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敏一愣,暗自观察面前的女人,那与生俱来似的自信与美艳让她周身都陷在一种强烈的气场中。只是她却偏生又长了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那双眼睛好像一汪碧泉,纯澈而清零。干净的要渗出水来.
这个集妩媚与纯真为一身的矛盾女人,天生就是让其他同性嫉恨的廓。
白渌放下手中擦拭画框的白布,缓缓回身,冲来人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你找我?”
“对。”女人的红唇好像夜色中绽放的罂粟,勾人魂魄,白渌下意识的眯了眯眼角,脸上却始终挂着有礼有节的笑容。笑而不语。
女人别有深意的看着白渌,那眼神好像带着高人一等的放肆。顿了顿,才说:“不知道白小姐还记不记得我?”
“不好意思,你是?”白渌狭长如柳叶的眼角流影闪耀,却仿佛是风随空气,只一瞬,便淹没于迷蒙之中,看不出真假。
她说的是疑问句,表情却看不出一丝好奇,只是那清淡的欢颜看起来又不像是虚伪。
女人微微蹙了蹙眉,随即笑容更加妩媚,“忘了吗?我们在机场见过……杰”
她的指尖漫不经心的划过精致锁骨的白色链子,继续说:“你拿错了我的箱子。”
白渌淡如远山的黛眉轻轻耸动,摇了摇头,“不好说意思,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女人大方一笑,伸出一只染着蔻丹的纤手,“我叫戴可欣,你可以叫我Daisy。”
“你好。”白渌也伸出手来轻轻一握,便立马放下,“人如其名。”
Daisy,雏菊。
都说雏菊象征清纯,其实,能生长的那般张扬肆意,又岂不是一种别样的倨傲与性感?
Daisy没想到面前的女人会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倒是一愣,赶忙说谢谢。她没有看到,白渌垂在裤缝边的手掌紧紧蜷起,刚才掌心相触的柔软触感让她全身瞬间划过一簇冷意,接着,手心渗出一层稀薄的汗液。
“不知白小姐是否有空,赏脸出去喝杯咖啡?”Daisy笑着询问。
“外面冷,我不想出去。”白渌不缓不急的回道,Daisy脸色一僵,却听她继续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楼上谈。”
白渌指了指画廊的二层,那里有她平日休息的隔间。
两人在小茶几上坐下,刘晓敏端来的水果茶在透明的玻璃器皿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冒出的腾腾热气,将窗外的寒冷隔离。
白渌先给Daisy倒了一小杯,才将自己面前的杯子盛满,低头轻轻的抿,慢条斯理的好像是和老友相聚于午后茶。
剔透的玻璃小碗,放在掌心都显小,却好像一只暖炉,渐渐将掌心的冷汗烘烤干净。白渌像是餍足的喟叹一声,才缓缓向身后的竹藤椅背靠去。
见Daisy不语,她亦不言,笑容艳艳的盯着杯中的液体漾开一圈圈的波澜。直到Daisy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寂寞。
“白小姐不好奇我今天找你来所为何事吗?”Daisy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别有深意的看向白渌。
白渌理所当然的回道:“你现在不就要说了嘛?”
Daisy一愣,笑容中的妩媚如同滴入碧波的墨,四散开来,自有其中韵味,“你倒是挺有意思。”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彼此的身份,她们极有可能成为贴心好友。
下一秒,Daisy已经敛了面上的温软,看向白渌的眼神透着一抹傲然,“我和池城……认识很多年了。”
只一句,她不再多言,像是等待白渌的反应。沉默,在两人之间展开拉锯战。
不算短暂的安静后,白渌才缓缓开口,“我倒没听他提起过。”
一句话,将千斤力道如数反弹。一个“他”字,自然的蕴含了多少身份的宣言。那个他,是她的丈夫。
Daisy没想到白渌这么能沉得住气,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们的关系,他确实是不好提的。”
白渌原本低头抿了口茶,此时清淡的眉却不由蹙了起来。
Daisy略有得意的笑了,嫣红的唇扯出一抹胜利的喜悦。
果然还是浮躁了些……
“戴小姐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接点。”白渌有些烦躁,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Daisy也不想绕圈子,从手提包中拿出手机来,轻轻一点,递给白渌,示意她看看,“池城这段时间在美国,我正好去那里出差……”
她笑容暧昧,言语模糊。
听似说了两件事情,归根到底倒却是,她去美国出差,池城和她一起,又或者,是为了陪她。
是池城睡着时的模样,冷峻的眉目纵然是闭着眼睛也依旧紧蹙。嘴角紧抿成一线。
白渌的目光凝在那张鬼斧雕工般精美的脸孔上,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忧愁,让他在梦里都锁着眉?
手中的手机好像有些沉,让她手腕都无力负担。
见白渌一直没有说话,Daisy以为她是真的伤心了,心中倒有几分愧意,却又立马掩饰了。
别怪她残忍,只是生活不允许她善良罢了。
她只是不甘,岁月不等人,一过二十五岁,突然发现时光对你避如瘟疫,不论你怎么追都没有用。化妆品越用越贵,脸上的细纹却如同细菌无孔不入。
她以为,五年的时间,至少说明池城的心中她是不同的,哪怕为了一张相似的脸。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安静的呆在那个她爱的男人的身边就好,只要能像从前一样就好。她告诉自己,池城心中有爱的女人又如何,晚上,他还不是躺在她的身边?真正拥有这个男人的是她才对。
只是,他结婚了,就连这样一个卑微如尘的愿望都瞬间打碎了。
她以为他不爱白渌,一切不过是形式主义罢了。他家中有一个花瓶太太又怎样?她不在乎。
池城看似对这个女人毫不在意,不过是随手一点临时决定的路人乙。只是,自从他结婚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她。去她那里待的时间越来越短,她厚着脸皮给他打电话,叫他去,明知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也硬着头皮。
他是没有拒绝,对她依旧温情,只是,多数不过喝口咖啡,吃吃东西,倒好像去她家做客似的。从前总希望他会多和她说说话,现在他果然多数都在和她聊天,却好像只是为了聊天似的。不论多晚,不论任何原因,他都会在离开再未留宿。就连她主动送上的吻,他都渐渐排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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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