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玄随罗不同走出大殿,转向殿后行去,来到这大殿之后,也是一处悬崖,悬崖边上出现了四道铁束桥,这四道桥分别以大殿这块平顶为中心,向四个方向辐射出去。
罗不同领林妙玄上了那第四道也是最后一道铁束桥,笑道:“这才是我们回去的路,那第一道是掌门师叔的浩云门,第二道是云灵子师伯的霞彩门,第三道是云通子师叔的天飞门,这第四道才是我们的风扬门。你注意到没有啊?这四门中间一字取出来,便是云、彩、飞、扬。”
罗不同兴致很高,口中不停说这说那,让林妙玄一时插不上嘴。但林妙玄却能感到这位五师兄的真挚之情,也不禁有些感动,便由他说去,自己作了这最好的听众。
“这四门便是真云四门,不过怕是这修道人心中恐怕只有真云三门!”说到这里,罗不同撅起了嘴来,停住了不说。那林妙玄自是好奇,问道:“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四门么?”
罗不同说:“还不是我们这风扬门,门下人少不说,就连那功夫也是稀疏平常。”
林妙玄一谔:“怎么会稀疏平常了?”
罗不同叹了口气,也不再往下说。林妙玄却是心急如焚,他本意就是来这真云门学那绝世功法,好为天师观三人报仇的,这一听说自己所在这风扬门的功夫却是稀疏平常,这如何不让他失望之极?这一下如同一盆冰水迎头而下,一下便扑灭了他心中的熊熊烈火。
罗不同却不懂他心里所想,再也不说这事,想来他也是心头难过,一时没了话语,只顾低头走路。林妙玄大失所望,只是随那罗不同麻木而机械地往前走。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你这个臭小子,自己不好好用功,倒怪起自己这风扬门来了?你倒是说说,你几时用过功来着?呵呵,六师弟,你莫要听这小子胡说,咱们师父的玉霞诀可不在前三位师叔师伯之下!”
那罗不同这时突然象回了神一样,马上就兴高彩烈起来,说道:“大师兄说得是,咱们师父的玉霞诀可是已经练到了第七重了!”这句说完,罗不同脸上哪里还能找得着一丝沮丧来?!这变脸的功夫,实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林妙玄如何能与罗不同一般说变就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一时适应不了这心景的转变,顿时哭笑不得,脸上神情甚是古怪。那黄征一把拉住林妙玄,说道:“走走走,先把你房间收拾好,晚上咱兄弟几个好好热闹一番”
林妙玄心道:大师兄说得是,这师父与师叔师伯本是一门所授,哪能有什么差别,不管师父如何教授,我自己多用些功夫就是了。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师父引进门,修行靠个人!林妙玄啊林妙玄,你差点就被这五师兄给糊弄了!他这一下想通,心中畅快,不由跟着韩、罗两位师兄的笑声哈哈大笑起来。
这师兄弟六人在这风扬峰上,大喝大叫,热闹了整整一夜,那当师父的云松子却是不管,只顾自己呼呼大睡,也不去理会他们,也不安排那刚入门的徒弟第二天的功课。
六人闹得一夜,快要临晨的时候方才散去。林妙玄直到过了晌午方始醒来,刚起身洗漱完毕,那罗不同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大叫道:“六师弟,大师兄叫你快快去后堂!”
林妙玄应了一声,匆匆赶往后堂,进得后堂,屋内只有大师兄黄征一人。他见林妙玄进来,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木椅说道:“六师弟你坐!”
林妙玄对黄征行了一礼,口中应道:“是,大师兄”
黄征道:“你既然已经入了真云门,那我今天先传你真云门入门功法,你须得好生练习!”说到这儿,黄征停了一停,接着苦笑道:“我们这个师父,很少指点我们练功的,所以一切须得靠你自己努力”
林妙玄微微一笑,他于此事昨日已经想通,所以浑不在意,心中只道:“自己加把劲就是了!”
黄征接着道:“每年年底,四门将于前殿集中,进行比试评考,前两名便能得掌门师叔赐予道号,所以,这事你须牢记,不要说为风扬门争光,莫丢了师父颜面就是了”
黄征表面这般说,心中却道:“这脸年年丢,怕是已经习惯的了!”。当下黄征便将真云门入门口诀一一教予林妙玄,又一一逐句解释清楚,见林妙玄已经记下,这才和他一起走出了后堂,穿过中厅,来到前院,却见那云松子正躺在一把竹椅之上呼呼大睡,实不知这老道怎么会那么多的瞌睡?
韩、林二人也不打扰他,轻轻走了出去。林妙玄出得前院,便随着右边的小路,往后山行去,一路只是沉思那口诀,一到后山,便找了个静处一个人习练起来。
林妙玄就这样在真云门立下了根本,他因心有所恨,所以练功自是比其它师兄都用功。林纱玄不止是在这功法上用功,就是那日常琐事,诸如扫地、做饭、侍候师父等等,他也是抢着去做。他人本长得清秀俊美,这一下,那风扬峰上下人等,无有不喜欢他的。便是那云松子,也认为自己收了个好徒弟。那韩、刘、陆、成、罗五位师兄,却无一丝嫉妒的意思,反倒是因林妙玄能讨好师父而感谢他,因为师父高兴,不但很少再骂他们,更是在高兴之余,时常点拨他们功夫。
时间过得飞快,林妙玄到这真云门已经一年有余,他极是用功,所以那入门法诀早已练完,已经开始修改真云门的玉霞诀。这一年中,林妙玄在风扬峰上极少出外,只在那年底考评时到过前殿,当然,作为新人,他自是没有上场的资格。
那场考评,风扬门理所当然的又是倒数第一。这师兄六人却无一丝气妥,比完了还嘻嘻哈哈的说笑,直气得云松子执竹条追着他们打,这种不是很认真的追打已经算得上是每年的余兴节目,所以众人也不以为意。过得几日,也就没事了。
这一年间来,林妙玄对这五位师兄便有了清楚的认识,这大师兄黄征,做事一丝不苟,最是认真,在这点上,他比那云松子更象是师父,所以林妙玄对他是尊敬多一些。
二师兄刘长景,话虽不多,但却每有中的,是师兄弟六人中最肯用脑子的一个。
三师兄陆于通,人笨口拙,但却是这师兄弟中最热心最实诚的一个。
四师兄成焕之,头脑不在二师兄刘长景之下,但却不如二师兄实在,喜欢偷奸耍滑,也是最不用心的一个。
五师兄罗不同,比三师兄陆于通聪明,不如四师兄成焕之头脑,但却比之实在,是个马大哈似的人物,却也是众师兄弟中心胸最宽广的一个,也是大家最不怕得罪的一个。
在这些师兄之中,林妙玄与那五师兄罗不同最是相得,罗不同时常找林妙玄玩耍,虽说林妙玄将主要精力放在练功之上,但去抹不下面子不去理会这位可爱的五师兄。
当然这一年多来,许尤也来找过林妙玄,二人也只是说说话,因那其他三位师叔、师伯对门下弟子要求极严,所以许尤来找林妙玄的时间也不多。
要说这真云四门,论功夫功力,风扬门自是排末尾,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风扬门却绝对是第一位,那便是开心、愉快和兄弟情义。所以说,我们还真的不好说那云松子到底是教不好徒弟还是有意为之。这一日,云松子叫林妙玄来找他。林妙玄进得见到云松子,恭敬地道了声:“师父!”
云松子道:“我知你练功最勤,最近颇有进展,但不知你那玉霞诀可否到了二重?”
林妙玄不敢隐瞒,答道:“师父,已经三重了!”
云松子吃了一惊,这才一年多,虽说这玉霞诀是前易后难,但这林妙玄练得太也快了吧,不过心中却是大喜,道:“好,你今年便可参加那年考了!嘿嘿,想不到我风扬门这次可以扬眉吐气了!”
云松子极是高兴,当下对林妙玄赞赏有加。又亲自检查了他情状,的确是已经到了三重境界。云松子最后说道:“这次年考,与往些年不同,你好好努力,定有好处!至于什么好处,我先卖个关子,到时你绝对不会失望!”说完云松子哈哈大笑起来。
林妙玄也很高兴,当他听师父说这次年考有好处时,虽想不明白是什么好处,但回头一想,不管什么好处,对自己报仇一事绝对是只好不坏,当下谢过师父,便即出去。
那云松子今天召见林妙玄,自是大有深意,他人虽懒散,便众徒的表现在,他是一一看在眼里。这一年多过去了,他对这小徒弟是越加满意,今年的年考,的确是与往年不同的,更何况这小徒弟实在是比他的师兄们用功,也有希望得多。所以他再不象以往那样,抱无所谓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