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病了。
距离苏云澈摔门而去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她只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醒了睡,睡了醒。
都说爱情伤人,伤过一次就要懂得保护自己。可是她偏偏不听,苏云澈纵然再好,可也不是她的良人。她贪心的下场便是现在这样烧死在屋里都没有人发现。
“不--我--”舒影又甩手,避开他伸过来的大掌,后退一步。
“云澈--”
“我也想啊,可是我女人在医院照顾另一个混蛋的女人啊……可怜我孤家寡人的一个,只好来骚扰你了。”
“扑通”一声,舒影终于醒了过来,皱皱眉,揉着闷疼的额头,睁开犹如千金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掉到了床下。
“没什么……大概是感冒吧,我睡一觉就好了。等以后有时间,我请师兄吃饭吧。”舒影疲软的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强撑着说完,就要挂电话。
“舒影,我是周彦生,辞职后都不再跟以前的同事联系了吗?亏得大家还记得你。”他有些调侃和讥讽,“还记得答应过我一起吃饭吗?晚上有没有时间?”
“走。你都烧成这样了,必须去医院!”周彦生心疼的看着她,想要厉声吼过去,又怕吓着她,只好半坚持半哄劝。
一听到那么名字,舒影就觉得一颗心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
他说后面几个字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再次醒来,入目是一片白。周彦生陪在她的身边,见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舒影,你要记住,再爱一个人也不能忽略自己。你这次是急性肺炎,如果不是我给你及时送来,后果不堪设想。”
冷汗涔涔,全身冰凉,心悸,孤独,茫然,还有慌乱。隔了好久,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家里,混乱的思绪才稍微平复一些。
刚迈出步子,话未说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
半个小时后,舒影终于重新躺回了床上,可是门铃响了起来。
可是,最后,身边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她看见他坠落悬崖,眼里深深的绝望和痛苦,她想要伸手去拉,却发现自己被人推了一把,紧跟着也跌落了悬崖,身后,是林依柔狠栗的笑--
可是,电话那边的声音不是那么熟悉的温暖声调,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
可是,舒影不想去,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网情小言的网言。周彦生一身休闲西装,衬得人也是俊朗不凡,冷情的眸子看见像是发了霉一样的舒影后,顿时一惊:“你怎么病成这样了都没人管,苏云澈呢!?”
周彦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可无论再吵架,也不应该在女朋友病成这幅模样还不管不顾啊!看着舒影皱巴巴的衣服,蓬乱的头发,红得异常的面颊,他果断的道:“这些药没用,走,我送你去医院。”
周彦生也皱眉,看来自己出现的次数太少了,以至于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
周彦生听出了她的声音不正常,沙哑的像是干涸了几天一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周彦生急急的拦住她:“你住什么地方?我来看你。”
周彦生接触到她的皮肤,被她炙热的温度吓了一跳,看着她还这样任性的闪躲,他顿时火了——苏云澈,你干的好事!
周彦生提着一袋子药,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顿时明了:“你们吵架了?他不管你了?”周彦生眼疾手快,赶紧过去接住她如落叶一般的娇躯。
因为她看到了陈子凯,隔着茫茫人海,隔着皑皑雪幕,她看不真切。可是,她又知道那个人是他,白色的T恤,深蓝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还是像他在大学里那般,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远远的看见她就会露出宠溺的笑容--
她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想要爬起来,可是四肢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她挣扎半天却是徒劳无功。
她皱眉,这么冷得天,阿凯怎么穿的这么少呢?阿凯,你不冷么?
她难受的申吟一下,跌跌撞撞的过去开门。
床头柜上得电话突然嗡嗡的乱蹦,吓得舒影浑身一颤,意识到是有打电话进来,她慌乱中赶紧拿过,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梦境里又换了一幅场景,高高的山头,一边是扬着涛声的大海,一边是不夜城的万家灯火。而身边,是温润如水的男子,傻傻的捧着一小盆睡莲,笑着说:“丫头,生日快乐!”
梦里有好多烟花,好美好绚丽,似乎驱散了她的不安和燥热,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带着弟弟妹妹们无忧无虑的放着烟花--
江修正吊儿郎当的跨进苏云澈的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大咧咧的坐下,看着苏云澈冷笑。
江修正看着好友疲惫的脸色,眼底的青影,淡淡地讽刺回去,“看来,某人的精力也不错,T市人民应该为有一个这样的好公仆而感动!”
看看外面,有太阳透过窗帘照进来,大概是中午吧,她想。
舒影吃惊疑惑。
舒影听着男人的话,只觉得头更疼了。揉着酸胀的额头,她抱歉的道:“周师兄,不好意思,最近有些事比较忙,改天吧。”
舒影悠悠一笑,“不是,是我伤害他了。”
舒影皱眉,似乎废了很大的劲,才听出来那人是谁:“周师兄?”
舒影知道自己在做梦。
舒影觉得自己浑身像火在烧一样,男人一问,她也不再坚持,软软的说了自己的地址就挂了电话。
舒影鼻子发酸,泪水不自觉的滑落。
苏云澈又看完一份文件,瞥一眼好兄弟,凉凉的调侃:“看来最近我市的治安不错。”
苏云澈皱眉看着他,“江少,如果你很闲的话,可以去陪你女人,不一定要骚扰我的。”
说完,就要来拉她。
还好,都只是梦,只是梦。
苏云澈拿着钢笔的大手一抖,笔尖把整洁的纸面划出一个窟窿,抬头看着沙发上神情悠闲的江修正,声音有些迟疑,“舒影……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