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清晨都是一个美好的开始。早晨清冷的空气,可能会刺痛呼吸道,但对于清除一夜的困倦,没有比大自然的空气更棒的了。如果,没有悬挂在大槐树上的那具女尸的话,这将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早晨……
看过那具女尸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可怖的脸,满脸的惊恐,慌乱,没人知道她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左眼的空洞中不停向外流淌着红白相间的液体,仿佛一夜之间她流干了所有的泪水,能进行替代的也只剩人体中最隐秘的两种液体——血液和脑浆。
为什么?为什么人们会这么惊恐?那棵槐树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所有人谈到203号房间全都变了神色?究竟是冤魂作祟,还是变态杀人魔,无论怎样,一切,该结束了……
尸体……
“早晨空气可真好啊?”康维深深吸入一口空气,慢慢吐了出来,他贪婪的享受着早晨的每一丝美好。孔萧曼无奈的看着他:“你真像一个饕餮,怎么看着那么贪婪。”康维把手背在脑袋后面,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我是在享受平静的空气,我骨子里有叛逆的血,注定我不可能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任何一点平静都是上帝给我的恩惠,不好好享受怎么可以……对了,你们射击队怎么样了?”孔萧曼撇撇嘴:“就那样呗,真无聊?”康维轻轻的吹了一下口哨:“大姐,得第一都这德行,你让其他几名怎么活啊?”孔萧曼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康维看着天空:“这还不简单,根据你们的比赛成绩可以推断,这半年中,市里一共组织过十场比赛,在气步枪慢速射快速射和手枪快慢射中你们,尤其是你这个射击变态,都是超夸张大比分胜利,五场比赛中都没有碰见可以相提并论的队伍,昨天结束的比赛你竟然说无聊,铁定又没碰见对手你才会觉得无聊,你现在的心理状态和独孤求败有点像!”孔萧曼使劲捏了一下拳头,似乎瞬间要将所有的怒火一下喷溅出来:“你说你就不能祝贺一下!什么叫射击变态?”“就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推断!”“找打!”孔萧曼说着,一记凌厉的右勾拳就向着康维的面门打过去,康维往下蹲了蹲,躲了过去,一躲到孔萧曼打不到的地方立刻做起了鬼脸:“打不着!打不着!”“你跑,有本事这辈子不见面了!”就在街上的人看着眼前奇特的风景时每一声惨叫是大家都愣了一下,那种带着极端恐惧的叫声,似乎是将一个人拉入到地狱一般。康维愣了一下,脸上戏谑的表情一扫而光,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冲去。
“康维你等一下……又犯老毛病了!”孔萧曼叹叹气,立刻追了上去。康维奔跑着,突然在一个家属区前停下了脚步。孔萧曼认得这里,这是科学院的家属区,里面有一栋建成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木框架房,虽然是一栋超越年限的老楼,但它仍然十分坚固,墙体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那栋楼一共四层,每层四个住户。孔萧曼见康维停在呢,她也放慢步子一点点靠近他:“康维,怎么了?”康维面无血色的站在那,放大的瞳孔死死盯着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他轻轻动了一下嘴唇:“别过来!”孔萧曼在拼命回忆着,自从认识康维以来他什么时候如此慌张过,她想不起来,或许压根就没有记忆。不过,康维反常的神色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你究竟看见什么了?”“别过来!我说别过来!!!!!!!!”康维近乎咆哮的语气没有使孔萧曼停下脚步,孔萧曼没有理会康维的阻止,一步向前踏进了家属区的范围。
“啊!”当孔萧曼与她对上目光时,自己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因为现在刮起的轻风才将那张恐怖的脸从树叶构成的幕布后拉了出来。第一发现者已经因为过度的惊吓吓得昏死了过去,而第一时间赶到的康维竟只是吓呆了真应该佩服他心脏的坚强。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她在微笑,一种不该出现的笑容,或者说她出现在了一个不该出现的高度,离地六米,一个骇人的高度。仔细观察过后你会发现,她露出的不是笑容,而是因为极度恐惧造成的表情扭曲,那种可怕的表情用人类现存的文字是无法描述的,但是,我可以为大家指出一点,那具悬空尸体的左眼,只留下了一个充满红白人体分泌物的空洞。
“呕……”康维再忍耐不住自己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一下将昨天的晚饭都吐了出来。康维吐得差不多了后,一把拉住了孔萧曼:“萧曼,别怕,再别想就没事!”孔萧曼愣愣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抓住杀人犯,他是个混蛋!”说完,孔萧曼哭了起来。康维将一张纸巾递给孔萧曼后,自己走到了院子里:“赶紧报警,大家再别靠近树,保护现场,把她抬走掐人中就好了!”康维看安排的差不多了后,自己戴上手套,慢慢走到大树下。
“怎么会这样,如果真有凶手,他怎么办到的?”康维走到槐树下,仔细观察了痕迹,树上没有攀爬过的痕迹,地上也没有使用过梯子的迹象,难道凶手会飞?没理由啊。“对啊房子!”康维看了一眼旁边的家属楼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根本不可能。尸体离家属楼有两三米远,如果真是在屋里将人吊起后推出来,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会压断树枝。初期的调查只能到这里,将尸体取下来也只能等法医来了后再说了。康维看着旁边的这颗树:“可真大啊,年头不短吧。”康维笑着走到围观的人群前:“打扰一下,这棵槐树是什么时候种的?”一个老大爷月兑口而出:“伍零年,郑维生种的……”说到这,老大爷的神色一下变了:“203……203……左眼,郑维生瞎的就是左眼……”老大爷一说这些,旁边的人神情也不合适了,都开始念叨起来。康维瞧着那些神神鬼鬼的人,凭着侦探的直觉,他感到这次的事绝对不简单,康维紧接着追问了一个问题,所有人就像看见恶鬼了一样吓得直哆嗦,康维问的是:“老大爷,203怎么了?郑维生是谁?”“不知道!别问我!”
事有蹊跷,一定查他一个水落石出……
203……
书回正传,上文讲到康维与孔萧曼外出散步时,遇到了一件怪案。在离地五六米远的地方,悬挂着一具被剜去左眼的女尸,康维在一番侦查后案件陷入僵局……
“张警官,死者的身份已经知道了!”刑警队刚来的李敏拿着一个文件夹走到张树的旁边,念了起来。
死者叫张娟,北京人,年龄24岁未婚,两年前来到海天市,现于真挚传媒工作。死者确定死亡时间为昨天的二十二时至二十四时之间,死因为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造成的心脏衰竭,而死者的左眼是被一种薄而利的器具与生前挖出。
孔萧曼听完李敏警官的报告,立刻转过头问康维:“什么是因为肾上腺激素过度分泌造成的心脏衰竭!”康维想了一下说:“通俗的说法,张娟是被活活吓死的。”孔萧曼睁大眼睛看着康维:“吓死的,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觉得最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为何每回出现怪案时你就会在现场?”张树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眼神看着康维,似乎看着瘟神一样。康维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不在的话,谁来解决案子。”“真臭屁,算了吧看在你以前帮了我们不少忙的份上,这回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康维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能先让我看看死者吗?”“请吧!”“谢谢!”康维戴正了帽子,走到尸体旁蹲了下来,看了一会后他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将死者吊起的绳子是双股的,而且还留下了一段有一米长的绳头。张树走过来蹲在康维旁边:“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康维摇摇头:“一点头绪也没有,对了,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什么事?”康维抬起头看着刚才他问过的老大爷:“我在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提到了一个叫郑维生的人,这个名字他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他们还提到一个203,估计我问不会再有结果,你派个人问问呗。”张树点点头:“好,我派人去做!小李,找个人问问郑维生是怎么回事。”李敏点点头,走向围观的人群中,好说歹说才把一个人叫了过来,扭捏了半天后才将一个尘封了近四十年的故事讲了出来:当时科学院,有一个叫郑维生的年轻硕士,是化学方面的专家。上世纪五十年代,院里面盖了一栋住宅楼,203室就让郑维生一家四口住下了。郑维生搬进楼里的时候,在楼前种了一棵槐树,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是好景不长,文革到了,郑维生被打成了黑五类,没几天就被红卫兵拉去批斗一次。当然,批斗的过程中少不了拳脚相加,最后一次批斗中,红卫兵挥舞的皮带打瞎了郑维生的左眼,身上也有几处严重骨折。批斗会结束后,郑维生自己挣扎着爬回了家,但想到以后还要受到非人的折磨,心一横把家里的一瓶砒霜全倒在了饭里,把一家老小全毒死了。至于大家知道郑维生死了都在他毒发生亡五天后了,红卫兵见他久久不出现,直接打到了家里,踹开门后才发现郑维生已经死了多时了。当时的惨相,看过的人谁都不会忘记那种惨象,大儿子和他老婆死在了饭桌旁,小儿子倒在窗户下,口中吐出的血都在胸前变黑变硬,而郑维生倒在地上地面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临死前他一定爬过一段路。当时是六月份,所有的尸体上上都长满了尸斑,真是惨不忍睹。但事情并没有完,到八十年代后院里的房子又开始紧张,当时院里就将203房分给了一个姓邓的博士。邓博士急着结婚,也不在乎房里死没死过人,简单装修一下后就和新婚妻子住进了房中。到了新婚之夜的晚上,屋里就传来了奇怪的笑声,当时邓博士以为那位亲友跟他开玩笑也没在意,结果时间一长,笑声没有停又开始夹杂起来女人凄厉的哭声,邓博士立马意识到屋里闹鬼连夜搬离了203。十个月后,邓博士的妻子因为难产死了,当时伤心欲绝的邓博士消沉了好一阵子,之后就去了别的单位上班。但是,邓博士的妻子死后,院方得到邓博士的允许解剖了他的妻子,取出了死胎,结果发现孩子已经死了两三个月,没眼睛但长了一个大得吓人的额头,医生打开了死婴的头部后发现死婴没长脑子,而是密密麻麻的长了几百只眼睛。再后来的后来,203房间迎来了最后一个住户,入住前他装修房子,但刷墙的时候刷过的白白的墙就莫名其妙渗出红色的圆点,再刷一遍又出现,就像谁和他开玩笑一样。房子费尽千幸万苦算刷好了,他姐姐抱着孩子来看装修好的房子,结果孩子进到房子里就不停地哭,怎么哄也没用。这是他和他姐姐想到,不满五岁的孩子有着一双可以看见异世界的眼睛,海子着么哭肯定是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他又想到以前住在这屋子里的人立刻感到不寒而栗,于是立马向院里退了钥匙,现在203号房间就一直空着,家里孩子不睡觉都用203来吓唬孩子。
孔萧曼抱了一下胳膊:“天哪,难道有鬼啊?”康维转过头诡异的一笑:“也许吧……”“啊!讨厌……”康维躲过了孔萧曼挥舞过来的拳头,然后问那个讲故事的人:“现在203号房间的钥匙谁拿着呢?”讲故事的人看着康维:“小兄弟,你不会想进203吧。”“有什么,就是鬼,也得见见才能判断正邪吧?”讲故事的人打了个冷战:“钥匙在保安那,所有的备用钥匙他都有。”张树看看康维:“那一起去呗!”康维点点头,同意了。
到保安那后,保安一听他们要进203房间立刻极不情愿地去抽屉里拿203房间的钥匙。康维看他的样子,立刻笑出了声:“看来203房间真让你们恐惧的不行啊。”保安把钥匙拿在手里:“啊,怎么这么说?”康维指着墙上挂着的钥匙串:“墙上挂着这里所有用住户的钥匙,只有203房间的钥匙分开放,肯定是因为过于恐惧,你害怕自己万一哪天拿错了钥匙进到203房间中,自己遭天谴是吧。”保安低低嘟囔了一句:“哪个疯子会进203.”
保安带他们到了203,那是一种非常旧的木门,在大多数建筑中都寻找不到这种门的踪迹了。保安打开门后,康维和张树先走了进去,结果发现一个吓死人的情况。在屋中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了几个高跟鞋的脚印,但在脚印延伸到客厅后就凭空消失了。脚印消失的位置正好是客厅的正中央,脚印的主人就像从客厅中飘走了一样,没有其他多余的痕迹。“康维,你有解释吗?”康维看着脚印摇摇头:“没有,没有丝毫头绪。”后来,张树调来了警犬,四处嗅了嗅也没发现任何痕迹,但是,警犬进入到房子里后一直显得不舒服。后来经过调查,屋中的脚印正是死者的。
张树他们完成现场勘查后,就离开了家属区,这时在警车里一个年老的警察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说奇怪不,几十年没人住的房子里怎么连个蜘蛛网都没有?”老警察的问题一下将大家拉入到了恐怖的深渊中。
但是,事还没有结束。就在专案组为了张娟的案子焦头烂额时,又一名叫黄小洁的女大学生被剜去左眼挂在了那棵老槐树上,死因和张娟一模一样,但她身上多了一块拖拽的痕迹,专案组不放心的进到203中,结果屋里又多了一条拖行的痕迹,并且痕迹在屋子中央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检测后,黄小洁身上留下的灰尘,和屋中的一模一样。
这回,案件真是走向灵异的方向了……
花落无声……
李敏坐在办公室的微机前开始打案件的报告。面对一团又一团的诡异离奇,她实在打不下去了。一切证据都表明,对这个案件的侦破不是和人在打交道,而是在和鬼打交道。写什么呢?如果写专案组活见鬼了,估计省局的领导是不会满意的。
倒了杯茶,李敏握着有点发烫的茶杯犹豫着。好在报告过明天才交,有的是时间赶。所以她索性点开internet,挂上QQ,在网络上放松一下。
看了会股市新闻,她的QQ开始跳了。
跳动的是一个独眼海盗头像,叫做花落无声。
“嗨,你好。”
“你好。”李敏敲击着键盘。花落无声在她的好友栏里,可是她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着个人。
“聊聊好吗?”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天?”李敏在网络上一向志高气昂。
对方沉默了一会,发过来一句话:“你的报告打不出来,需要休息一下。或许聊聊天是个不错的选择。”
打报告的事他怎么知道?李敏吃惊的捂住嘴。难道是哪个认识我的同事在搞鬼?
点开花落无声的资料,只有一句话: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一看眼睛两个字,李敏心里不禁打了个寒蝉。她立刻想起了两件惨案中受害人的左眼。人体最脆弱的器官总能带给人类最深的恐惧。
李敏敲着键盘:“你留下眼睛做什么?”
“还债。”
“还谁的债?”
“我父亲。”
“你很奇怪哦,为什么要还他一只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被人打瞎了。当时我也在场,却阻止不了。所以我是帮凶。”
“没有报警么?”身为警察,李敏相信公安机关能够维护正义。
对方沉默了。良久,才发过来一行字:“有时候没有人能够维护正义!”
李敏在警校学过心理学,她能估计得出,坐在长长网线后面的,应该是一个经历过痛苦而悲观失望的人。
大多数女人都很善良。对于每个悲观失望的人,她们都会带着一份怜悯的心情想给予别人帮助。李敏也不例外,虽然她是警察,但她更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她打着:“我是个警察。也许我可以帮你维护正义。”
“我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你不可能维护已逝去的正义。”
“难道我很老么?我想我们都很年轻。(:”李敏想把话题谈的轻松些。
“我们见面吧,趁我们都年轻。”对方提出意见的态度很坚决。
李敏猜一定是哪个同事在跟自己开玩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提出见面的要求?李敏又想一想,说不定是哪个暗自己的人在试图网上约会?说不定网线那头真有一个白马王子在等着呢。“去就去!这么大一个人还怕你把我吃了?”想到这李敏在Qq上打了两个正正的字——同意。
每天都会有黑夜降临,就好象每天都会有人死亡。
乐观的人说:每个黑夜之后都会有黎明。
悲观的人说:白昼之后将是一个又一个黑夜。
在车水马龙的街口,李敏见到了花落无声。
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面,英俊潇洒,褐色的西装被都市的虹映出五色斑斓。
李敏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帅。”她的赞美是由衷的。
“一小时前我很丑,可是我会变。”他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他们坐进了一家快餐店。李敏从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所以她要了份炸鸡翅,一个蔬菜汉堡,一大杯饮料。
花落无声却什么都不吃。
“你不想吃点什么吗?”李敏问。
“不,谢谢。你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看着你的美丽,我把饥饿早忘了。”
这家伙嘴还挺甜,李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她很少见网友,或者说她很不屑于见网友。在警校她曾陪同寝室一个女生去见了一只恐龙。那是一只真正的白垩鹦鹉龙,花花绿绿的穿着外加令人咋舌的相貌,给李敏心里留下过难以抹去的阴云。
今天她本以为是哪个同事在偷偷约她,没想到对方却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
意外的心情使她心中燃起了一个又一个五彩的梦。
在警校的时候,她也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可惜最后工作被分在两个地方,所以他们又很快分手了。人的感情总如云彩一般变化无常。对于李敏来说,感情这种事需要随缘。
今天卤莽有特殊的相遇,很难说不是冥冥之中缘分的安排。
一段交谈之后,李敏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产生了难以抵御的好感。
在她印象中,男人们通常说话总是粗鲁而随便。可是这个叫“花落无声”的男人不但谈吐温文尔雅而且特别善解人意。他仿佛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仿佛也知道你究竟想听什么。他的一言一行仿佛都体现出老天爷特意安排下的一种浪漫。
于是,李敏很快觉得自己醉了。陶醉?麻醉?或者,是中了魔。
她问他的名字。她需要一个真实的名字来完美充实她的梦。
“我叫郑浩。”他说话的时候,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总是很显眼。
时钟指向了十一点。快餐店要关门了。
郑浩说:“我家就在附近,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太晚了,不太方便吧。”李敏真的不想很快就结束这样美好的夜晚。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会害怕?”李敏笑着说,“我是警察,我怕什么?”
“你不怕鬼?”
“鬼?”南坪85号的怪异在李敏脑海中闪了一闪,但很快又被眼前郑浩的笑容所代替了。她说:“世上哪有鬼?就算有,我也会对它说:‘喂,我是警察,把手放在脑后然后爬在桌子上!’”“哈哈。”:郑浩苍白的脸上笑得很无奈。
走出快餐店,郑浩伸手要打出租车。
李敏却说:“你家在哪儿?我有月票,不如我们坐公交车吧。”她喜欢让男人们感觉到她很节俭。
郑浩没有反对。
十一点三十。他们坐上了最后一班三十四路公共汽车。
车上乘客不多。大家劳累了一天,有人在座位上打着盹。
夜色中的城市宁静安详。司机和售票员在低声说着什么,微微的低语声像困倦一样缓缓袭来。
李敏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中与郑浩温柔地对视着。谁能说有什么,谁又能说没有什么呢?一个女人总会在必要的时候陷入遐想。
车在中途的车站停下来,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
突然,一直在后排坐着的老头急急地冲过来,拉起李敏的手说:“小琴,你在这啊,真让我好找。你妈病了,快和我上医院。”
小琴!李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莫名其妙。
老人一脸很着急的样子。他一面大叫:“快下车,我们打车去医院。”一面给李敏偷偷使眼色。
在一旁的郑浩面无表情。
李敏更糊涂了,脑袋有点发蒙。难道母亲真病了?可这老头又是谁?难道这老头是个神经病?
这时郑浩缓缓伸手要推老头,却被老头灵敏地侧身闪开了。
在这一系列动作的瞬间,李敏仿佛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到。胡里糊涂就被老头连拉带扯拖下的汽车。
郑浩并没有下车。他在车上,面无表情。
在李敏和老头拉扯中,这辆末班三十四路开走了,带着郑浩毫无表情的面容开走了,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黑暗之中。
李敏很生气,她一把推开这个奇怪的老头,大声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定了定心,才说:“姑娘,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埃”“什么?”李敏更糊涂了。
“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这关你什么事?”李敏还是没好气。
“姑娘,我说句话你别害怕。”老头还是很认真地说。
“怎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的脚一直没有挨过地面。”
四周城市的夜色宁静平常,一样黄灿灿的路灯,一样暗色的楼群。但是,李敏确实害怕了。两支脚不挨地?就是说人是飞在空中的。这样的漂浮是没有人能做到的。
郑浩不是人又是什么那?
她努力地回忆着刚才和郑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思绪的空洞中竭力寻找着理智的解释。可是,想来想去,郑浩除了谈吐的气度外形象苍白,只有苍白,以及一口总能让人留意到的惨白牙齿。
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这件事更加恐怖而诡异,几乎令她发起抖来。
刚才在老人拉她下车时,郑浩曾伸手要推老人,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李敏看到郑浩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褐色斑纹——尸斑!
她在刚才的混乱中不及细想,所以并没有警觉。此刻突然想起,冷汗顿时顺着冰凉的脊背滑落下来。
“我……谢谢您。”李敏还没表示完对老人的感激之情就开始哭了。她太害怕了。
女孩子在恐惧面前有的是眼泪。
但是,她毕竟是一名刑警,即使感到害怕,她仍然是一个懂得司法程序的警察。
四十三路公共汽车是路过科学院家属区的。
出于职业本能,她立刻意识到这个郑浩与前两起科学院家属区的凶杀案疑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不管他是人是鬼,毕竟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她请老人连夜一同回警局做笔录。老人的证明会让这离奇的遭遇变得比较真实可信。
二十五分钟后,他们打着车到达市刑侦大队。值班的干警们在听完李敏气喘吁吁的讲述后都笑了。因为这件事太古怪了,谁也不相信。大家还嘻嘻哈哈开李敏的玩笑。
有的说:“小李,没想到你还有见网友的爱好埃哪天我也在网上约约你。”
有的说:“鬼的脚不沾地吗?没听说过,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
有的说:“咳,李敏,我说你这个年轻同志封建迷信思想怎么这么严重埃没事你还是回家睡觉去,别在这瞎耽误工夫。”
没人相信,李敏气得直摇头。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交警队打来的,说最后一班三十四路末班车出了事故。
没有人笑了。实实在在的恐怖涌上每个人心头。
这就是刚刚李敏乘坐过的三十四路末班车,就是刚才郑浩坐着的那辆车,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无人生还。
刑警队的人到了之后,将所有的烧焦的尸体带到法医室,经过简单的鉴定后所有人的死因全是应为极度的恐惧。车上一共七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七个人被活活吓死了,这回的案子越来越像闹鬼了!
康维在第二天得到了出车祸的消息,和张树打过招呼后他就跑去交警队看事故车辆。那辆公交车也够惨的,整个车的形状烧得都变了。康维捂着鼻子走到车上看了一下之后从车上跳了下来,走过去问陪他的一名交警:“这车的起火点和着火原因是什么?”“着火点在最后一排座位靠右窗的位置上,着火原因是煤油,但把车弄成这样子是因为大火烧到了天然气气罐,然后爆炸的。”“煤油?车上怎么会有煤油?”康维谢过交警后,离开了交警队。
“你叫郑浩,无论你是人是鬼,你又添上了七条人命,混蛋,我会抓住你的!”康维恶狠狠的说
无人认领的尸体……
就在大家为了张娟和黄小洁的案子焦头烂额时,医院里又传来一条消息:医院发现一具三十年的无主尸。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康维和专案组的耳朵里。
“康维,你真准备去看无主尸啊?”康维点点头:“对啊,那具无主尸说不定是一个关键。”孔萧曼把康维抓住的手腕抬起来:“那你为嘛拉上我啊?”康维一脸坏笑:“刺激嘛!再说你也是目击者之一,拉上你也无可厚非吧!”就这样,孔萧曼一脸不情愿地跟上去了。
到医院门口后一个老人摔倒在了那,康维赶紧过去扶起了他:“大爷您没事吧?”老大爷一抬头把康维吓住了,老大爷也就鬓角白一点,脸上竟一点皱纹都没有。“对不起啊,看你鬓角白了我还以为您是老人家呢。”在康威的道歉声中,那人说了一句很匪夷所思的话:“是吗?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整天面对着一张假脸,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说完,那人就走了。
康维盯了一会那人后,就进了医院。康维刚一进医院,一个医生迎了过来:“你是康维吧,张树警官已经给我说过了,我带你去看。”医生说这带着康维去了太平间。
“医生,这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早上在太平间工作的医生一来,就发现那尸体在太平间正中间放着。”
“啊?还有这种事?”
“我们查了记录,根本没有关于那具尸体的记载,我们对尸体进行了检查,死于砷中毒,大量的砷。”
“量有多大?”
“大到细菌都不会滋生。”
康维听了这话咽了一下口水。
想到尸体在三十年中可能变成的惨象,康维让孔萧曼去大厅等他。
医生走到尸体旁边,一只手抓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掀开吧……我的天哪!”
那具尸体的确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整个尸体上长满了尸斑和因为砷中毒造成的黑色斑点。尸体已经严重月兑水,光留下一副皮囊。
康维看着尸体说:“医生,把尸体的嘴掰开一下好吗?”“你干嘛?”“别管了,照我说的做!”医生很不情愿地掰开了尸体的嘴,往里面看了一眼后就吐了——死者的嘴里,放着两颗柔软的眼球。康维走过去合上尸体的嘴:“问题复杂了!”
过了一会,李敏和两个男警察也来到太平间看了一眼后就大叫起来:“郑浩!他就是郑浩!”看了一会尸体后,嗷的叫了一声叫从太平间中从冲了出去。她疯了。
“张树警官吗?我康维啊,我了解了一下,那具尸体是今早上发现的,那出问题肯定是在医院的医生下班之后的事,昨晚当值的保安叫张亮,他就住在科学院的家属区里,我们一去呗。”
康维和张警官按照院方给的地址找到了张亮,但康维看到他后愣了——摔倒在医院门前的老大爷。
康维问:“您是张亮吗?”
张亮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就是我,怎么了?”
“没事,就太巧了一点。”康维抬起头,看着张亮的门牌号——303,正好在鬼屋的正上方。
张树走进屋里:“张亮先生,昨晚您值班,发现什么奇怪的事了没?”
张亮想了一下:“没有,昨晚上非常安静没有奇怪的动静。”
康维打开屋中的窗子,向外望了望:“大爷,您一个人住到这里不害怕吗?”
张亮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哼……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
“我可不这么认为啊。”康维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
从张亮家出来后,张树立马将康维拉到一旁:“说,是不是有数了!”“差不多,但要定罪的话还差一点,你按我说的去做……”
真相……
夜又深了,就像世人一样不停的重复着一件事,前人昨晚后人又补了上去,这世上的事都是前人做过的,所以没有新鲜的。
就在这时候,太平间的门打开了,一个黑影快速的闪入后,将门轻轻地关上了。黑影将一个塑料桶提到那具无主尸旁边,桶中明黄色的液体和刺鼻的气味已经清晰的告诉人们,那是满满一桶汽油。黑影望了尸体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这可不行啊!你的债还没偿,怎么能死呢?”突然灯开了,康维与张树出现在了太平间里,而站在尸体旁的是惊恐的张亮:“你,你怎么会在这?”康维走过去,从张亮手里拿走打火机:“不就为了等你吗,我连美容觉都不睡了。”张亮盯着康维:“你,你是什么人?”“学生而已,偶尔客串侦探,好了,让我们离开这个阴森诡异的地方吧,我的推理秀可不能在这里进行。”
张树押着张亮离开太平间,出去见到李敏后,李敏立刻叫起来:“郑浩!鬼!”康维点点头:“没问题了,这回确定我的推论了,现在,我向大家说明一下张亮的犯罪过程。在这里我首先要承认,我无法确定你的犯罪目的,我希望等一会你可以为我们讲述一下。先来说明一下,那两具尸体是怎么挂到五六米高的树上的,首先,我们发生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概念,认为尸体只能从树下吊上去,但我们都忽视了了建筑物的存在。”
“等一下,你该不会说他将尸体绑好后从楼里推出来吧,如果真这么做,树枝会因为猛烈的冲击断掉的。”
“张警官这个问题提得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所有人才没有注意到旁边那栋四层楼的建筑,这正是他的神来之笔,我们都记得吊住死者的绳子有一段长一米的绳头,那个一米长的绳头就是本案的关键。首先,将一个足够长的绳子折成双股,在一端用重物绑住,甩过树枝后慢慢放长绳子让重的那一头慢慢落在地上。这时候,将另一头也放到楼下,人跑到楼下去讲一段慢慢穿过另一端上的圆环用力一拉,将穿过的那一头绑在事先放下来的细绳上,这时候人回到楼上用细绳将那一端绳子慢慢拉回,第一步就大功告成了。将绳子绑在死者脖子上留出一个足够的长度,将那段绳子找一个地方固定下来,然后将死者的尸体从窗户里推出,因为有预留下的长度所以尸体不会急剧下坠,然后慢慢放松绳子确定尸体到达一个安全的高度,切断绳子尸体就会像我们看到是一样悬挂在半空中。至于你要的证据吗,我们的法医现在已经在你的家中找见一堆了,现在,我觉得现在你应该把作案动机告诉我了吧。”
张亮叹了口气:“你叫康维对吧……我相信关于203的事这里的住户已经告诉你了吧,但他们只说了一半,当时,的确死了四个人,只不过其中一个是我爸的侄子而已,而我就是应该死在屋中的第四个人,郑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大家没想到他竟然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张亮一滴眼泪落在地板上:“我爸将砒霜放在饭中的时候,我刚好被那些狂热的群众带走了,回家时就我爸还留着一口气,一地的血啊,我爸让我赶紧跑越远越好。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跑,一直跑,流浪了好久。我从东北出了境,流浪到韩国窝在货船的夹层中到了美国。我在哪学习,成长,一天天富有了起来,但为了能有一天回国复仇,我每年都去整容,将自己的样貌保持在二十岁的样子。也就在去年,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回国复仇,但我猛然发现一件事,我的仇人找不见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呢。但这不妨碍,我熟悉他们家,我知道他的儿女,我用我学到的从QQ上找见那些女孩,如果不是那个老头的话那个女的已经被挂在树上了。”
康维忍了一下火气:“用可怜做筹码,这是相当愚钝的,说白了,你是以复仇为名义的进行的发泄而已,用你剩下的时间好好去思考一下吧……”
结局……
“康维,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孔萧曼听完了一切后,问了康维一个问题;“他不是脚不挨地嘛,怎么做到的?”“很简单,他的鞋底下安了一个不是太高的圆柱体和鞋底成为一体,在晚上光线不足的时候绝对看不见鞋底下的那个装置,再说你看见一个人脚没挨地,你还有下一个心思观察他的脚底下吗?”“倒也是哈。那那些公车上吓死的人是怎么回事。”“注意环境,李敏早早就下了车,但这不代表郑浩没下车,他可以在下一站下车,他在这之前先做一个手脚,用一个硬物将衣服支起来,再将帽子扣上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你绝对认为那是一个人,那家伙在衣服里留有白磷,我问你一个问题,在晚上十点的情况下,一个人突然烧起来了,你会多惊恐,那个恐惧足以攻破任何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至于煤油是他留在另一个口袋里的打火机油,烧破后发生爆炸殃及到了车尾的天然气瓶,这就是整个案子的过程。”“那蜘蛛不结网是怎么回事?”“最后一个刷房子的人在涂料中掺了驱虫剂,还记得孩子进到屋中就哭吗?因为小孩是很脆弱的,杀虫剂的味道使他很难受,所以才会哭!这世上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