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黄昏,万神陨落!
紫霞东照,宇荒沉寂!
似须臾,疑永恒!
……
天被撕开一道大口子,一道人影从中掉落,急速地向地面一片森林砸去。
轰!轰!轰!
尘飞百丈,声如雷霆。那道身影躺在十多米的大坑中,一动不动,如同化石一般安静。而周围数十里的树木鸟兽,皆被男子如同陨石坠地般轰击成了碎渣。
一片狼藉,焦烟四起。
随着数十里外被惊起的鸟兽渐渐平静后,森林再次被柔和月光照射的恢复了宁静。
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一道白色身影因惊天巨响而凝立于声源远方,久久未动。
白衣白鞋,容颜如花,肌肤水女敕,女孩如同一个精灵般纯洁美丽,让人无法对其产生一丝不轨之意,亵渎之情。她此时眨巴着纯净如水且又非常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抬着头看着远方因月色而依稀可见的百丈烟尘。
“那里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爆炸呢?”
女孩声音非常好听,如燕语莺声一般清脆甜美,给宁静枯燥的森林填上了一些别样的美丽。
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珠转动,歪着脑袋想一会忽然嘀咕道:“恩,过去看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女孩借助着淡淡月光,向那片扬尘渐渐落下的地方走去。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女孩终于走到了事发地点。
“啊……”
女孩眼睛睁的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一只如白女敕修长的手捂着半天合不拢的小嘴。
只见方圆数十里的空地内一片狼藉,原本的树木早已不见,只留下一些残肢败叶散乱地铺在地面。仔细一看,地面异常平整,似乎被什么直接削去了一层,而且还在不断冒着一些刺鼻的焦烟,甚至可以看到一些还在燃烧的火光……
踩着还带着温热的地面,女孩一边向空地最中央走去,一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周围如同世界末日后的空地,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呼。
“咦?这是什么!”
当她走到中央时,忽然发现了一个如池塘一般的大坑,有些害怕,又有些迟疑,迟迟不敢再迈一步。
“算了,还是回家吧,怪害怕的。”
女孩子想了一会转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迟疑地转过身体,明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一丝犹豫和浓浓的好奇……
最后犹豫了一会,她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像是自我安慰地喃喃自语,“恩,就看一眼,反正都来了……再说,也许是什么奇物出世了呢。”
她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朝大坑走去,有些紧张。
站于大坑边上,女孩睁开带着不安的大眼睛,观察着里面,身子有些虚浮,似乎一有动静就准备扯开脚丫子跑开。
“那是……”
忽然女孩子一愣,然后捂住自己的嘴,连忙趴到了地上,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女孩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后,有些惊疑地站了起来,小心地拿起一块小石头丢进了大坑里,然后扭头就跑。
跑出去几步,感觉身后还没有动静,女孩子眼中的惊慌略微减少,嘀咕道:“那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我感觉像……一个人?”
有了上次的尝试,女孩似乎胆子变大了一些,走到大坑边仔细地观察起了里面。
“对!就是一个人!”女孩子这回看清楚了,脸上也再次出现了一丝恐慌,但没有跑开,而是小心地向大坑里走去。
因为她依稀看到那个不动的身影身上穿着红颜色的衣服,上面好像有这点点血迹。出于本性的善良,她决定冒险进去救人。
“这……好可怜啊!”
当女孩走进了坑后,终于能够完全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可看完后,女孩眼中泪水开始不停打转,最后眼眶再也无法阻挡,眼泪如清泉般滴落,不停滴打在那个身体上。
为什么女孩如此悲伤?
那是一个男子,浑身**,年龄看起来不大,应该也就二十小几岁。黑金色的长发散乱无束,遮住他的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看清楚整张脸。可是,能够看到的那半张脸却无比俊俏,俊俏的有些诡异!让人一看就无法挪开视线!仿佛整个世界所有的美丽加起来,都不及他万分之一的容颜!
他此时眼睛紧闭,平静而安详地躺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睡。就算所谓的睡美人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估计都要自愧不如、相形见绌!说不定还会抹脖子自杀……
不过这也仅仅是说他的那张脸,而他的身体却惨不忍睹。
浑身都是伤口,横七竖八,一道连一道,一道压一道,没有一丝空隙,密密麻麻地占据着他的整个身体,狰狞而恐怖!
而那所谓的“红衣服”,也不过是伤口中流出的血液罢了!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男子的鲜血不同于常人,是一种艳红中带着点点金光的颜色,非常诡异。
女孩哽咽地扶起男子,背在自己柔弱的背上,一步一步地爬出了巨坑,向自己的家走去。
洁白的月光照耀着大地,一个孤单的身影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慢步行走在这片森林。
……
春花开又落,秋风吹那夏月走,冬雪纷乱铺满天,不记时光已轻擦,一年又一年。
转眼十二载。
……
在望月森林内,有一片百余平方米的空地,空地正中央盘放着一块很是平整的巨石。
此刻巨石上正平躺着一名模样约十岁左右的少年,平静地睡着觉,暖洋洋的阳光照遍了他的全身,从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可以看的出,这很舒坦。
少年长相比较俊俏,脸上有两团红晕,憨厚而朴实。从他紧闭的眼眶可以看出他的眼睛应该不小,而且小脸也比较白皙,总体看起来显得很是可爱。
轰!轰!轰!
忽然在森林中响起了一阵阵刺耳的轰鸣声,打破了这里因有的宁静的同时,也吵醒了熟睡的孙旭。
孙旭舒服地一申懒腰,跳下半米高的磐石,揉了揉迷糊的眼睛道:“什么东西爆炸了……”
说罢,睁开还有些迷糊的双眼望向了发出声响的地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黑而亮的瞳孔是那么的纯净,仿佛一瓢清水般彻底,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在里面。
他望的那个地方此时浓烟滚滚,直达天际,并且有很多鸟群向外飞去。
“怎么回事?那里是……”孙旭话刚出嘴,猛然一愣,然后扯开步伐拼命向那里跑去,因为那个方向有一个他从小依赖而生的家,还有辛苦照顾他的母亲啊。
孙旭如今方寸大乱,心中不断问着: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会爆炸啊?千万不要是……
可越是这样想,越是着急,恨不得多张几条腿,脚下也不由再次加快了速度。
扑通!
由于太着急,孙旭哪能顾得看脚下的路,被一根外露的树藤绊倒,跌飞出数米。
没有管跌破的膝盖和手掌,爬起来的孙旭又开始了拼命的奔跑,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意,可手掌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染了个通红,裤子膝盖处也慢慢渗出一丝丝暗红。
……
终于,平时半小时的路程在短短十多分便被孙旭跑完,但这十多分钟内,孙旭却感觉比以往的半小时还多的多!
“怎么…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孙旭的家其实很是简陋,一圈篱笆内有个不大的院子和三间草屋,院子内则摆放着一些家用物品。虽然简单,可毕竟是个家,可此时那简陋的院子却是早已消失不见,是剩下一片废墟,三间草屋也早是倒塌成了一堆,并着着大火。
别说孙旭一时呆住……遇到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恐怕年长一些的人也不见得能好在那里。
一步步走进“院子”,望着大火孙旭呆若木鸡,不知所措。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发了狂般胡乱抓起了一根树枝冲向被火焰包围的废墟,疯狂地拍打着火焰,想将其拍熄灭。
不过显然没有什么作用……非要说,也不过是让大火燃烧的更加剧烈罢了。
“妈妈,妈妈…你不要有事啊,我不要你死啊!”孙旭泪如泉涌,一边拍打一边呐喊着,心中被恐惧与绝望沾满。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受到了孙旭的感化,大火从熄灭到冰冷只有短短不到半小时……不是神迹,而是天空忽然聚起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并很快下起了雨,雨势也越来越猛,到最后砸在身上都会让人呲牙咧嘴,大呼生疼。
漂泊大雨掺杂着如巨兽咆哮般的雷声不断砸向森林,加上狂风袭涌,使森林显的格外恐怖,如世界末日般让人胆寒。
不知是因为哭久了还是被浓烟熏到,孙旭此刻双眼红肿的特别厉害,如两个大红枣一般。纯黑的短发也很是凌乱,衣服更是不用提,比之乞丐也丝毫强不到那里。
可他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望着被雨水冲刷的废墟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刚刚是出于本能去拍打大火,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拍打,如今火焰熄灭,他反而不知该要干些什么,以他那十岁的脑瓜子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根本无法想到什么办法,只能干瞪眼。
过了好一阵子,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把丢开手中的树枝,疯狂地刨起了废墟。在他稚女敕地心中想着,如果废墟中没有母亲,那么母亲就一定还活着!
开始徒手刨,可没刨几分钟两只小手便鲜血直流,疼的无法继续,而且体力消耗的非常严重。但他没有灰心,拿起什么用什么,反正别的别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院子里倒是多得很。
累了歇一歇便继续刨,一连刨了数个小时,直到将废墟翻了一个便后孙旭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发现母亲!证明母亲还活着!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但是出于孩子的天性,孙旭想事情一般都会往好了想。
而且在废墟中发现的一件物品让孙旭兴奋不已,那就是母亲在自己六岁生日的时候送自己的小尺子。
记得那时候母亲教孙旭画画,他也十分喜爱画画时那种沉醉于画板的感觉。虽然很喜欢,但是却有一个毛病让他欲哭无泪。
他无论如何也画不好直线!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画直线,他的手似乎就不再属于自己一样,而画出的所谓直线,也不过是正常人眼中的波浪线罢了。后来在他过六岁生日的时候,母亲便送给了他生来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这把陪自己度过数个春秋的小尺子。
尺子通体为黑色,长有三十多厘米的样子,虽然不怎么好看,做工也显的很粗糙,但孙旭却爱不择手。尤其刚收到礼物的时候,甚至睡觉也要搂着睡。
模了模尺身,孙旭变的有些伤心道:“小尺子,让你受委屈了……”(尺子怒吼道:“尺爷我被火也烧过了,烟也熏过了,雨也淋过了…现在你小子说这些话有屁的用啊!?”)
就在他心情不在沉重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而且更加糟糕的是自己还没吃饭,身上也**的,膝盖和双手也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眼睛更是难受的要命……一切的一切都让孙旭再次陷入了恐慌。
可他真的没有精力去清理伤口和填饱肚子了,只能将尺子放进怀里,然后艰难地爬上被自己刨了一个便得废墟。
家没了,他只能在废墟上将就一晚了…
虽然还是秋天,可雨后的秋夜可并不怎么温暖,饥寒交迫的孙旭一时也睡不着,所以只能呆呆地望着满天乌云发愣。
“妈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家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找不到你,难道你也不要我了么?”
“我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到底该怎么办…”
“身体好痛…好冷…好饿…饿……”
就在孙旭不停的喃喃自语中,他终于昏昏入睡,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或许他还和往常一样躺在母亲怀里数星星;或许他还和往常一样吃着母亲的饭菜大呼好吃;或许……
在鸟鸣声中,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小孙旭也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但当看到依旧如此的废墟,他眼中一暗,发出了自出世以来的第一声叹息…不论梦有多甜美,可现实终归是现实,无法改变。
乌云依旧没有散尽,不时挡住一会初升的太阳,使森林忽明忽暗,让人很不舒服。
感觉到身体的空虚,孙旭决定先去找些吃的,填饱肚子在说。可跳下废墟只觉右腿一软,向前跌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感到右膝盖的痛楚,他双眉紧皱,不由看了下去。
可这一看吓的他冷汗直冒,失声道:“这下完蛋了!”
只见昨天跌破的膝盖此时一片浮肿,伤口和手掌一般大,而且已经开始化起了脓,显的很是恐怖!
这也不奇怪,自跌破后孙旭便不曾清洗包扎,后来被雨水又淋了一个遍,而且依然没有理会便倒头就睡,不化脓才有怪了。
不敢迟疑,拖着一条伤腿赶紧向离家不远处的溪边走去,途中又采了几株有止血化脓的功效的草药。
化脓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会整条腿都变成残废,这点常识孙旭还是有的。至于识别草药,那是他母亲从小教他的,他也粗略记住一些,没想到如今竟然能派上用场。
来到溪边,孙旭先从衣袖口撕扯下俩条布条,认真清洗干净后放在旁边,然后便开始仔细清洗右膝盖。
很痛!手只要轻轻触模到伤口上便会疼的要命!但他也明白此时必须咬牙挺住,不然以后即使不残废也会留下后遗症,哪敢大意。
小脸煞白的用水冲洗着,直到将伤口洗的干干净净孙旭才作罢,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这种滋味真是不怎么舒服……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将草药用嘴嚼碎然后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再用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布条包扎好。
大功告成!
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孙旭不幸地发现,自己现在饿惨了,一天没有吃饭的他又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早已疲惫不堪,浑身发软的很。
“哎…妈妈在就好了……”
暗叹一声后,孙旭拖着疲惫的身子向森林进发,希望自己能找到些野果子充充饥,那就谢天谢地了。
还好如今是深秋,野果子也大多成熟,并且也不难找,没走一会孙旭便找到了一棵野果树,望着树上的果子孙旭垂涎不已…
用石头砸下一些后孙旭没做犹豫,如狼似虎地扑向果子,抱起就吃,哪管能不能吃,有没有毒……
运气不错,孙旭没被毒死,可也好不在那,抱着嘴巴到处跳窜。
果子是酸的……
不过即使酸涩,但在饥饿的迫使下,孙旭也是一连吃了好几颗,直到牙齿快酸掉的时候才放弃。
但酸归酸,几颗拳头大小的野果下肚,填饱只有十岁的孙旭是绰绰有余了。
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孙旭得意地向回家的路走去。他已经决定,如果回家再见不到母亲,那他就要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母亲!
途中,孙旭模了模怀中的小尺子,喃喃道:“一定要见到母亲啊……”
回到家看到依旧凌乱的废墟,他还不死心,大声呼喊了一会母亲还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后,他终于牙一咬,拳一攥,脚一跺,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当做武器便转身向母亲以前告诉自己出森林的路走去,眼中尽是坚定!
虽然是一步三回头……
此情此景,用小说里的话应该是:就此,随着被后世歌颂传唱的一代天骄,伟大的孙旭大神,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家的这一刻,命运齿轮也随之转动开来,迸发出让人睁不开眼的火花……
咔咔咔咔……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因为齿轮长时间没转生了锈,刚转不到三分钟,就轰然停止,被死死的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