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萌和巴拉丁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制片人乔一鸣、导演肖金波,和节目组的一干人等已经正襟危坐,等候在那儿了。
乔一鸣说:“大家都到齐了,我布置一下工作,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安总监要求我们以‘中秋之夜’为主题做一档节目,我考虑了一下,和肖导也碰了个头,已有了初步轮廓,但是希望集思广益,大家动动脑筋,看看这档节目内容怎样做?”
竹萌坐在会议桌前,呆头呆脑地看着面前的ibad平板电脑,那上面是游戏《天地三国》的一副三维图象。图象在不停变幻着,她今天盯着这图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萌,还在想什么呢?不就是个‘中秋之夜’吗?方案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连我这个门外汉怎么看都觉得做得很好了呀,很感动人,不知道你还在烦恼些什么。”
巴拉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竹萌的背后,他对竹萌对这个节目方案还深陷苦恼不以为然,虽然竹萌对方案的每个细节都很认真,但巴拉丁认为这个设计已经很完美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始终觉得这方案里缺点什么灵魂的东西。”
竹萌的目光仍沉浸在手提电脑的屏保图上,并没有因为巴拉丁的说话而转移,她语调很平静地说着。
“我也觉得这方案缺点什么,就是不知道缺点什么。阿萌说得对,是缺少了灵魂的东西。”
尤言站在巴拉丁背后突然说话,把巴拉丁吓了一大跳。
尤言是竹萌的竞争对手,她说这话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节目能成功,这是集体的荣耀,一方面她不想看到竹萌出风头,她认为,是竹萌抢了她的风头,一树不栖二凤。
肖金波开玩笑说:“阿萌,你别灰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再憋一憋,灵魂就出窍了。”
肖金波想活跃一下气氛。
“对,是灵魂,我正是找不到这方案的灵魂到底在哪里,,所以才拖到现在还没交出去。”
已经坐了很久的竹萌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张开两臂,使劲伸了个懒腰,神情恍惚地说。
乔一鸣说:“请大家注意,《幸福密语》是一档娱乐节目,什么是娱乐,娱乐就是制造一种焦点状态,一种争议,一种关注度。娱乐节目的灵魂就在这里面。”
乔一鸣环视了办公室一圈,看到大家鸦雀无声,感到有点不自在,“不过,灵魂可以慢慢寻找么,不过这办公室里好象缺了点生气,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像丢了魂似的。别这个样子,谁想个花头精出来,放松一下。”
巴拉丁突然很热情地说,“怎么会呢?我可是朝气蓬勃的,乔老师,你只是看到阿萌的状况,才感到死气沉沉的嘛。阿萌的压力太大了。”
其实,巴拉丁这时的苦恼一点不比竹萌少,他在国外学的资本运作和人力资源专业,是老爸指定他学的,言下之意是等他在国外学有所成后,回来接老爸的班。此时此刻,他后悔当初在国外学的不是影视专业,隔行如隔山,他帮不上竹萌的忙,只是干着急。
巴拉丁很想借这个机会亲近亲近心仪的美女,帮助竹萌排忧解难,可是上帝不帮忙,总不肯给他机会。
竹萌并没有理会巴拉丁的话,因为乔一鸣和肖金波刚才的话让她想到些什么,那就是这个方案缺少一个能打动人心的主题,一个灵魂,所以始终是死气沉沉的,所以自己老是不满意,想通了之后,竹萌感到轻松了一点。
“但是用个什么主题呢?”竹萌又陷入了新的苦恼中。
“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没有的话就散了吧。晚上到酒吧喝酒。”
乔一鸣觉得一大堆人坐在会议室里,毫无目标地苦思冥想,纯粹浪费时间,还不如让大家放松一下。
大家看乔一鸣都已经做出决定了,也就没什么多说的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办公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家别走,我还有点话想说。”
竹萌突然把大家都叫住了。在大家都看着她的时候,她说:“我给大家打打气,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搁浅了对大家都不好,我们要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完成这个任务。我想,中秋节是老百姓很重要的一个节日,这一天晚上,全家人团圆在一起,我们的节目要为他们送去欢乐和吉祥。既然我们已经有了‘中秋之夜’的方案,我们应该尽最大的努力要做好它。”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竹萌的话,她于是继续说道:“我想了很长时间,终于知道我们现在的方案缺什么灵魂了,那就是缺一个叫得响的主题,缺乏一种能够打动人心的主题,大家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改改。”
对于“中秋之夜”的方案,在座的人基本都出过主意,连巴拉丁这个门外汉都出过些不入港的主意,现在要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想些东西出来,有点为难他们了。
尤言小声嘀咕道:“就你花头精多,非要寻找什么神神秘秘的灵魂,把大家拖在这里什么事也干不了,都快成鬼魂了。”
乔一鸣指名道姓,烦燥地喝斥道,“尤言,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没人当你哑巴。”
会议室里一度陷入了寂静之中。最后还是乔一鸣先开口说话:“你们看这样行不,我们看能不能给这些参加节目的嘉宾编个角色出来,然后让他们每个人讲个故事,那这台节目不就活了吗?”
“这到是个好主意,但这还只是节目的形式,节目内容的主题还是没有找到,没有主题,整台节目就没有灵魂,就无法打动人心。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太紧张了。”
竹萌一听就知道这个主意行,但是节目还是缺少关键词,时间这么紧迫,真要命。
根据乔一鸣的提议,下班后,节目组一班人来到《留下十八街》酒吧喝酒,放松一下。尤言对乔一鸣说,她就不奉陪了,她晚上还有事。
乔一鸣知道尤言最近签约了一家婚庆公司,经常出席婚宴担任司仪,据说出场费相当可观。她是节目组的B角,本身活儿不多,至于她参不参加集体活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留下十八街》酒吧大堂里的乐手轻轻吹着萨克斯,乐曲的旋律若有若无地在空间飘荡着,有一种撩拨人心的意味,让人想入非非。
大家在包厢里喝酒唱歌,表面上看气氛十分放松,但手头的工作还没有讨论出头绪,大家的内心都感到压抑,这酒喝在嘴里也寡淡无味。
到了晚上10点多钟,曲终人散,同事们都相继离开酒吧回家。只剩下竹萌和巴拉丁还留在酒吧里。竹萌为找不到节目关键词困扰,心情不好,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沙发上大发酒疯。
正主儿竹萌不走,作为助理的巴拉丁也走不了,继续陪着竹萌泡吧喝酒。但他也喝高了,在满地的酒瓶子里爬来爬去,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满嘴说着胡话。
时间已经深更半夜,花前月面对两个醉鬼束手无策,拖又拖不动,只好打电话给林卡雷,叫他过来把竹萌弄回家,让巴拉丁自己想办法回家。
林卡雷接完电话,立刻开车赶到酒吧,把醉成一滩烂泥的竹萌抱上车。
巴拉丁醉醺醺地拍着林卡雷的肩膀,一个劲说着:“兄弟,阿萌拜托给你哦,拜托哦。”
巴拉丁东倒西歪地走出酒吧,爬上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林卡雷把竹萌接回她租住的小公寓。竹萌一进门,就冲进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再跪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直叫痛。
“喝酒时别这么拼命,酒是老板的,工作是单位的,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林卡雷痛心地说着,削了一个梨子,插了一片放进竹萌嘴里。
竹萌躺在沙发上,挥舞着手,语无伦次地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枉人生过百年。我没醉,拿酒来,我还要喝。”
林卡雷把竹萌抱到床上,帮她月兑了鞋,拉上被子的一角给她盖上,然后到卫生间弄了块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让她舒服点。他泡了一杯浓茶喂她喝下,等她慢慢安静了,再服侍她睡觉。
林卡雷收拾好房间,又来到床边。他痴痴地看着灯光下竹萌睡梦中的脸,突然有点心跳加快,不知不觉浮出一种柔软的温情。平时竹萌和他在一起,总是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举手投足都透着*的丰韵,现在看着却像个洋女圭女圭,脸上细细的茸毛清晰可见,娇唇红红,哇塞,好可爱哦。
林卡雷想着这张脸的主人居然是自己的女朋友,偷偷地笑了,感到很骄傲。
“*”这个词,据说是从日本娱乐界流传来的。*到底什么地方跟*(青涩小女生)不同呢?那就是三十岁以上的女人,虽然不再青春无敌,但却有着岁月提炼出来的成熟和品味,绝对是“*”不具备的。
对林卡雷这个初出茅庐,嘴上才长出茸毛的小男生来说,竹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红苹果般熟透的女人味儿,简直摄人心魄,撩拨得他无法抵挡,不由得脸红心跳,热血沸腾。
过了好一会儿,林卡雷心情才平静下来。他本来打算把竹萌服侍睡下后,打扫干净房间,然后离开,但是现在想想总觉得放心不下,就一直陪她到第二天的凌晨,这才回去。
临走时,林卡雷经历了今晚的感情升温,想和竹萌约会的愿望格外强烈,就写了一张纸条放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