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愣,随后笑道:“我说怎么这么胆大,原来还有几手,今天大爷便陪你玩玩!”
雅座内顿时不安静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便闪身出了珠帘,在走道内交起手来。
郑公子那一桌三个人脸上一片白,瞧这情形相互看了几眼,立刻放了茶钱在桌上,起身匆匆离去,避之唯恐不及。此时尚早,除了雅间坐满外普通座根本没几桌,这会儿那几桌的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韩子楠自然也抬起头来,将目光停留在了严小亭身上。
“你……”严小亭腿上竟无力酸软起来,紧紧扶住了身旁的桌子,面色苍白地看着她。
“哼,那倒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老子送进大牢!”那打手十分蛮横,听了这话凶悍之气毫无收敛,竟朝韩子楠伸出手来。
“夫人,那个……这桌椅板凳茶杯茶壶什么的,一共是三十五两银子,您能把这账给小店结了吗?”
“她与人打完架,便走了。”小二回道。
“姑娘——”韩子楠弯腰下来要扶严小亭,却被她猛地推开,流着泪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茶楼。地上躺着的瓷片上有两块上都沾了血,茶楼地板上也是滴了一路的血。
“小二哥,方才这儿的情形,我可是亲眼所见。”背后一个声音传来,稍有熟悉之感,乐清回过头去,却真是熟人,王悦然。说熟却也不太熟,她有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小亭呢?”转头正要问小二,没想到小二却已站到了她身后。
“小亭?她摔你这桌椅做什么?”乐清有些模不着头脑,随即想到最重要的问题:“我妹妹她人呢?”
“小心!”旁边的韩子楠急叫一声,本毫无防备的严小亭早已来不急闪躲,只是反射性地交叉了双臂挡在胸前,被那打手猛踢一脚后连退数步后倒在地上,腿正好压在了破碎的瓷片上。
“我乃正五品中书舍人,你要对本官动手吗?”韩子楠十分轻淡地说道,哪怕拳头在前也未退半步。
“熊大!”打手仍要动手,却被老鸨喝住,朝他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去。那打手朝韩子楠“哼”了一声,也随老鸨下楼去。
“老子还是一品丞相呢!”
“这……是怎么回事?”宁宁看着满地的狼籍,满面疑惑。乐清立刻走到二号雅座前,撩开珠帘往里一看,严小亭早已不见了人。
“这么说你是承认这桌椅是他们砸的了?”王悦然问。
“这里是京城重地,官兵马上就会来,你们可是想进大牢待着?”
一旁的浓妆女人盯着严小亭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哟,我说这姑娘怎么看着眼熟呢,这一动手我便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在我温温阁闹过的小娘们儿吗?”
严小亭一听此话就煞白了脸,怔怔看向一旁笑着的女人,这才辨出她竟是个妓院老鸨。温温阁的老鸨她早忘了是什么样子,然而温温阁……她却是记得的,那地方早已在荷花镇里出了名,因为谁都知道她去温温阁找过男人。
乐清与宁宁怔怔看着他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乐清出来时,外面已没了人,小二与两个伙计正在清理桌凳杯屑。
二人打斗间,桌翻凳毁,特别是那五壮三粗的男人,武功路数似是刚猛一路,掌到之处便是一片断裂破碎声,吓得楼上喝茶的人连跑带爬地逃了出去。小二很是机灵,早已在楼梯口等着拦住客人付茶钱。
他们人一走,躲在桌底角落的好几人都探出头来,好奇地向这边看过来。
去烘个衣服出雅间钱是可以出,可为什么她们烘好了衣服出来却要出桌椅板凳钱?
宁宁问道:“你是说这地上的这些么?你知道我们在后面烘衣服,这关我们什么事?”
小二笑道:“夫人不知道,这就是刚刚与你们一起的那位姑娘摔的。”
店小二微涨红了脸,反驳道:“若不是……与夫人在一起的那位姑娘与他们打架,他们……他们也不会砸了这里……”
店小二的脸又红了些,“反正……夫人要赔……”
打手走到她面前又要出手,韩子楠却赶了过来。
团。幻裁,团裁。未料老鸨身边带着的那打手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先前在严小亭手下吃了亏,这时见严小亭完全因老鸨的话支持不住失了神,飞身便往她胸口踢去。
王悦然两三年前是一副乖巧少年模样,现在也是一副乖巧公子模样。外表俊俏却不张扬,不太爱说话,说话也是不徐不急温温和和,很讨长辈喜欢。说得好像他还是孩子一般,乐清猛然才想起,他早已成亲了。
王悦然走过来看着小二道:“刚才那对嚣张主仆出去你不拦,现在却来找这位完全不知情的夫人赔钱,你真当我们这些旁人都是瞎子吗?”
男人的武功不错,严小亭却也不差,几番轻功游走下便让男人模不清人影了,一朝不慎便被踢得连退几步。
老鸨见她被说中了痛处,脸上更是得意,“怎么,那北堂家的少爷还是没要你呢,所以从扬州跑到京城来了?啧啧,脏了身子嫁不出去可以来我呀,我给你换身行头教一番,保证你也能红火几年呢!说不定名气大了,你那北堂家的少爷也来找你了,你不只可以和他重温旧梦,还能赚几两银子花花是不是?”
韩子楠还看着这边,韩二叔却也站起身来,“我们也快离开吧。”
韩子楠迟疑一下才站起身来。
韩子楠迟疑一下,跟着追了出去。
“那便是三两。”王悦然回。
乐清却不那么在乎三十两还是三两的问题,只担心着严小亭:“她和人打架了,那她现在人呢?”z
王悦然从怀中拿出三两来交给小二,“你今日便去衙门告状,过两日那两人应会被抓进衙门,这店里的钱会赔给你的。”说完王悦然便侧头道:“夫人,我知道那位姑娘哪里去了,我们下楼说吧。”他说话时虽是面朝她,却并不直视她,似是有意的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