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站在村口,看着熟悉的家乡,眼泪自然间就流了出来。
三年了,她已经三年没有回过温暖的家了。
不过,眼前的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渭河还是在村前流淌着,就是显的有些瘦弱了,几棵可爱的柳树依旧生长在河畔上,随风飘着它的长辫子,把跟前的天空点缀的有些浪漫宜人。
土桥生长在河流上,负担着家乡人的脚步,记得建桥的时候,她也曾经背过沙子。
看啊!看。
一切都还是家乡原来熟悉的面容,只是她却已物是人非。
走着,走着,大姐停住了触模家乡的脚步,她站在了那儿,不敢在往前走一步,她不敢面对自己熟悉的村庄,不敢踏进自己的家门。
记得三年前从这儿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个纯洁的女孩。三年后在走进来的时候,怀里却多了一个婴儿,她怎样面对自己的家人,怎样面对母亲那双充满慈爱的双眼。
她低头看了一眼流淌的河水,静静的发起了呆。
倘若人跟着流淌的河水一样,没有感受,没有感情,永远是冰凉的该多好,那就能像它一样毫无顾忌的向前走动了。
刘希若看着前面大姐恍惚的背影,她也深深的知道,她亲爱的大姐在想些什么。可是叫她怎么说了,她还是一个在读高一的学生,还不是一个大人,她都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样的事情,更不知道这样去处理。
迷乱和忧愁的思绪就像蜘蛛的两张稠密的网,慢慢的将刘希若合围了起来,让她的呼吸和心跳从没有过的紧张。
在这里停留了一阵时间,二姐走在前面,领着他们勉强的向家里走去了。大姐每走一步都觉得双脚是那样的吃力。
走进阔别的村子,从身旁走过的村里人,投来疑惑的眼神,一个个的从身后闪过。
或者随便问几句,看看这是哪里来的亲戚。由于大姐出去了三年,村里的有些人已经忘了她的模样,也就自然不认识了,不过,也有认识的,看着这情况,认识的人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举步维艰的来到了家门口,大姐站在门口不敢往进走,她觉得没脸进去,没脸见她的爸妈,她干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更没有脸见自己年迈的婆婆。
二姐把她用力的扶了进去,刚走进院子,就看见母亲从屋里出来了。四目相对,大姐看着慈爱的妈妈,妈妈看着久别的女儿,两个人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回来了,孩子。”母亲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因为她看见了女儿手里抱的孩子。
“妈。”一声叫出来,大姐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
“你手里抱的这是谁家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大姐在那儿傻住了,她不知道如何的说出口,说出,这是我的孩子,你的外孙,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是这错事也太严重了。
母亲慢慢的走到了跟前,她的意识里已经出现了不好的预兆,只是没有吐露在流动的空气里。
“你抱的谁的孩子?”
“妈,你先让姐进屋吧,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了,她们累了。”
“不行,先说清楚。”
大姐看着母亲由慈祥而渐渐变得严肃的面容,眼泪不停的落了下来,每一滴的落下,都是一次心灵对家里的忏悔。
“妈,我告诉你,这是你的外孙子,我的孩子。”
“什么,你说什么。”
“这是真的。”
“是真的。”大姐说完这句话,只看见母亲一把扇了过去,打在了大姐的脸上,吓得站在后面的希若打了个颤,她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自己亲爱的妈妈这般生气。
“妈,你这是干什么。”二姐说了起来。
“你们两个别管,这个败坏门风,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今天要打死你。”
说完,母亲又将手抬了起来。立即被希若和二姐拿住了。
“妈,你不要再打大姐了。”刘希若哭着劝起了母亲。”
“你们两个别拿我,你大姐做的这事情,你们看见了没,看见了没。”
“你们两个别拦妈,让妈打。”
此时抱在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声音一声比一声的大。
“你们给我滚出这个家门,以后别在回来,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你们给我滚。”母亲的眼泪和声音一起落了下来,定格在了已经逝去的时间里,流着泪,走进了上房屋里,一把把门关了起来。
此时,婆婆也坐在炕上哭着,和母亲的声音和在了一起。
她们几个站在外面,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没有声音,但眼泪在脸颊上走动着。
刘希若猛然间意识到,她跑过去把大门关了起来,并且插了起来,不让外人看见家里发生的这一切。
希若和二姐把大姐扶进了东房屋里,把孩子放在炕上,哄的入睡了。
姐妹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陌生了很远,希若感觉自己似乎已经不认识自己亲爱的大姐了,淡淡的陌生感牵绊着她纯朴的心。
因为她明白今天自己的姐姐所做的事,在她的心理简直就是一个炸弹,让她陷入了一个说不来的空间里。
那个男人不敢来刘希若的家里,在县城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在希若的心里,她就不是个男人,让自己的大姐一个人面对家里,她真想把她踢两脚。
后悔和心痛凝固了这里的空气,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对痛苦的一次升华。
刘希若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浮动的洁白云朵,不在有了以往那纯洁的颜色,一切都是暗淡的,她温暖的家也暗淡了下来。她不知道怎样去安慰自己的母亲,因为她也要人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