中自己红晕的脸颊洋溢着好久未见的甜蜜笑意。却故意压低了嗓音回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门外没再说什么,两人都没发现,他们之间,或许从未出现过这样温馨又普通的对话,只在家庭之中。
直到将全身都用浴霸吹干,确保没有一点潮湿,白渌才从浴室出来。洗了个澡,好像浴火重生似的,精神头也是焕然一新。
她走到楼下,池城正在餐桌前看报纸,听到她的脚步,抬头看她一眼。
崔嫂正好端来最后一盘小菜,见到白渌立马担忧的迎了上来,“渌渌怎么还穿这么少啊?虽然家里热,你可是病号,千万别又着凉了。这一反复,可就不好了!”
说着,她就要上楼去给白渌取件衣服披上。白渌无奈,就让她去了。
走到桌前坐下,池城用目光示意她面前的白粥,“你那碗里放了糖,崔嫂说害怕你嘴巴里苦。”
说着,自己端起碗来,喝了起来。竟然还破天荒的夹起一旁的水晶饺吃了两颗。
白渌这才反应过来,她昨晚虽然喝得粥难喝了些,可是,池城好像压根是什么也没吃吧?今早可不是饿了?
其实冰箱里必然是有些食物的,可是他嘴刁,从不吃剩下的东西,那些买来的面包,更是很少吃的。
如果换做是从前,白渌肯定会觉得他是瞎讲究,活该,可是,此时倒有些内疚起来了。
夹了块酸黄瓜放进口中,清爽可口,白渌就了口粥喝了,抬头看向池城说道:“今天周末还上班吗?”
她看到他今天还是穿了西装。
池城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最近公司有些忙。”
白渌不做声,想起昨天给他打电话时,他还在公司。
崔嫂下楼时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将披肩递给白渌一面说:“小城这半个月几乎没怎么休息,都瘦了呢!”
白渌一愣,又扭头看他,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或许,从前她从未认真观察过他吧。
崔嫂突然欢喜的说:“渌渌一回来,小城今天的胃口都比平时好。他好几天的早饭都没好好吃了!”
一句话,白渌脸颊一红,赶忙低头扒着碗里的粥。偷偷抬头瞟向池城,见他依旧一言不发,好像也没听到崔嫂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
池城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才直起身来,白渌见他吃完,便抬头看他,嘴角还蹭着一粒白米粒也不自知。池城突然觉得可笑,却也不提醒。
眉心突然顿了顿,目光停在她空荡荡的脖颈上。
白渌感觉到了池城的视线,下意识去模,微有停顿的解释说:“那串项链戴着有些过敏,我就取掉了。”
池城不再说话,已经起身向门口走。白渌动了动唇,终究没有开口,脸上的淡笑收了收。
池城坐进车子,突然烦躁起来。刚才还好好的心情突然就给破坏了,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其实那是送她的项链,她想换别的戴也没什么不妥,可是刚才的理由多么牵强?她就算说她不喜欢也好,什么叫过敏?戴了这么久才过敏?
池城愤愤的想,不由扯了扯领口。刚打好的领带又松了。
那是婚后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算是为了婚戒不合适而道歉。这是他亲自去选的,跟随手送给从前那些“女朋友”动辄十几万的珠宝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当时看到就喜欢了。精巧简单,他莫名觉得和她的气质般配。
送给她时,她难得表现出欢喜,大概是真的喜欢,所以一直戴着。他记得昨晚给她换衣服时还在,今早她怎么就取掉了?还用那样虚假的理由搪塞他。
池城有些生气,又觉得是自己莫名其妙了。他开始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