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弃后我再没去上班,办了停薪留职。怀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从小长大的城市。我开过酒店工厂,真像人说;走过京,串过卫,昔阳大寨见过陈永贵。常常从这个城市跳到那个城市,不停地奔波,不停地走啊,不知道前面的路在何方,我的归宿在那里。九一年在西安认识了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吃饭时他说:“今天没事,我给你相相面吧,绝对准,以后你会应验,”我说;“好啊。”他认真的看了我的脸容,还扳着我的手左看右看,一副道学家的样子。最后他说;“你绝对是第二次婚姻;你要西去很远的地方;你要经过一夜可怕的行走;你还会遭到野兽的袭击,但会有人救你;风雪中把你覆盖,有一女人救你;那个女人会伴随你永远。”我憋住笑,没当回事,说;“你说的怪吓人的,真的吗?”“信不信由你,我又不要你的相面钱,”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钱不给了,这顿饭我请了。”可在后面所发生的事,让我心里木然有一丝丝寒意,一桩桩奇事,一件件悬事,竟然让这位中年男人全说对了,难道上天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这是后话。
后半年的中秋节我回家来,刚进门就见妈妈着急的和我说:“你可是回来了,毛毛几天不见,那都找不见,急死人了,”我说;“你们到他妈妈田美家找了吗?”妈妈说;“没找,不会在她那,如果在他妈妈家田美会说的,又不远,她也不是小孩,该是这点道理也不懂吧,”我想想说;“我还是看看去吧。”
自从和田美离婚后,就很少见到她,她和胡军同居了,住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坐公交车两站地,眨眼就到。田美和胡军住在山坡上一排一排的窑洞房子,我敲开门后田美正在厨房做饭,见是我笑着说;“稀客啊,咋今天有时间来这里啊?”我没说话,首先看见里屋坐在床上看电视的毛毛,我铁青着脸很是生气,说;“毛毛!你是咋回事?出来也不和你女乃女乃说,混账的东西!还不滚回去!!”只吓得毛毛站了起来,田美赶紧过来说;“咋啦吗?你吓着孩子,在我这住几天不行吗?真是,”“我说不行了吗?你就是住一辈子都行!关键你要和家里说一声吧!,,”我说着手指着她;“你知道不知道?家里找了他好几天,他女乃女乃急的上火了,就差没报警了,这么大的人了,起码的道理不懂吗?胡军把你弄傻了是吧!?”田美也生气了,说;“你咋说话的!我好心留他几天玩玩,反而不得好报,胡军也很喜欢毛毛,说”我大怒,厉声喝道;“你给我少提胡军!一对狗男女!能办出什么好事!”我和田美的争吵惊动了邻居,纷纷连拉带劝把我送出门口。我怒火未消,多年来积淀的怨气在那一时间爆发出来,边走边骂;“什么东西!鼻子里插葱硬充象!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不知廉耻的玩意!!”
领着毛毛回到家,心中的火还是没消除,中午吃饭时喝了半瓶酒。事情就坏在这个酒上,如果不喝酒也许不会发生流血事件,加之和田美的吵架是积累着恨爱交加,这种复杂的心情常人是很难理解的。
吃完饭正和父母还有小妹说话,有人敲门。小妹把门打开看见进来的是她原来的嫂子田美,随后就是胡军。胡军走到我跟前说;“大哥,你有点太过分了吧?我们是好心好意,你这么骂田美有点”我站起来,说;“是吗?”说着慢慢的靠近厨房,说:“你是来给你老婆平反的还是出气来的?”“我什么都不是,我是来解释”胡军话还没说完,只见我手拿案板上的菜刀,大声吼道:“你去死吧!!”一菜刀照着他脑袋劈上去,只吓得胡军“啊!”的一声,脑袋一偏直至劈到他的肩上,鲜血直流,田美拉起胡军就走,小妹拦腰抱住我,妈妈抢过我手里的菜刀,我挣月兑着要追出去,没有挣月兑开。
“你看看,这是咋啦?人家也没说什么啊?你这火爆的脾气多会能改?”妈妈把我拉到床上说,接着叫小妹,说;“快,赶紧给你哥哥收拾点东西到外面躲躲去,把人家的肩膀快砍下来了,一会人家里的人非找麻烦,你和田美离婚也不管人家的事,你啊!”家里不知道胡军的事,我和田美离婚的原因没和家里讲,只说不和闹别扭不想过了,为此父亲母亲唠叨了很久,老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为了不给家里找麻烦,我带点随身衣服离家出走,小妹把我送到火车站。我决定到河北小姨家先住几天看看再说,坐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了,我没说打架的事,只是说想小姨看看她。
我从小在外祖母家长大,小姨住在县城,我小时候常到她家玩耍,她是看着我长大。我的到来小姨很高兴,说:“你还能想起小姨,这么多年不来看我。听说你离婚了,你就瞎闹吧,不好好过日子,竟让你妈*心,多会能省点心啊,”我开玩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现在不考虑中国媳妇了,到时给你领个外国媳妇来,”小姨笑了,说;“还想找哪的?外国?打你的光棍吧!你这么胡折腾谁跟你,除非是个傻洋妞。”晚上吃饭时,小姨说;“最近你新疆的大舅母来信说;她在挖金子开金矿,要不你给她帮忙去吧?”“行,我考虑考虑。”我说。
新疆对我来说是很神秘很遥远的地方,小时候大舅二舅回来常听他们和人说;那个地方常年大雪封山,冬天早上出门必须挖着雪出去,冻掉耳朵手是常事,还有一种熊瞎子,说是一种视力极差的黑熊,大风能把石头吹起来。在我的印象中;新疆人反穿皮袄脚穿毛毡,喝着凉水吃生肉,极其原始化。
几天来,我脑子里老是出现大草原,老是想着新疆那片土地,很是向往。记得小时候上小学时,和同学们讲长大后要干什么,有什么理想。有的同学说要当医生,有的说长大后当工人,还有人说长大后开大汽车等等,唯一我有个别人谁也想不到的想法。我说:“我长大后,要到草原上去,骑着马儿多威风啊。”难道自从我来到人间就是草原之根?归宿在那里?几天来我反复斟酌,决定西行到新疆闯一闯,我舅母和舅舅在新疆生活,我一个大小伙子怕什么?就是喝凉水吃生肉又咋啦,回归大自然,回归远古原始化,又何尝不是又一种生活趣味,如果跟着舅母挖金子发富,到时候衣锦还乡,何乐而不为呢?
主意已定,告别小姨,我收拾好行装来到北京,买好到乌鲁木齐的车票。很巧的是,在北京认识了个四川女孩,二十四五岁,短发圆脸个子不算高,很是清秀。闲谈时,她告诉我说;她老家是四川万县一个村庄,她的父亲五千块钱把她许给一个残疾人,接受了彩礼就*着她出嫁,在嫁到男方当天夜里,,她拿着父亲给她彩礼的一半逃婚出来,一路跑到北京。我问她:“以后打算咋办?”她说;“转转北京我也就满足了,花完钱就找个地方自杀,”“自杀?哈哈哈你搞错没有?你这么年轻,多可惜啊?”我大笑,又调侃的说:“干脆跟我到新疆去吧,挖金子发大财,到时候再回家你父亲也不会生气了,是吧?”她满脸疑狐的看着我没说话,我说:“别看,我不是坏人,你连死都不怕,害怕坏人?大不了我是个人贩子,给你找个好人家卖了,但绝不是残疾人,各方面功能都齐全的,哈哈,开玩笑,”她想了想,说:“好,我跟你去新疆,你还能把我吃掉,我已死过一次了,怕啥?大不了还是死,”我笑笑,说:“怎么老说死呢?多晦气,以后不要再说死字了,放心吧!”于是在西去的路上又多了一个伴侣。
登上西去的列车,我很是兴奋高兴,七月的天气很是酷热,,车厢开着的窗户,风吹来凉爽无比。川妹姓李,名叫;永贞,她也是个很善谈的女孩,在车上她和我讲了她自身的一切,她说;“我不是不孝顺父母,我在家什么都干,父母让我干啥就干啥,唯独嫁人一事我不能听,如果不是我爱的人,我宁死不嫁,何况还是残疾人,有钱就什么都能达到,气死我了,我让他人财两空,”我说:“你跑出来后,人家不和你爹要钱?”“他敢,我爹不和他要人就不错了,不过将来我还是要还给他的,”我从永贞的说话中,感觉到这是个善良的女孩。
九二年到新疆还得四天三夜,那时还没提速。几天几夜的行驶很是疲惫。天亮后我爬起往窗外看,看到外面一片茫茫戈壁,一望无边看不见人烟,我拍拍身边的永贞,说:“快起来看看,我们到了无人区了,快啊!”永贞揉揉惺忪的眼坐起来往外一看惊呆在那里,一句话没说,愣了好长时间。说实在的,我的心也有点心慌,虽然来之前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猛一看戈壁滩的荒寂无人的景象有些凄凉。在那每平方几百人的城市呆惯了的我,还是有些胆怯。我感到永贞有些后悔,整整一天没说话。
我们对面坐着两个天津人,一高一矮在喝酒,由于长时间坐在车上,已很熟了。没事我也加入到他们喝酒行列中。一个胖胖的个子不高的天津人和我说;“哥们,怕吗?我们经常来,新疆这个地方在戈壁只要看见有树就有救,没事,”我说;“要是没树呢?”“那就等死吧!”他大手一挥显得很壮烈,说的很吓人的。这次和他们喝酒喝多了,脑子一片空白。
列车就像个绿色的长龙缓缓地向前驶去,我拍拍永贞的肩说;“不要怕,有我呢,你放心,我是男人,”其实我也有点后悔,一个人咋都好,这样带着一个女人,碰见熊瞎子也跑不快,心里想着又说;“到了新疆找有树的地方,记住,”她点点头。我们提起精神,仿佛不是去淘金,而是奔向战场,一种誓死如归的表情,现在想起真是有点滑稽。
五六天的日日夜夜旅途,我们终于到了乌鲁木齐。下了车出了站;我又一次惊讶,永贞又一次发愣,我们互相看看眼睛在说话;这是新疆吗?什么树,什么戈壁无人烟,这分明是座现代化的城市吗?。走在街上,我们心花怒放,城市对我来说太熟悉了,九二年的新疆虽然还不太开放,但车站已有了直拨电话了。
我和永贞打算先休息睡觉,一路上的担忧害怕都到爪哇国去了。睡了一大觉,起来后我看看手表已晚上十点,正准备叫上永贞吃饭,然后商量一下何去何从,往外一看大惊失色,怪了,咋十点多了。天还是亮亮的,我很是蹊跷。
在这个时间内地人早睡了,新疆却天还在大亮。我叫醒永贞,说;“新疆这个地方有点怪啊,十点了天还是亮亮的,”永贞说;“不会吧?现在也不就是六七点,别是你的表坏了吧?”我们半信半疑的走下楼房,来到一楼值班室,一问才知新疆和内地相差两个小时。我看着永贞笑了,永贞也笑了。“你还是城市人,丢人不丢人啊?还问呢?”永贞的话让我脸红,我光知道外国和我们有时间差,谁想到国内也有时间差,我说;“我们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了,”我哈哈大笑,这是我们自坐上火车以来第一次开怀的大笑。
我们在车站问了通往我舅舅家的车次,说是明天早上。吃饭时我问永贞:“我要去我舅舅家,你咋办?要不在乌鲁木齐找个工作呆下来?有时间我会来看你,”永贞没有犹疑就说;“不,你到哪我到哪,你本想扔下我,说是跟你舅母挖金子发财的,你不许反悔啊,”我说:“我是说到舅舅家咋介绍你,孤男寡女如何说啊?”“你愿咋说就咋说,我不在乎,不遇见你我还不知道是死是活,”说着永贞眼圈有些红了,我摆摆手,说:“看看,又说死呀活呀,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去就去,不过舅舅家也是县城,不行在哪找个工作也行,看情况吧,好吗?”
谁知到了舅舅家却引出好多匪夷所思事,和想不到的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