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幻裁,团裁。
周启航没走,今天作为外人听到这些话,他很心疼燕寒,也很佩服路修睿,他真是个男人,十七年前知道生母生父另有其人。十年前知道真相,却按兵不动。如果今天没有林姨的事,是不是这个真相被他压一辈子?谁也不知道他是裴震的儿子?他走了进来,走到冰柜边,蹲下来,视线跟燕寒的平行:“寒寒,你坚强点!节哀!”
“二哥,我没事!”燕寒轻声开口,目光空洞。“我只是很难过,很难过”
她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想喊,也喊不出来,只是始终如刺在喉,横亘在喉头,一喘气就疼,喉头疼,指尖疼,心尖也疼
“傲阳哥联系了殡仪馆,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还移送殡仪馆吗?出殡的事,还是要做一下安排的!”周启航说道。
听到是裴傲阳联系的墓地,路修睿视线微微眨了下,又看向地上可怜兮兮的燕寒,眼神未动,却不动声色。
燕寒这一刻,依然是说不出的滋味,他给妈妈买了临走的衣服,他安排了一切,从北京听到这个消息,她几乎是整个人浑浑噩噩,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可是有裴傲阳,因为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他为她安排了所有一切。
“还有墓地,傲阳哥已经联系好,墓地也打了电话来,最好的位置,锦海墓园!”周启航对他们说道。
燕寒一下颤抖了,眼睛很酸!裴傲阳,裴傲阳,裴傲阳,她的裴傲阳,她该如何跟他走下去。而她,又是谁?
“寒寒,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现在说,但我必需告诉你!”周启航想如果他不说,有些事情,可能真的不好挽回。
燕寒一怔,有点恍惚。
“林姨上次受伤,那些派去的专家,所谓的医疗专家去宿县医院给林姨的联合会诊,不是课题研究,是傲阳哥出钱私自请的!所有费用都由傲阳哥一人承担!前后花掉了七、八十万!”周启航看着燕寒的视线,沉声道:“傲阳哥怕你有负担,不让告诉你!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你是给你增加负担,但,我只想说一句,傲阳哥是傲阳哥,别人是别人,你不要因为别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幸福,让你们两个陷入不幸!我想,这也是你妈妈在天之灵不希望看到的!”
燕寒的眼睛不由得睁大,有泪雾在眼圈里打转,却不肯落下来。
是裴傲阳,原来,原来那时他就在默默地坐着一切
路修睿一时也有点微怔,只是转瞬即逝。
燕寒沉默下去,心潮澎湃,她被震住了,好半天,不发一言。
周启航拍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周启航看向路修睿,他不知道路修睿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爱情没有错,他看着路修睿,为裴傲阳说了句话:“我希望你能分开看待这件事,傲阳哥和寒寒是无辜的!”
路修睿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启航也不勉强,只是说道:“我相信你不是肤浅的男人,不会反对他们的幸福!”
更何况,他们一个是路修睿的弟弟,一个是妹妹,都是何其无辜的!
周启航说完,便不再多说,此时也不宜多说。
哪想到路修睿却说话了,他似乎很快就下了决策,沉声说道:“你们安排的殡仪馆不用了,减少环节,直接在火葬场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墓地,就用裴傲阳安排的那块!”
而后路修睿拿起电话,拨了号码。“江子,我是路修睿,需要你的帮忙!扎几个花圈,十个花篮!让殡仪馆立刻准备,我们在火化场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形式!挽联写挽母亲联!江子,这是我母亲,你给我精心点!对,我亲妈!还有,准备一块党旗!最大规格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路修睿挂了电话。
路修睿没什么表情,而是走到了燕寒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来,淡漠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燕寒被他这样审视着,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很难过,她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裴傲阳的一片情深似海,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想知道自己是谁是不是?”窥探出她内心的想法,路修睿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有一瞬间的诧异,燕寒怔怔的看着路修睿,说不出话来。
“路辰哪里比不上裴傲阳?”路修睿肃穆的眼神锁住燕寒空洞而清幽的眼眸,静静的和她的目光撞在在一起,等待她的回答。
“爱,不需要理由!”燕寒沉默半晌,开口道:“就像妈妈,再恨,也始终爱的只是裴部长一个人!到头来,留的遗言也只是给她最爱的男人,还有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哥哥你!”
路修睿叹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燕寒,似乎有万语千言蕴涵在他深沉的目光里。伸出手,同样模模她的头。“她陪了你们这么多年,给哥哥留一句话,丫头就吃醋了吗?”
温柔的语调,温暖的语气,让燕寒有点受不住!
不是吃醋,是心酸!她知道她不该怨,她也不是怨,她只是说不出的难受!妈妈到死都没有留给自己一句话,身世之谜,没有见最后一面的悲怆,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往日的恩怨,她是人,不是神,她很难过!
裴傲阳走了又回来了,他无法这样离去,在走廊的尽头抽了一颗烟,他就回来了!
“寒寒——”裴傲阳在门口喊了一声,万语千言都包含在这一声的呼唤中,恍如隔世,这是裴傲阳此时唯一的感觉。
燕寒看到他,皱眉,却又想到刚才周启航的话,她心里是颤抖的,他花了七八十万,却一个字不说,裴傲阳你很有钱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动声色?你的情深似海又叫我情何以堪?
路修睿收回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却是沉声道:“喜欢就去争取,别做软弱的人,不要像妈妈一样,一生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