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江湖 第五章 梦中梦!

作者 : 累了倦了

金色的阳光洒落大地,又是灿烂的一天。

在这广袤的大陆上,有谁会记得那昨日的风景?

“这是在哪?”

这是一座普通的山峰,山上树木成荫,鸟兽随处可见。

一个古朴的小山村坐落其上,山腰上尽是人间烟火。

袅袅炊烟升起,映着那朝霞红云,别有一番景色。

此时,在那村前的空地上,却是有着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躺在那里,口中发出着微弱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头黑色长发压在身下,几许发丝在额头轻飘,清秀的眉毛微微耸动,似乎在努力想睁开闭上不知多久的双眼。鼻尖翘起,一张小嘴让人忍不住想亲吻。

仔细看来,正是岳涯!

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入目所见,还是那蓝蓝的天空,飘动的白云,还有那有些刺眼的阳光。

“呵呵……”

“哈哈,来抓我啊,你抓不到我的……”

耳畔,传来阵阵嬉戏打闹的声音,还有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就在村子里。

几个大约十一二的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光着头的小男孩在一起嬉戏打闹。那绽放的嘴角处传来欢快的韵律,让岳涯一时听得入了迷。

听惯了虫鸣兽吼,见惯了厮杀不休。十多年的荒野生涯何曾听到过如此动人的纯真笑声?

努力地向前走去,想要将这欢乐地一刻深深地映入脑海,因为这触动了他心中最深处的回忆。

就在这时——“吱——”

旁边一所房子的木门慢慢打开了,先是一个被人抱着的婴孩出现了,柔柔的脸庞上满是阳光之色,白女敕的小脸惹人喜爱,尤其嘴角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流露,让人暖洋洋的。柔柔的四肢不安分的乱舞,总是笑嘻嘻的样子。

但,一双眼珠却漆黑如墨,仿佛能摄人心神!

“啊——”

岳涯被那漆黑的眸子盯住的瞬间,只觉是那么的熟悉,在记忆中的角落中似曾相识!

“轰——”

大脑中传来轰鸣之声,许多纷繁杂乱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

仿佛放映机似的,十多年来一步步的成长还依稀在目。

幼时的记忆就是一段段如雪的空白,纤尘不染。

儿时模糊的几乎忘记的记忆,但是在那记忆中,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的背影却是尤为清晰,正是村长青麟!

此时的他抱起一个篮中的婴孩,正笑得合不拢嘴。

此外,最为清晰地便是之后在全村人的照顾中渐渐长大,一个个村民的面孔走马关灯似的在脑中浮现:“村长大伯!”

“鸿叔!”

“雪姨!”……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掠过,伴随着的是一次次森林中的厮杀。带着战利品回到村中,看着同龄的孩子们一起欢乐地手舞足蹈,庆祝又有兽肉吃,自己却是默默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屋里。

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有个俏丽的身影,带着香喷喷的烤肉在外面那许多同龄的男孩的羡慕的目光中走进小屋,和自己一起开心的享用美食。

突然,不知哪里刮来的怪风直吹正在享用美食的岳涯的双眼,再看那俏丽的身影确实没有丝毫影响。

然后,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传入脑海!

仿佛,自己失去了最亲的人!

闭上眼,似乎短短的一瞬间,云淡,风轻,好像刚才只是一场梦!

“不——!”

再睁开眼,却是过了百年一样,面前伊人不在,却是枯骨一副!

依然保持着闭眼时的动作,手中拿着的肉块还在散发着阵阵热气,金黄的油脂滴落,让人忍不住一口吞掉。

只是,现在却无比诡异!

闭眼前,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子就在与自己共享这香喷喷的的烤肉;睁开眼,却是枯骨一副,上面还沾染着点点血迹,手中还拿着之前的烤肉!

闭上眼,留住了霎那风情;睁开眼,竟已是百年岁月!

“啊——”0抱着头痛苦的大喊着,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如梦的幻觉。只是,对面那枯骨之上黑洞洞的眸子却是盯着岳涯,似在幽怨,似在诉说,似在哭泣!

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大吼一声,直奔门外!

那毫无生气的头颅却是诡异的转过,望着岳涯离去的身影散发出了妖异的红芒。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大伯——!”

“鸿叔——!”

“雪姨——!”

回答他的只有天地间无尽的沉默。

“你们在哪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嘴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天,早已不在湛蓝,妖异的血红;那地,早已不在青葱,如骨的森白!

眼前,更是一具具白骨在欢聚,跳动的篝火,香喷喷的烤肉,让人不寒而栗!

无比的诡异!

更是在岳涯出现的这一刻,所有的白骨都齐齐转头,目露妖异的红光,似血芒,直视岳涯双眼!

“啊——”

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中满是那红光,似鲜血!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还是那可爱的嘴角挂着迷人微笑的婴孩,双目明亮,正瞪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依旧是木门打开,婴孩被露出的那一刻!

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还是根本就是一场梦?!

只是这梦,却为何如此清晰,让我身临其境,更是在那一刻痛彻心扉!!

在这一刻,那抱着婴孩的妇女走出了木门!

一身布衣难掩出尘气质,漆黑的长发垂到腰际,略微翘起的鼻尖很是精致,更有一双平静如水的清灵眸子。白皙的双手抱着婴孩,淡淡的唇角微微张开,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此时,她正走出了木门,抱着婴孩去往孩子们嬉戏的地方。

岳涯就在她的身前,却是好像不存在似的,她径直从岳涯面前穿过,只有怀中的婴孩看向他的目光中露出好奇之色。

“舞姨。”

“舞姨来了。”

“呵呵,舞姨和我们一起玩吧。”……

原本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孩都围了过来,环绕在她的身旁,好不热闹。

“舞姨给我们添了个玩伴,大家高兴不?”一个调皮的男孩说道。

顿时引起了一阵笑声。

被称为舞姨的女人只是轻轻一笑,淡淡的笑让百花都低下了头。

那一笑,醉人。

周围的几个男孩当场石化,几个女孩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等到小他岳长大了你们一起和他玩好不好啊?呵呵……”

那一笑的风情,就是一幅美丽的画卷,留住所有的美好。

片刻后,孩子们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靓丽的身影,只在远处留下美丽的背影。

随即,孩子们又开始玩去了。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亲切的感觉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清晰。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拐角,画面又转!

就好像过客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却无法改变什么。

这一次,不再是安详宁静,到处都是叫喊声,厮杀声,以及无助的申吟。

还是在这里,依旧是这个小村庄。

只是此时却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引得远处森林中的蛮兽吼啸连连,充满了兴奋!

“魅舞快走,带着孩子走啊!”

远处,一声大吼传来,充满了决绝!

一个宛如战神的男子横立当场,黑发如瀑随风乱舞,犀利的眼神如电芒直射。一把滴血的长刀斜指地面,刚毅的面容带着决绝之色,一身黑衣已是布满鲜血,平添几分威武。

身前,是一排同样黑衣的人,个个神色冷傲,手中拿着各式兵器,冷冷注视着面前的男子。

空中,更是有着数名御剑浮空之人,脚踏飞剑在上空盘旋,就是不敢前进一步!

因为,在他的脚下,横躺着数十具尸体,鲜血未尽,还有数十把断剑残兵散落,剑锋兀自闪着寒光!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身后,一个女子,左手提着篮中睁大眼看着她的婴孩,右手提一柄长剑,不断后退中却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他高大如山的背影。

旋即,头也不回地远去!

流水潺潺,原本清澈的河水都已被鲜血染红。

将篮子放入水中,婴孩那明亮的双眼一直望着她染血的面颊,竟也有着留恋。

撕下一片衣襟,以血代笔,写下了几个大字。

“巍峨如岳,浩瀚如涯。岳涯。”

“轰——”

这一幕,被站在身后的岳涯看的清清楚楚!

脑中传来阵阵轰鸣,心中更有难言的悲伤弥漫!

回过神来,只有那回返的背影以及渐渐远去的流水。

天地间似乎回荡着一句话:你若身死,我岂能独活?你啊,还是小看了女子。呵呵……

还有那银铃般的轻笑,却是有种淡淡的哀伤弥漫。

“不——!”

“别丢下我,留下来,别把我丢下啊……”

“啊——”

“爹!—娘!”

“咔嚓……”

仿佛破碎的镜子,眼前的一切成为了点点碎片,涌入了岳涯的脑海!

“嗡——”

这一刻,岳涯脑海巨震,旋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我想妈妈……”

这是他心中的最后思绪,旋即便陷入了黑暗,好似永无止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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