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若所在的一班是个尖子班,好学生都在这个班上,听说分数都是在五百分以上的,这可不得了,所以白桦没有跟他想在一起的人分在一班,原来不是上帝在捣乱,是人的安排,白桦知道了,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当初不用功,今天失去了很多。不过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学习好了,就可以离自己喜欢的人近了,这两个不冲突,不像有的人说的,顾了学习,就顾不了其它的,只是他们没遇到白桦的这种情况。
利用中午放学的时间,白桦和弟弟把住的地方好好收拾了一番,一下子像了一个临时的家,舒服的躺在被子上,好好享受了起来。中午的太阳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窗台上,也掉在了地上,把屋子照的亮亮的,一派温暖的气息。
在屋子前面,也就是宽宽的院子里,堆着高高的一圈土,那是盖新房子的基地,听白桦的舅婆说,由于日子不利,要过几年在盖,所以他老人家不想让这些土闲着,就在上面种了些菜,长的可是喜人,都够几家人吃的。这些菜,绿油油的趴在沃土上,像一个小草坪一样,守卫在白桦的门前,让他的世界充满绿色。
下午是学校的开学典礼,这是每学期开学都要进行的,白桦按时来到学校里,和其他同学一样,拿上自己的凳子,随着队伍来到了*场上,对着次序坐了下来。所有的班级都集中在了*场上,一时间,*场上人山人海,声响震天,怎一个闹字了得,还有不少的村民都站在不远处观看着这一盛大的聚会。待所有的队伍坐定了,各位领导也都走上了主席台,一声嘹亮的话筒声,所有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到底还是人家的玩意儿厉害,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沸腾的人群变的静悄悄的,就像日本鬼子炸中国铁路的前夜一般安静,越是安静,说明越是有大事情发生。
每学期都是这样的开头,按照早已熟悉的节奏进行着,慈祥的老校长已经无声的离开了学校,听说是去了十中当校长去了,现在取而代之是一个年轻的校长,体育出身,高高的个子,梳着一个背头,头顶的头发已经少了许多,不过一般个子低的人是无福看的。坐在主席台上的其它人都是白桦熟悉的老面孔,唯一改变的就是他们年龄越来越大了,额头上的皱纹多了起来。
先是校长致开幕词,说的高亢激扬,今天不同的是,镇长也来了,她是个女的,这可是这个镇从来没有过的,人们都感到特别的惊奇,大街小巷的说道着。镇长特别的礼貌,说几句话就给学生来个鞠躬,惹得学生都笑了起来,笑她的礼节多的像日本人似的,好不容易说完话,*场上的学子们都吸了一口气。
下午的太阳正挂在天空,火辣辣的照着大地,那一丝丝光芒落在学生们的身上,让他们年轻的脸庞热的无法躲藏,一阵阵的嘈杂之后,有的人已经爬在腿上睡着了。此时的白桦也没了精神,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正在此时,随着话筒的喊叫,刘希若这个名字响彻在了*场的上空,他一下来了精神。是的,叫的就是刘希若,你看她已经走上了主席台,她变了,她的头发长了,变的更漂亮了,白桦目不暇接的看着心仪的女孩,目送着她站在光荣的主席台上,站在上面的还有其它人,他们都是在中考考了高分的人,学校要给他们奖励钱,一个个的红包递给了他们,那奖励的钱里面就有白桦的一百块。此时的白桦看着喜欢的女孩奖钱,他却被罚钱,心里立即凉了一大截,他有什么资格喜欢她,他没有资格,他在心里这样想着,越想心越凉。
就这样不高兴的开完了大会,白桦拿着板凳回了教室,在教室坐了一会儿,他便低头离开了教室,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学校,沿着巷子来到了自己居住的房子。又一次刘希若回到了他的眼睛里,但又一次勾动了他的沉痛,一颗失落的心被暴晒在了烈日下,*果的受着抽打,受着拷问。
年轻的生命是敏感的,是自尊的,容不得一点的嘲笑和不如别人,可是他却输给了自己心爱的女孩,这一沉痛的现实叫他难以面对,面对他认为最美丽的脸庞。
白桦躺在炕上,看着头顶的房梁,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屋子,原来屋子其实很简陋,房梁上挂满了蜘蛛丝,丝丝的掉在半空里,还有虫子在里面睡着觉,全然不顾新主人的到来。房顶上方被煤烟熏的黑黑的,没有一点的干净处,偶尔几个缝隙,太阳的光透进来,像几颗挂在夜空的星星。墙壁上到处是月兑落的墙皮,贴着的白纸卷着四角,在风的吹动下,发着唰唰的声音,在桌子底下,有几孔老鼠打的深洞,白天的时候老鼠都出来打着架,更别说晚上,那就是它们的天堂,地上哇哇坑坑的,走起路来还会扭人的脚。
这个废弃的房子不知道闲了多久,才迎来了它的新东家,也许它没有想到,它的主人是上中学的弟兄俩,从此要在这里相依为命。
日头渐渐的落了山,大地变的清凉了下来。
日头下去没有多长时间,白桦的弟弟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几本刚发的新书,那脸上藏不住的高兴已经溢了出来。他从小就喜欢读书,每当领到崭新的书本,他是高兴的,也是幸福的,读书读到他的这一境界,我想那是一种享受,一种满足。
看到弟弟高兴的面容,白桦也激动了几分,心头的不闷也少了几分。又到了下午做饭的时候,这可难住了两个大小伙子,他们从小有母亲做饭,吃惯了现成的,现在怎么办,不能饿肚子吧,白桦这时有满身的力气,可是一时也使不出来,想了半天也没个辙。
终于有办法了,白桦想到了他会烧汤,不是别的汤,就是他从小最爱喝的鸡蛋汤,他只会做这种饭。一想到这里,他就打发弟弟先烧火,他们做饭的炉子是慈爱的爷爷亲手用泥塑的,上面沾满了他老人家的指纹,不是,那是他老人家用希望塑造的炉子,一个给他孙儿煮饭吃的东西。
熊熊的烈火在炉膛里燃烧了,窜着股股的火苗,白桦把铁锅放在上面,倒上凉水,这就煮起了水。不一会儿的时间,水就开了,连忙把搅拌好的白面倒在里面,等水沸腾,两个打好的鸡蛋倒在里面,鸡蛋就漂在了上面,放好了各种调料,这饭就做好了。白桦给弟弟的碗里多盛了鸡蛋,给自己随意的盛了一碗,端在桌子上凉着,忙过之后,弟兄俩个看着彼此的模样,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脸上沾满了锅底的黑灰,像戏剧里头的丑角一般,来到镜子旁一看,自己都笑了起来,弟兄两个笑的是那么的灿烂,这是他们做的第一顿饭,吃起来是那么的香,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却胜过此味。
拿出妈妈蒸的馍,弟兄两个大口的吃了起来,这是他们弟兄俩个做的第一顿饭,在以后的时光里,他们还时常的说起,不过那都是后事了,我们以后会说到。
吃完饭的白桦坐在院子的土堆上,看着天边升起的月亮,沉思在了一片寂静中。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爬的高高的。
远处,只有风呼呼的吹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