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渌动作一滞,看着妈妈的眼神躲闪不定,“妈……”.
“呦!都结婚了还害羞什么?”林水瑶笑着揶揄,“你还能不生孩子不成?”
白渌低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看在林水瑶眼里倒好像她不乐意。
“我们这里倒也不会逼你,自然以你和池城的想法为重。”林水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一旁女儿的手背,“可是你看池城那孩子也不小了,而且他们家老爷子估计盼望得紧,你是孙媳妇,是要体谅些的。而且孩子这方面你如果没有时间,也没关系,我和你婆婆都是乐意帮忙的。”
白渌耸了耸纤细的眉,含糊的应了声。看来现在两个老太太是达成共识了。只是,光他们想要孩子有什么用?池城呢?他想要吗?
一想起那天在咖啡厅他看她的眼神,白渌就觉得浑身僵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白友松一旁听了轻轻点头,跟着附和,“池老爷子是跟我提过好多回了。”
“你最近遇到你哥了吗?”
听到妈妈终于换了话题,白渌才轻舒一口气,“没有。”
但嫂子倒是见到了。
后半句,她没有说。
林水瑶突然紧紧蹙起了眉毛,唉声叹气,“你姑姑这段时间可是气得不轻,前两天天天找我哭诉,嘴角都起泡了。”
“怎么了?”其实白渌是隐隐知道原因的,却还是下意识的问诔。
“还不是你哥和他那个宝贝媳妇出了问题。”林水瑶说到这里,越发感慨起来,“你说夏家那闺女漂亮是漂亮,就是太不懂事了,没让你姑姑少操心。阿伦又太宠她,是说不得,骂不得,成天捧着哄着谁想到还是出了事。”
白渌没有说话,自从知道夏千晴流产后她担心的也是家里长辈的看法。虽然当初她表哥和夏千晴结婚家里也没怎么反对,门当户对又两情相悦也是很难得的。只是她哥向来是姑姑心中的宝贝疙瘩,看到自家儿子在儿媳妇面前马首是瞻,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应该是不舒服的。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姑姑的芥蒂才纾解了些,谁曾料到会出现不测风云?
“你说你嫂子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怀了孕,还大半夜的跑出去玩,这脚下一不留神,可不就摔倒了?”林水瑶不无遗憾的继续说。
白渌卷长的羽睫颤了颤,这才知道夏千晴为何流产,看来这次,不光是姑姑,就连她哥也生气了。怪不得那日夏千晴那般后悔的痛哭流涕。
这样想着,她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酸涩,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所以啊,渌渌……”白渌以为妈妈正沉溺在遗憾的感慨之中,哪知她突然话锋一转,对自己说道:“人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都是不确定的。你说长在肚子里的肉都能说没就没了,谁又能想到?你现在还小,可能看不出孩子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等再大一点,可就有紧迫感了。你看你嫂子现在,可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哪还有后悔药?”
“又不是不能再生。”白渌狠狠捏了捏手指,轻声嘟哝。
林水瑶一顿,气女儿这般不懂事,却还是继续劝导,“你懂什么?你以为你嫂子现在不担心?女人一过了二十八、九,你以为怀孕容易啊!先不说孩子的问题,就是她自己的身子骨,被这么一折腾能好受?”
白渌不说话,林水瑶继续说:“所以说,趁着年轻赶紧把孩子落实了,以后也踏实,过了这个年纪,连怀孕都是个事儿。”
见白渌不再说话,眉心深重的好像一潭凝住的秋水,白友松不耐烦的打断了夫人的叮咛,“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个老太太跟着操什么心?这些道理渌渌懂。”
“死老头子,女儿还没说什么,你倒是不耐烦了。我看这家子你是不知道操心!”林水瑶不悦的嚷嚷。
“妈……”白渌头疼,她爸妈现在这是唱戏给她看呐?
“爸妈。”白渌顿了顿才说,“你们不用操心这些,我明白该怎么做。”
林水瑶与白友松同时欣慰的点头。
白渌听到她大衣口袋的手机响了,起身去取。是秦淮打来的,她有些意外。
那天医院,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渌看了眼还坐在餐桌前的爸妈,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才按了接听。
“感冒好点了吗?”秦淮的声音依旧清淡中透着温情,好像冬日里冒着热气的茶。
“嗯,快了。”白渌低声说,下意识的看向餐桌,白友松和林水瑶也没看向这里,只是低头吃饭呢。
“还没吃药?”
“嗯。”
“说话不方便?”
“啊?”白渌这才反应自己说话的态度是有些冷淡了,赶忙解释,“没有,我在我爸妈这里呢。”
说完,她干笑了两声。
秦淮意识到白渌的心思,她是不想让二老担心。
这样的女孩,是不是总是将身边的人放在第一位,可是,她自己呢?
秦淮的心脏揪了揪,想起那天在医院碰到她时,白渌脸上的惊慌失措。
她说谎的时候容易脸红,会下意识的咬着嘴巴,瞪大眼睛的望着对方。像是极力证明自己的诚恳,却没有意识到,她那双细长清浅的眸子就好像一条河,清澈到就连河底的石子都清晰可见,又能藏住什么秘密呢?
她说她感冒了,她说她来看医生。她没骗人,只是,她手中的化验单哪里是内科的?那个大大的“阳性”好像一记重锤让秦淮瞬间懵了。
明明早就接受了她已为人妻的事实,只是突然想到她将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不光是池城的妻子,还有……孩子的妈妈。
秦淮想到这里,无力的叹了口气,平复着心情。
“你现在就算不吃药,也要看看医生的。”
秦淮的语气明明平静,白渌的心尖却不由一跳。
“我……”
“阿渌,恭喜你。”
白渌狠狠捏了捏手机,终于放弃自欺欺人,显然,秦淮是知道了。
“秦淮,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他打断了她的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隐瞒我,你是希望池城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吧?想等他出差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白渌口中一涩,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说什么呢?说她还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吗?说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想不想要这个计划之外的生命?
此时白渌的沉默听在秦淮的耳中显然就是默认了,他微有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说道:“阿渌,我可以当做压根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是,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我至少有资格带着朋友去看医生,让她感冒早些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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