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寒渌最后一眼文/桔末末
飞机准时起飞,而美国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池城本人一到医院就可进行最后的手术确认.
白渌深呼一口气,头等舱内安静的让人惶恐失措,身旁男人的掌心干燥温和,若有似无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像是无声的鼓励。
笑容可掬的空姐走来提醒他们系好安全带,不等白渌动手,池城已经探过手臂帮她扣好,然后轻轻模了模她的发顶,“害怕?”
飞机起飞时的超重感让白渌觉得胸口压抑,乖乖的点了点头,但其实更多的恐惧来自于即将面对的未知航行。
白渌将头扭到一边轻轻靠在池城的肩膀,她的声音被“隆隆”的飞机滑行声所淹没,只剩下闷闷的尾音。
池城轻轻蹙了蹙眉,“什么?茆”
白渌的嘴角扯出一道勉强的弧线,轻轻摇头,只道:“我睡会儿。”
池城抬手叫空姐拿来毛毯,给白渌盖上,温柔又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昨晚让你好好休息就是不听。”
顿了顿,池城再说:“你睡吧,我也睡。”
说着,他已经轻松的靠向靠椅闭上了眼睛,只是握着白渌的手掌始终没有松开,而且越发收紧。
白渌将遮光板拉下来,略有沉黑的光线中,身旁男人的侧脸如同刀削一般,这段时间,他几乎已经瘦得月兑了形,只是那双墨黑的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依旧明亮透光,而此时,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平静。
白渌挪了挪姿势,也合上了眼角,只是眉心的褶痕却如同熨不平的绸缎,令人遗憾蚊。
闭上眼睛的白渌没有看到身旁男人下一秒就瞠开的眼睛,清明见底。池城将头歪向她的方向,轻手轻脚的将她身上的毛毯又向上拉了拉。他知道她只是假寐,却也不拆穿,最后这段堪称安逸的时段他不想破坏。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突然颠簸起来,白渌下意识的睁眼,看到头顶上方的指示灯忽明忽暗。机舱立马传来空姐好听的安抚声音,只是普通的气流不稳,希望各位乘客不要担心。
“害怕吗?”池城扭头笑着问她,眼眸淡淡,包裹了太多情绪。
“不害怕。”
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白渌轻轻摇头,然后扬起脸来看向一旁的男人,“如果就这样下去……也挺好。”
白渌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向下,无所谓的眨了眨眼睛。
池城脸色明显一沉,抬手将她的指尖蜷进掌心,“不许胡说。”
白渌不理他的不悦,将头继续向他的肩膀蹭了蹭,“我说的是真的……如果,飞机真的有什么万一,至少身边有你。”
话音刚落,白渌只觉一痛,池城已经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警告,“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别想着让它陪你送命。它在你在,它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白渌看着池城故作狠厉的威胁,心中的酸慢慢泛开,却只是仰着脸望向面前的男人,声声清晰,字字肯定,“你最好也要知道,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你在它在,你如果不在,我也不要它……唔。”
剩下的话被池城吞入月复中,碾磨成灰,像是为了惩罚白渌的口不择言,池城用力极狠,直到两人口腔中都沁出了丝丝甜腥,他才松口,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
白渌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凉水迹,池城无声叹息,抬手去擦她的脸颊,透着几分懊悔,“弄疼你了?”
池城再次俯身,覆到她的眼皮,轻轻·吸,她不动,亦不推拒,只是脸上的水迹却越发多了。
空姐敬职敬责的走来询问,看到这样场景,不由脸皮一烫,一时不知进退。白渌连忙将身上的男人推开,池城倒也不甚在意,笑眯眯的眼中多了几分光影。
将滑落在地的毯子捡起,才慢条斯理的对一脸尴尬的空姐说:“两杯温水,谢谢。”
空姐如临大赦,连连点头,转身就走。白渌的脸颊烧红,狠狠瞪了眼一旁好整以暇继续望着她笑的男人。
池城整了整白渌的领口,声音多了平静,“喝点水,再睡会儿,就要到了。”
飞机平稳降落,医院的车子早就等在机场外,池城看到Carl煞有介事的走来,一脸严肃,不由嗤笑,“怎么搞得跟对待病危患者似的?”
德国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对一旁的白渌点了点头,“医院方面都准备好了,明早就可以做手术。”
白渌轻轻点头,却连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
Carl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并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道:“渌渌,我会尽力。”
白渌突然觉得心口一痛,刹那竟然想笑,所有狗血剧里,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不都是边扯口罩便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倒是池城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继续调侃,“我这个病人还在这儿站着,不用这么忽略吧?”
Carl这才转头看他,目光示意一旁的医务车,“你躺进去,渌渌坐我的车。”
池城刚想拒绝,白渌已经抬手揪了揪他的袖口,“听Carl的吧。”
她眼中沁着泪水,池城一时竟然无法说不,眸色深沉的和一旁的Carl交换了眼光,随即点头。却还是故作轻松的捏了捏白渌的脸颊,“那我躺着去了。”
次日一大早就是手术,Carl去做准备,池城躺在病床上一脸平静,除了嘴角略有苍白,白渌几乎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指头,仅一根,却始终不曾松开。
白渌的目光投在池城的眼睛中,好像一汪碧水,韶华流转,轻轻扯出一抹笑意。
“我等你……”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生生撞在他的胸膛,他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脸的高傲。
冥冥中,仿佛有一双大手,将他们推在一起,有过哭,有过笑,但是,如今回忆起来,原来都是美好。
护士说时间到了,不容分说的将病床推进了手术间,白渌想好好看看池城,却连这一眼都成了模糊。
却不想,真的成了最后一眼。
他像是在对她笑着,嘴角动了动,她听不清他说着什么。突兀的中文在周遭的英语环境中迅速被淹没下去。
白渌始终站在手术室的外面,双脚都麻木了,也不愿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会儿。门顶的灯亮了又灭,大门,突然打开,白渌看到Carl一脸疲惫的出来,他扯掉口罩,轻轻的说:“渌渌,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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