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一声急喝,寇镇山等人疾驰而去,王仙儿也跟了上去,就这么一连赶了二天的路,眼前的景色己呈现一大片的草原,宋之风心中想著:“看来离目的地不远了。”
这两天战堂的人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仍明显的看出有监视的举动,而寇镇山则是完全不理会他的存在,只是一昧的赶路,倒是王仙儿嫌无聊,一路上不住和他东扯西扯,这时王仙儿说道:“快到哩!很快就可以见到莫师哥了,这么久不见,不知他有没有想著我?”脸上尽是女儿家的思念神色。
宋之风微笑道:“看来莫杰不只刀法一流,这惹相思的功夫可也不马虎。”
王仙儿横了他一眼道:“啍,你懂什么?你功力若尚未废,或许还可和莫师哥一拚,现在嘛....,我看你那飞燕妹子若见到我莫师哥,一颗心可能早忘了你的存在。”
宋之风似不受伤害般的笑道:“她早忘了我的存在了,倒是你要小心点,莫杰若真这么有魅力,那吃苦的人可是你。”这话似说中王仙儿的心事,只见她脸色微微一变,跟著又低骂道:“这用不著你担心!”
宋之风仍笑道:“你不是说你莫师哥天生嗜血,这般爱打打杀杀的男子,怎能令女子倾心呢?”王仙儿冷啍道:“做大事的人本就该心狠手辣,否则如何成其威呢?况且莫师哥又不是一天到晚都找人拚命,平时他可风趣的很,不过也不会有人蠢到去惹他。”
宋之风将眼神一偏,问道:“那么那个家伙呢?”指的正是赶在前头的寇镇山,王仙儿连忙道:“嘘,你讨打啊,表面上寇师哥和莫师哥似是同一路的,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私底下不和,可能是一山不容二虎吧。虽然说大家分别在玄玉门和震玄刀门,但基本上都是在阿爹底下办事,没有阿爹也不会有玄玉门了。不过寇师哥不太听命于阿爹,除了红玲珑外,他可是谁的帐都不卖。为了这件事两人起过几次冲突,幸好在红玲珑的喝止下才没铸成大祸。”
宋之风心有所悟,看来北宗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南玄门那般一心,情况复杂多了。跟著又笑道:“那你倾心于莫杰是不是更让两人关系恶化?”
王仙儿脸上一红,低骂道:“别乱说!”跟著用手摀住嘴在宋之风的耳旁道:“我偷偷告诉你,寇师哥根本就是个大木头,他整天除了练武还是练武,很少看他和什么人谈天过。在门里有不少女子也对他倾心,但他都似无所觉,我曾见过一个婢女向他诉真情,你猜怎么著?”
宋之风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不知。王仙儿跟著低声的道:“他居然将刀子架在那婢女的脖子上,叫她滚。你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怀疑他根本对女人没兴趣。”
听到此言,宋之风也是一惊,居然有人能如此无情,当他正想笑著说或许是那婢女长得太吓人时,一阵急促的马啼,所有的队伍都止住了。王仙儿连忙拉绳,差点撞了上去,这时两人定神一看,才晓得在队伍的前端,忽然多了一人,孤身立在那,手中的刀,笔直的抵在地上,长发随风飘摆,面容虽然俊秀,但双眼却透出层层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宋之风心中暗道:“看来是他了!”脸上也露出了杀意,昂然而视。
果然,王仙儿一见到来者,连马跃下马,笑吟吟的道:“莫师哥,你来啦!是阿爹叫你来接我的吗?”
这时寇镇山不发一语,一个翻身下马,背后的月牙顺势抽出,立在当前,一时刀拔弩张,这个举动把王仙儿吓在当场。
莫杰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杀意顿时消失无踪。映入眼廉的,只是一个俊逸潇洒的男子,宋之风心中却晓得,越是不露杀机的人,愈是可怕,他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一种致命的错觉。
只见莫杰举起手中的刀,横在胸前,轻抚刀身道:“我说镇山啊,这是何苦呢?
你明知道用刀对著我的人,下场会是如何?为何你总是学不乖,难道你忘了上次我的‘奇痕’让你躺了多久吗?”
寇镇山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将手中的‘月牙刀’直指他,冷冷的道:“废话少说!你来这里到底是何意图?”
莫杰脸上的笑容一去,神色冷峻的道:“简单!宗主要这拿小子。”众人心中明了,原来他在此等候的目的,就是要擒宋之风回去,王仙儿心中一惊,她晓得她爹爹若要捉宋之风,那他的下场绝不好过,但她又什么办法呢?何况眼前这个问题她就没法子解决了。
寇镇山脸上露出冷笑道:“你该晓得,命我南下拿人的是红玲珑,可不是宗主。无论如何,我也要先将他带去见红玲珑!”
莫杰似早晓得他的答案般道:“啍!早晓得你不会这么轻易交人了,否则宗主又何须派我出马。来吧!我让你先进招!”
王仙儿急忙道:“莫师哥...”莫杰却伸手止住她再说下去,笑著道:“妹子,等师哥我办完正事,咱们在叙旧。”话一说完,眼前己一道白光闪出,正是寇镇山手中的月牙所划出,莫杰反手一刀,挡架开来,锵的一声,两兵相交,四周彷若一震。跟著两人向后分开,不一会又纵身向前,对战数招,眼前尽是一片刀影,真气流贯其中,寇镇山忽然一个立定,双手持刀,直劈而去,挟带强劲的气流,莫杰似无所动,身子一侧闪过这凌厉的刀势,反手回击,刀子一瞬间己来到寇镇山的颈前,他连忙回刀一闪,虽避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脸上却仍出现了一丝浅浅的刀痕,明明闪过了这刀,为何仍受伤?
宋之风却看得明了,寇镇山是被他的刀气所伤,灼锋剑法,果然可怕,莫杰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态,显是在嘲笑他,寇镇山不为所动,双目带寒,轻拭脸上的血,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跟著又是一个向前,‘月牙’直刺而去,莫杰冷啍一声,体内真气运行,手中的刀一指,也踪身向前,两人都是以生命相拚的局面,看得王仙儿心惊胆跳的,任何一方受伤都是她所不愿见到的。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前一刻,寇镇山的刀却在身前迅动起来,一阵刀光四闪,真气纵横,莫杰不为所动,冷啍了一声,一刀硬是劈出,非要*他挡架不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莫杰忽然见到寇镇山脸上闪过一抹笑容,心中一惊,果然,只见寇镇山的刀身迅疾的划了一圈,震开了他的直劈,劲道之大,连他手都是一麻,跟著寇镇山趁势挺刀向前,莫杰形势危已。
他眼见此刀袭来,猛运一口真气,反手将刀回收,原地划了一圈,以其人之道还置彼身,但情况却截然不同,因此时他己无力挡架四溢的刀芒,轰的一声,两人分了开来,寇镇山持刀立在原地,说不出的从容潇洒,而莫杰却反退了两步,身上的衣服己呈现破裂,莫杰不怒反笑道:“好小子,几天不见功力又上一层了,好,这样才有意思,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神色一冷,双眼透出了浓厚的杀机,一时刀气充满了整个场上,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妄动,彷佛所有的人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追魂刀’莫杰,这时宋之风心有所悟,看来方才莫杰太过于轻敌,以致没有拿出真正的功夫力拚,险些命丧刀下,不过他居然还能力救,全身而退,果然不简单,以他现下的气势,看来寇镇山虽可敌,但终须一败,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想著,好!身死有命,我便随他一见王坤又有何妨?反正我这条命我早当它不在了,见谁还不是一样!反正要我交出浩然长拳,就先要了我这条命吧!
王仙儿似忽也看出了寇镇山的不敌,忽然长喝一声:“架!”马儿一经鞭打,连忙跑了出去,就这样王仙儿带著宋之风往一处山丘奔去,回头道:“莫师哥,我先带这小子去见红玲珑,一会向你请罪,寇师哥,别恋战,速回玄玉门。”
寇镇山想不到她居然会使这招,不但阻止了这场生死相拚,还很听话的带他回去见红玲珑,跟著对著莫杰道:“改日在领教师兄的追魂刀。”说完便纵身上马,但却看见莫杰仍是一付无所谓的模样,这不似他的作风,他要做的事,不择手段都会完成的,心中一震,难道另有后著?
果然在王仙儿奔去的小山丘后,忽然涌出一群人,手持长刀,纵身马上,欺近王仙儿,王仙儿一惊,连忙驱马回身,却仍不及,身旁两骑窜出,其中一人低去,一刀斩了马腿,马儿向前一扑,宋之风和王仙儿都跌了下去,另一人手中际出长鞭,一把就綑住了宋之风,一声长喝,便拖著他回头奔去,寇镇山眼见不对,连忙道:“追!”
身后的战堂子弟连忙追上,却被余下的人挡了下来,双方人马都际出长刀,一场火拚即将展开,这时莫杰喝道:“住手!啍,你以为你的手下能击败震玄刀门的人吗?他们可不似你都是红玲珑亲传的,就算行,你以为你们还有那能力追上吗?
还是保留点实力吧,哈哈哈哈..”寇镇山眼望被擒走的宋之风,身影己然消失,显然追不上了,喝道:“撤了刀子!”跟著望向莫杰道:“卑鄙!”
莫杰双手一摊,笑著道:“这可怨不得我,若是你我明刀明枪的干一场,他们也就不会出现了,奈何你战堂子弟护航甚多,谁晓得你会否一边拖住我,一边遣人将他送走。说真的,要我收拾你,确实要花掉我不少气力,我怎能不防著点呢?
哈哈哈哈,寇师弟,我先走啦。”跟著走到王仙儿身前,将她扶了起来,笑著道:“师妹啊,别怪师哥心狠让你跌了这一跤,实是宗主的命令,你师哥我只能全力以赴啦,走,我带你回去见宗主。”
王仙儿心著著实气恼,但又不便当他的面发怒,只好随他上马,返回震玄刀门,心中却不住的盘燕著:“他会不会有事?阿爹会怎么对付他呢?”
寇镇山双眼呆呆的望著他们离去,手中的刀却不住的发抖,一道血痕缓缓的由手臂上流下,心中想著:“追魂刀莫杰,果然可怕。啍!终有一天我会要你尝尽苦头的!”
原来方才的力拚,最后一招寇镇山虽似占了上风,显些取了莫杰的性命,但想不到他在自救时,那回击的一刀势道竟是如此沉厚,不但及时挡架,而且也伤了寇镇山手中的经脉,只要莫杰刚才继续进招,他决对挡不了十招。莫杰,多么可怕的一个刀者..宋之风被那人拖著走,身上剧痛不已,只见马上那人毫无所觉,只是一味的赶路,直到最后,他实在支持不住,就这么昏迷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然转醒,身上仍微微感到疼痛,心中不禁问道:“我现在是在那?”
睁目望去,所见的尽是华丽之极的殿堂,和他一路所见的漠北荒芜景色不符,一震之下,立了起来,却看到身处某殿的大厅之中,在厅堂之上,坐著一个年约五十,身型雄伟的老者,虽然满脸胡须,呈现老态,但面色红润,双目烔烔有神,一看便知是内力深厚之辈。
在他身旁竖著一把大刀,刀柄无华,刀身沉厚锋利,隐见杀性,在老者位置之下,站著一青年,将刀夹在胸前,气态潇洒,正笑涔涔的看著他,那人正是追魂刀莫杰,由此可见,那老者身分自在莫杰之上,宋之风将眉头一皱,隐隐约约晓得那是何人,低吟道:“王坤...”
这时座上那老者露出一个和蔼慈祥的笑容,彷佛见著故人之子般说道:“哈哈...宋贤侄果然目光锐利,一见便知老夫正是王坤,不亏是宋飞云之后。不过你该称呼我一声王师伯才是。”
宋之风啍了一口道:“你杀我叔叔,我今日无力取你性命己是不孝,你居然还妄想我尊称你?”这时莫杰现出刀来指著他道:“宋之风,给我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不得对宗主无礼,否则我不会再对你客气的!”
这时王坤站了起来,摇了摇手道:“杰儿,撤了刀。唉...罢了!你口口声声道我杀了你叔叔,难道当时我要杀的是他吗?我要杀的可是那叛出师门的狗贼陆涛,是宋雷多事挡了我那一刀的,这可怨不得谁?”
宋之风脸露笑容道:“说得好听,难道你杀了陆涛后会放过我叔叔吗?真是说笑,南北向来水火不容,可别说你只会寻陆涛一人晦气?”
王坤缓缓的摇头道:“宋贤侄,我们南北二宗多年来一直争战不休,所谓何事?不就是希冀玄冥宗能大一统,恢复昔日的盛景,但为何两宗如今却本未倒置。你想想,若能一振玄都,那么由北统南,或是南统北又有何分别呢?”
宋之风不为所动,冷冷道:“啍!北宗之人一向心狠手辣,难保你得了四部玄都遗卷之后,不会灭绝我南玄门。”
王坤不动怒气,仍是平和的道:“我南玄门?难道你今日还以为你仍是南玄门之人吗?你想你南玄门那些人有没有再把你视为他们的一分子,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他们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罢了,就连你自己的亲哥哥都出卖你,如今你尚有何恋?”
提起此事,宋之风不由心由一痛,往日种种,一一浮现眼前,林飞燕的忘情,宋之风的背义,及南玄门人无情的辱骂,他心中对他们著实充满了恨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王坤见了他神色,晓得他思及何事,跟著又续道:“宋贤侄,听师伯一言,玄都门的内斗也该止息了,若你道出浩然长拳与我,我保证,在一统玄冥宗之后绝对让南玄门之人毫发无伤,不止如此,我还会将玄冥宗的武功传与他们,让我们玄都门能在最短的时间恢复到往日的盛况。”
这番话确实给了宋之风不小的震撼,若真如他所言,那么南玄门之人将在不用受于恐惧之中,更可一窥玄都上乘武学,一时之间,心念百动,忽然一个画面在他心中闪过,那是灵刀宫满门的尸首,一个不留的惨忍画面,宋之风心中了然,忽地长笑道:“哈哈哈...说得动听,老魔头,差点著了你的道儿,哈哈哈哈...吥!要我道出‘浩然长拳’,那就先要了我这条命吧!”
王坤的脸色大变,原来和蔼的面容全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狰狞的脸孔,杀机昂然,宋之风为之一惊,名震江湖的魔刀王坤终于现身了,在他心中忽地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自他出道以来,未曾受到如此的压迫,即使面对的是寇镇山或是莫杰,他都不曾有过如此的害怕。王坤,不亏是当世第一高手,尚未出手,便可使人感到窒息。
此时王坤不发一语,忽地一个向前,身法之快,连宋之风都来不及反应,一掌袭来,挟带强劲的内力,正中宋之风的胸膛,他体内血气一阵翻汹,向后飞去,呯!的一声,直撞厅内的柱子,猛吐一口鲜血,不住喘气,此时的他己无力再站起了。
王坤恨恨的道:“啍!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老夫。”
莫杰亦站出来道:“师尊啊,我早说这废人虽然功力尽失,骨子倒还挺硬的,何必在对他浪费唇舌,宰了他便是。”
这时一阵娇笑声传来“阿爹啊!怎么回事啊,动这么大的火气,来!女儿替你搥搥背,消消火。”说话的正是王仙儿,只见她从厅外走来,笑吟吟的瞧著宋之风。
宋之风心中暗道:“啍!北宗之人。此女一路上不住对示好,还一度救我,看来也是别有心机。”
王仙儿忽地一脚踢向他,本己受伤颇重的宋之风,受不了打击,又渗出一口血来,神色甚是痛苦,王仙儿冷喝道:“混小子,你看什么看,本姑娘还没找你算帐,你居然还敢惹得我阿爹生气,真是嫌命太长了!”
宋之风本想反讥她,但奈何总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喘气,王仙儿跟著蹲了下来,双手捉紧他的脸道:“啍!逞什么英雄,你道你是谁?你只是个废物罢了,我们震玄刀门看门的狗都比你强多了。”
宋之风双目恨恨的盯著她,王仙儿似有所觉,冷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忽地右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大喝道:“给我搞清楚你的身份地位,你早不是那个‘修罗神拳’了。爹爹!杀了这小子,我见著他就心烦!”
王坤闻言冷笑道:“仙儿,别心急。这小子还有利用价值,不急著杀他。来人啊!”
门外两名弟子进来道:“宗主,有何吩咐?”王坤右手一挥道:“把他给我关进大牢,这他还没开口说出‘浩然长拳’之前,不淮进食,也不淮任何人接进他,哼!看你能撑到何时?”
这时宋之风用微小的声音道:“...不...要..我..说..”莫杰闻言大喜,连忙靠过身来道:“说!”宋之风直到莫杰来到眼前,用力一喷,将满嘴的鲜血喷得他满脸,跟著狂笑道:“哈哈哈哈...老魔头,杀了我会快一点啊,哈哈哈哈..”沾满鲜血的脸庞,著实惹怒了莫杰,他自出道以来还不曾受过这种污辱,举起刀柄,重重的打了下去,宋之风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