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请回自己房 宫中生叛乱(三千)

作者 : 江南未雪

“皇上,太后说了,饮酒伤身,交待了奴才不让您喝呢!”林盛祥连忙劝说。

皇帝立刻冷了脸,“去,去给朕拿来,要不然斩了你!”

“是,奴才马上去!”听了这话,林盛祥再不敢怠慢,忙叫来一旁的小太监交待看好皇上,正说着,后面却又传来皇帝的声音,“那是什么?”

“不是说要派援军的吗?再派将军,再派兵啊!”乐清急忙说。

“不要脑袋了你!皇上安寝了,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林盛祥在门外压低了声音怒斥。

“奴才叩见长公主。”林盛祥在一旁行礼,才放开扶着皇帝的手,他身子便歪了一下,让林盛祥又立刻去扶住。

“奴才该死,是张宣,是张宣带人打进来了,皇上快逃吧!”

“张宣?你说张宣?”皇帝也从房中冲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是谁这么大胆,想家里人了么?朕要将她抓起来,朕要将她斩头……”正喃喃说着,他便看到了河灯中的纸条。打开来一看,里面却写着七个字,“愿父皇在天安寝。”

“是,奴才这就带皇上去。”

“林公公,林公公——”

“炎儿,别这样,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大瑞兵强马壮,国富民强,怎么会被他们打败!炎儿,你别自己吓自己,一定没事的。”乐清安慰着他,一遍遍告诉他没事,就像告诉自己严璟没死一样。

“炎儿,我刚刚向上天许了愿,上天会保佑我们的,父皇也会保佑我们的……没事的,没事的……”乐清也忍不住哭,回过头想看房前的院子,看见的却是纱帘外林盛祥的低着头的身影。

“父皇……父皇……”皇帝看着看着便哭了起来,将纸条紧紧抓在手中,“父皇……皇姐……”

“皇上,你怎么了?”乐清跑上前,看着眼中泛泪,胸口沾泥的皇帝,转眼又瞧向林盛祥,“林公公,皇上怎么弄成了这样?”

“皇上,张宣叛乱了,皇上先走!”来人正是被特准住在宫中的韩子楠。

“皇上,皇上——”

“皇姐……”

“皇姐,皇姐……”林盛祥正不知如何解释,皇帝就一头扑在了乐清怀中,“皇姐,你说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严璟,无论你是生是死,你也帮帮大瑞,帮帮我弟弟好么?

之前南平告诉她与乌勒之战败退的事她也紧张,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竟会弄得这么严重,炎儿竟连亡国都说出来了。

乐清不知所措,忙对林盛祥说道:“先扶皇上去寒凌宫吧,他衣服湿了,外面有些冷。”

乐清侧头去看皇帝,只见他呆滞着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什么逃,朕是九五之尊,为什么要逃!张宣,张宣好大的胆子!”说着他就要往前面走,却被夜色中冲出来的一人拦住。

乐清惊得立刻站起身来,慌忙开了门,“什么攻进皇宫?谁攻进来了?”

乐清惊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肩,“怎么会这样?炎儿你骗我的吧,怎么会这样?”

以前也曾放过河灯,几岁时是想要天天能吃到宫外的糖饼,十几岁时是要成为大瑞最漂亮的公主,到十五岁时,便是要韩子楠喜欢自己,讨厌南平。再后来就只有一次了,那个时候她已嫁给了严璟,有一天偶然放河灯,第一个能想起的愿望就是严璟能惨死,自己能重回宫中。从小大到的愿望,却只有一个成了真……

可毕竟,他还小。严璟最初也只是出身乡野的一介武夫,父皇也只让他做了侍卫,也是一步步走到丞相之位的,才满十五的炎儿,又怎么能一下子就像父皇、像严璟一样肩负起整个王朝的重担?终至今天,他无措,他彷徨,他只敢到她这个不懂政事也不会训斥他的姐姐面前哭泣。

后面的灯又划了过来,皇帝再次捞起,拆开纸条来,却是两行字:母后身体安康,炎儿安邦定国。他哭得更厉害,身体又往池边移了些,将手伸入水中用力拍打着水面,要将河中飘远的另一盏灯捞上来。

外面传来冲杀声,乐清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去拉皇帝,“炎儿,先逃出去吧,不管怎么样,先留住命再说!”

外面突然响起紧急的呼唤声,林盛祥怕惊扰皇帝,立刻出了门去。

她忘了,忘了这不是白天,这是夜晚,忘了那个人不仅现在不在院中扫地,白天也不在……此时她那么那么想知道,那真的是他吗?他真的没死吗?大瑞已经这样了,炎儿已经这样了,他是不是该出来了,是不是该告诉她,他没死了?

团。幻裁,团裁。小太监急忙说道:“是张丞相带的禁军!”

小太监的声音并没因他的斥责而变小,“不好了,有人攻进皇宫了!”

床上的皇帝的睁眼时听到的正是这样一句话。

林盛祥点头,“回皇上,正是。皇上快起来吧,这池边都是湿的。”他去扶皇帝,皇帝当真听话地爬了起来,“皇姐在寒凌宫是不是?带朕去寒凌宫,朕要去找皇姐,朕要去找皇姐……”

林盛祥见状,忙到一旁折了树枝,替他拦了过来。

林盛祥转过头,只见皇帝正指着河中的两盏花灯。“回皇上,是河灯。今天是清明,大概是宫中不能去墓地祭拜的什么宫人在河里放的。”

炎儿的脸,又比先前瘦了许多,睡着的他眉头都是蹙着的。小时候,他便是许多皇子中最顽皮的一个,文章不那么好,武功也不想学,频频惹父皇不高兴,让母后伤透了脑筋。人人都说,要不是他是正宫娘娘的皇子,太子之位是怎么轮也轮不上他的;人人都说,皇上对这太子多有不悦,总有一日要废去他太子之位的。也曾有一次,他跑到她面前哭,说又惹父皇不高兴了,自己就要被废了,母后就要打骂他了。她那时也是什么也不懂,只会说不会的,不会的。后来他没被废,因为父皇突然驾崩了,仓促间,并没有改立太子。她知道,他急着证明自己是好皇帝,急着证明他不仅是子凭母贵,还会母凭子贵,急着让这天下在他手中繁荣昌盛。

父皇,你能守护着你的皇儿,让他成长到足够强大再放手么?

皇帝仍坐在床上喃喃自语,“是我错了……我不该杀了严璟,只要大瑞没事,就算一辈子没实权又怎么样……就算他要造反,就算他是真的狼子野心,我也不该那么快杀了他的……我什么本事都没有,什么都控制不了,谁也不敢相信……”

皇帝仍是满脸的悲色的,丝毫看不出开玩笑的模样,“宁三壮杀了马原,顶替大将军之位,导致群将不服,军心溃散,十五万大军所剩无几,完全无法同乌勒抗衡……”

皇帝似乎有些动摇了,听着远处的冲杀声终于挪动了脚步。

皇帝到寒凌宫外的河边时,乐清早已放完了灯,还坐在河边发呆。

皇帝却用力甩开他的手,“朕不走,朕不走,朕是皇帝,为什么要走,朕倒要看看,谁敢将朕怎么样!”

皇帝又打开灯中的纸条,却是空白的一片,什么也没写。他捏着纸条哭了好久才问道:“河那边是冷宫吗?”

皇帝愣了愣,竟走到边上去趴了下来,正当林盛祥大惊之下要来扶时他已从河里捞了只河灯起来。

皇帝摇头,“南梧毁约了,也派大军进攻了,南梧比乌勒还要强上好几倍,我只能让陶莫去抵挡。他领兵如神,却受过严璟的提拔,他一定会趁机谋反的……别人怀疑朝中有乌勒和南梧的奸细,可我怎么也看不出是谁……皇姐,大瑞从来就没这样危险过,是我错了是不是,我不配做皇帝,我没本事做皇帝,是我毁了大瑞的江山……”

皇帝最后在她床上睡着,林盛祥站在纱帘外,她守在床边。

皇帝缓缓转过头来,神色悲痛,“皇姐,肃凉破了,乌勒攻进来了,南梧也撕毁盟约攻进来了,大瑞……要完了,我要做亡国之君了……”

皇帝被扶到了寒凌宫的床上,乐清替他月兑去湿了的龙袍,让他靠在床上,又替他紧紧裹住了被子。着急道:“炎儿,到底怎么了?”

背后传来一声呼唤,乐清回过头,只见皇帝正站在她身后,夜色中,隐隐可见脸上的泪光。

门外的小太监却并不怕惊扰,声音大而急促地问:“林公公,皇上,皇上呢?”

韩子楠盯着他道:“皇上,那些禁军先前是严璟的人,现在都听命于张宣了,皇上先逃出去再说!”

韩子楠却在另一旁一把拉住他:“皇上,往这边!”

乐清担心着太后,不知太后那边怎么样,可此时此境,不得不随着韩子楠,拉着皇帝往前跑,也不知前路是否会有光明。

三更时分,夜正深沉,除了点点星光,再无一点亮,几人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前方又是一个宫殿。韩子楠推开门跑进去,乐清与皇帝也跟着进去,陡然间灯光通明,院子四周围着满满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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