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古城卷起沙 第一章 追寻与面试

作者 : 鹰望星空

时间:零八年的初春。

火车经过十多个小时的奔驰终于到站,于枫提着行李走出车门。一阵冷烈的寒风吹得于枫全身直哆嗦,天气一如于枫的心情,隐晦而落寞。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在高高的城墙边,喧嚣的汽笛声和听不太懂的言语,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陌生。强压下心中的不适于枫告诉自己:“会适应的,什么情况都难不住我,我能克服一切困难。”又不仅感叹:“这是第几次面临陌生的环境了!”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就得考虑住的问题。无论在哪座城市高档低档的出租房比比皆是,出租房的好坏取决于兜里的票票。以于枫几只口袋一样轻的现状,只能找那种只有一间屋子还不带卫生间的出租房。寄存好行李,找了几拨貌似外来打工的路人外带一交警,了解好房价。坐工交直奔城西,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转悠,终于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去火车站取完行李时间已到下午三点多,到租房外的小店匆匆填饱肚子,回到房子不管不顾的倒头便睡。

醒来已是午夜,于枫再也睡不着。打开灯,从包里找出耳麦插在手机上,抽着烟听着MP4里一首首伤感的歌。用枕头垫着背,渐渐的MP4里唱的是什么?谁的歌于枫已不清楚。在这个辗转反侧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幕幕往事一偏一偏的在心中趟过。于枫脸上阴晴不定,仰望着电灯努力的憋出一个笑脸,笑的同时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后面还有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伤心的根源来自于两个人:白正涛和傅玉香。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恋人。两人的双双背叛带给于枫无边的痛苦,三年来于枫再也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没有交过一个知心的朋友。和于枫接触过的人都会发现他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他会热心的帮你解决麻烦;会倾听你和某女之间的爱恨纠葛及给你出出讨女孩儿欢心的主意;他也会对时事侃侃而谈。但他从来不谈自己过去的所有事情。感觉他的心门上了一把锁,阻止任何人进入。

记得去年回家时,于母对于枫说:“小枫,这样追来追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找不到那两个杀千刀的就算了,这事我们认了,在城里找一个稳定的工作。你有个女同学从城里一回来就来家打听你的事,那姑娘是个好姑娘,你都二十好几了。要不把事定下来,我和你爸也能早点抱孙子。”于枫红着眼说:“妈!我不当面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心安。”于母转过身叹息:“找着又能怎样?徒增烦恼。”

常言道:知子莫若母,儿子176CM的个儿,这几年的体重从来就没超过60公斤,当母亲的心里能好过吗?《于枫家开了一小卖部,为卖种子和肥料方便有一磅秤。每次回去于母总是拉着于枫到磅秤上秤秤。超过68公斤于母都会眉开眼笑,少于65公斤于母就会唉声叹气,接着于母专做于枫爱吃的、补身体的菜。零五年春节于枫在家呆到元宵后才进城,走时于父打趣说:“小枫,常回来,你在家我也跟着沾光,瞧这二十来天儿下来我又胖了一圈。”说完还掂掂将军肚。于母没好气的说:“胖得跟哈儿司令一样,还吃?狗吃饱了都晓得到处溜溜,你一天就晓得杵在村办公室。”》从三年前儿子就变了,变得寡言少语,抽烟越来越厉害。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发呆。于母决定要找回过去那性格开朗、笑容常挂脸上的儿子。

于枫怕过磅秤,一看到自己不满60公斤的体重。母亲又会暗自己流泪。所以见到磅秤于枫就头晕眼花。于母转身的刹那眼角飘落的泪水没能瞒过于枫的眼睛,泪水掉在地上也掉在了于枫心口,那一刻于枫想到放弃,遵从母亲的意愿在离家近的城里找个工作。但又想到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糊里糊涂的就被朋友和女友出卖,不搞清楚于枫不甘心。于母看着于枫又发呆,知道儿子的倔脾气说不通只好另想他法。

晚饭,于父说:“小枫,陪爹喝酒。”

“我不想喝。”于枫还有半句没说,‘怕一喝就管不住自己。’三年来于枫喝酒都是每喝必醉,怕父母担心,所以在家从不喝酒。

“怕喝醉?男人一辈子醉过几回无所谓,只要不常常醉酒就行。去拿杯子自己倒酒。”于父眼睛一瞪。

于枫只得照办,酒过三熏于父说道:“你的感情问题我从来不多言语,但要明白你今年多少岁了?看看村里的同龄人哪个没结婚?”

“爹,我现在还不想谈这方面的事。”于枫说道。

“你不想谈?你还惦记着那个和别人跑掉的女人?”于父看着于枫低着头一声不吭,放下酒杯说道:“怎么?嫌我说话重了?”

“我要找到他们问个清楚。”于枫也放下酒杯说道。

“找了快三年了吧?结果怎么样?就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于父责问道。

“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于枫很坚定。

“后半句还象个男人说的话。”于父夹了口菜接着说道:“被骗的钱也许会要回来一些,那个女人嘛…别说不一定会和你回来,就是和你一起回来也别想进我老于家的门。”

“找了这么些年,我总是想把事情当面搞清楚,不把这事搞清楚,我一辈子不会心安。”于枫一口喝完杯中酒说道。

“你为了安心,想没想过我和你妈是什么感受?”于父的情绪有点激动,声音偏高。又指着于母说道:‘零五年你出事后,你妈人前保持笑脸,人后流过多少眼泪。才两三年的时间你看看你妈脸上的皱纹多了多少?”

“我……”于枫一时说不出话来。

“让你劝劝儿子,不是让你开会训人。小枫,你爸就是这臭脾气,说不了几句就开始训人。”于母阻止完父亲又开导于枫“爹妈都是为你好,别人戳我的脊梁骨妈不放在心上。我就是听不得别人在背后说你的不是。”说着说着泪水又在于母眼睛里打转。

“今后有什么打算?今天你得表个态,要还是老想法就趁早断了念想。你不想结婚的事,我们就包办一回,过几天就给你说门亲事。”于父武断的说道。

“不是说过你们不干涉我的婚姻吗?”于枫一听父亲的话急了,给父亲斟满酒非常认真的说道:“爹!妈!你们的心思我了解,再给我一年时间,好吗?要是还没结果我就回来,听你们的安排。”

儿子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老两口对视一眼。于父说道:“好!我们再给你一年时间,希望我于国瑞的儿子还是三年前一样拿得起放得下。”

“老头子!小枫承诺过的事什么时候没办到过!”于母的眼角也有了笑意。

“那是,来!小枫!干!”于国瑞哈哈笑道。

“干!”于枫也笑了笑。

父母的话在耳边回荡,于枫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白、付两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古城的各个地方都留了一道消瘦、孤独、匆忙的身影。这人拿着两张照片不段的问路人,问完又匆匆而走。这人就是于枫,从城西到城北;从城南到城东;从住宅小区到农贸市场;从工交站牌到商业步行街……于枫每天早出晚归,找过很多地方。给好心人留下联系方式,联系警察等想尽一切办法,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能找到付白二人。尽管已经确定二人就在西安,但是在上千万人的城市找两人是真真正正的在大海捞针。难度可想而知,这一找就找了一个多月,还是一无所获。和白付二人玩了三年的捉迷藏,玩得于枫是筋疲力尽。有时候于枫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就会选择找一酒吧买醉。喝醉后寻一个僻静所在大喊大哭一回,醒来继续玩捉迷藏游戏。

三年的追与逃,白付二人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一坐城市呆满过一年。于枫也想过自己能知道他们的落脚城市,白正涛和付玉香也肯定明白自己一直在找他们。各自都有消息来源,而且他们的消息来源要比自己的准确,不然就不能解释为什么每次都是白付二人离开了一段时间自己才收到消息。这次来古城,是于枫收到确切消息:两人在古城买了房,而且买房时间在春节前后。所以,于枫第一时间就查了零八年前后所有的买房记录,没有对得上号的。通过警察进一步排查,还是没有结果。难道消息是假的?不?于枫深信白付二人在古城买房是真的,可能时间上不对,这是于枫的直觉。

兜里的票票还剩六、七张的时候,于枫不得不停下追寻行动。因为再不找个工作过十天半个月的于枫就得喝西北风。还好一天后,于枫在离出租房两三公里的地方看到一家纸箱厂正在招业务员。想想还划算,工作找人两不耽误。递了简历尽等第二天面试。

第二天,早七点四十五,于枫已等在嘉利纸业厂门口,八点过一刻由门卫指引来到人事部会客室门口。门是关着的,于枫整了整着装,扬起手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屋里一个女声道:“请进。”推开门于枫首先看到是一张有三个位置的长条桌,桌上铺着白色的,四边带密密麻麻小方块儿的桌布。桌上有职位显示卡,从左到右分别是:人事部经理助理谭青、人事部经理刘登柯、业务部经理许阳。于枫多留意了一下未来的顶头上司许阳,这许阳近四十岁,留着板寸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再配上他那双不大略显阴鹫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象个笑面虎。面带职业化的笑容于枫对着桌后坐着的两男一女说道:“您们好!我是来面试业务员的。”说着眼睛瞄了一下屋里的设施。

“请坐!你昨天投的简历,叫什么来着?”坐在中间的人事部刘经理指了**桌子大概两米的椅子说道。

“对!我叫于枫。”于枫没有坐,又接着说道:“对不起!刘经理!能给我一两分钟时间吗?”刘经理点了点头,于枫麻利的拿起门后的扫帚和垃圾铲把地下的几个烟头扫起,然后倒入垃圾桶。放好扫帚和垃圾铲于枫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说:“刘经理!现在可以继续了。”

“你的简历我已看过,大专,专业是:市场营销和商务管理。”刘登科看着简历喃喃自语,接着又问他左手边的许阳:“许经理有什么要说的?”

许阳眼睛转了转问:“你以前从事过哪些营销方面的各种?”

“酒水、饮料汽车零部件等。”于枫答道。

“每个工作的从业时间是多长?”许阳又问。

“一两年不等。”于枫非常干脆的答道。

“对于营销人员来说,什么是需要克服的最大困难?”许阳继续问。

“是自己。”于枫接道。

“为什么?”许阳追问。

“我们在面对新的客户前都会忐忑不安。怕因为自己在介绍产品时的方式和用词不当;怕因为自己给客户的影响不佳或者交流时没注意客户的情绪变化等各种原因而丢失业务。”于枫想了想说道。

“好!你是怎样克服这种情绪的?”许阳再问。

“熟记产品的各种型号、功能与用途范围以便客户有问能马上解答;于客户见面,注意查言观色以客户话题为主,给客户的感觉最好是:我不是对他推销产品,而是帮他排忧解难。”于枫自信的侃侃而谈。

“好!我没问题问了。”许阳深深的看了于枫一眼,转过头说道:“刘经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OK我就OK了。”刘登柯打了个哈哈,又对傍边的谭青说道:“谭助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又不懂营销,没什么好问的。”谭青摇摇头。

“那好,小于欢迎加入嘉利纸业。”刘登科向于枫伸出右手。

“谢谢!”于枫赶紧站起上前双手握着刘登科的手道谢。

“希望你能在公司创出好的业绩。”许阳含笑伸出手。

“请领导多多指点,我一定努力工作。”于枫双手握着许阳的手说道。

“谭助理带小于去内务办一下手续。”刘登科说完又对于枫说道:“小于!明天就报道上班。”

于枫正准备答话,没想到许阳对谭青说道:“让罗丹把小于的办公用品也一起发了。”谭青一脸古怪的表情。

“好,我明天就来报道上班。”于枫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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