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尊传奇 第一章 我出生在将军坟儿

作者 : 大于逐风

我叫马强,出生在一个叫做将军屯儿的小山村。小时候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将军屯儿,心想可能是这村里出了几位有名的将军吧。后来长大了,才听老人们说起,原来这里不叫将军屯儿,而是叫将军坟儿,是明朝的一位很有名的将军,在平定了西域后,皇上特封的这块风水宝地,以示军功。这些都是官面上的话,其实这个村子确实因这位将军而得名,但不是特封的封疆大吏,而是这位将军在平定西域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西域妖僧,学得了很邪很邪的法术,得胜回来后,就要造皇上的反。可惜,皇上身边能人比比皆是,一个小小的护国法师就将他就地正法了。由于平西将军是国母马皇后的嫡亲,皇上并没有把这一事件载入历史,而是继续为平西将军歌功颂德,且在遥远的关外,特封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平西将军,并命平西将军的家眷在此守墓,永世不得回中原,这才有了这个叫做将军坟儿的村庄。

将军坟儿一共不到100户人家,都姓马。别看都姓马,却不是同一个马。其中以现任村长为首的马家,是平西将军的正统马姓,而我姓的这个马,却是平西将军赐给家奴的马姓。是的,没错,此马非彼马。我们祖上也有自己的姓氏,但几百年前的事了,早都忘记了,只记得主家姓马,就都跟着姓马了。

建国后的土改运动中,马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差一点就弄得家破族亡。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家族,竟然在全国闹得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存活了下来,而且,还主动提出给我们这个奴氏马家自由,并主动分给我们田地,给我们盖了房舍。本来想借这次运动好好整治一下马家,却因为马家的这些举动,个个感恩戴德,高呼万岁!从此,将军坟儿有了两个家族,一个正统马家,一个外族马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虽然分了人家的田,收了人家的房,但人家马家在消沉了十几年以后,家业突然迅速壮大。先是老村长的儿子大学毕业,回县城当了县长,然后马家开始承包村上的耕地、果园、鱼塘,家家过得有声有色,改革开放在马氏家族那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我们这个外姓马家,却恰恰相反,从分家那天起,家族里的人,病的病,死的死,到了我们上一辈,就剩下五叔和六叔了。

没错,我是一个孤儿。是六叔把我养大的。六叔说我不到一岁的时候,爸妈去山上砍柴,双双掉到山崖下摔死了。而那时五叔正要娶媳妇,所以就把我过继给六叔了。其实六叔是一个一辈子没结婚的老光棍。当年因为家里穷,从我爸爸一直到六叔,哥六个就我爸爸结了婚,还是哥六个凑的钱,才把我妈给糊弄过来。而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去给村长家的煤窑挖煤,遇到了透水事故,哥三个用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力气,把五叔给顶了出来。那年代法律不是很健全,赔了点钱就了事了。五叔就是用这钱讨的老婆,听说还很漂亮呢。

五叔和五婶结婚的时候,六叔一晚上都没睡着觉。为啥,高兴呗,乐呗。也喝了很多酒,在院子里唱啊,跳啊,吵得全村的狗一夜没消停。村上的人都说六叔是个酒魔,小小年纪,喝点酒就不是人了,这名声一传出去,哪还有人敢给他当老婆,所以,即便后来日子好过了些,他也是光棍一根。

五叔结婚第二天一大早,没有像以前那样早早起床,没有去挑水,也没有扫院子。因为六叔跟五叔住一个院,所以六叔就把水挑满了,把院子扫了。醒酒了,就又回到人间了,六叔还乐呵呵的自言自语:“这家伙昨晚上没轻折腾啊,都这时候了,还不起!”六叔用扫帚把捅了捅五叔的房门:“啥时候了,起来了!”没人应。他也就没往心里去,小两口都是头一回,睡去吧。

那个时候我已经会走了,六叔吃过早饭,带着我下地去了。等过了晌午,五叔的门依旧是关着的。六叔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看到屋里的情景,六叔当时就傻了。五叔已经死了,是被人用刀子挖了心死的。而五婶就坐在炕上,双手捧着一颗人的心,傻傻的笑着。

这件事一下子轰动了整个乡里,甚至县里都派了专员来调查此案。但公安局的叔叔得出的结论是:五婶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也就是精神病,不具有负担法律的能力,所以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六叔把五婶送回了娘家,却被娘家人一顿大棒子给打出来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她现在是你们老马家的人,别往回送。六叔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绝对是跟媒婆子串通好了,坑咱家。狗日的媒婆子,不得好死。六叔恨恨地骂着媒婆子,却不敢上门讨说法,为啥?媒婆子正是现任村长的老婆,那可是正统马家的大太太,谁敢惹她呀!

五婶一发病就打人,手里捡到什么就拿什么打,六叔说他可没少挨五婶的打,有一次把脑袋都打开花了,到医院缝了八针。后来实在没办法,六叔就在自家后院里挖了一个窑洞,在东北叫地窨子,然后把五婶用铁链拴了起来,每天早中晚送饭,当五婶不发病的时候,她还和六叔唠两句家常,为这事,六叔没少掉眼泪。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突然有一天,六叔发现了一件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的事。五婶的肚子一点点的大了起来。等到村里传开了这件事的时候,一大盆狗屎淋到了六叔的头上:真不要脸,连有病的嫂子都祸害!太不是人了!六叔想过要和那人拼命,可现在自己的命真的只属于自己吗?一个小马强,一个五嫂,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生命,六叔只有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委屈的活着,憋屈的活着,为了外姓马家这家族的延续,他把泪水化成了汗水,整天忙在地里头。

眼看着秋天到了,六叔只顾着忙地里的活,对五婶的照顾也就少了一些,心想也就是忙这几天,看着挺好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五婶依旧是好一阵坏一阵,早上还好好的:小六,去忙地里活吧。三春不如一秋忙,我没事,挺好的。六叔送过了早饭,看着满脸笑容的五婶,心里踏实了许多。

时间过了晌午,六叔才拿着镰刀急匆匆的赶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五婶。可刚走到后院,犹如五叔死的时候,让六叔惊声的叫了起来。就在六叔在地里忙着收割的时候,五婶用她那长长的指甲,一点一点的划开了肚皮,把一个小婴儿从肚子里拿了出来。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婴儿,就气绝身亡了。太恐怖了,六叔看过五叔的死相,也没有五婶的死相恐怖,从那以后,六叔落下一个病:坚决不吃任何下水。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一个小马强就够六叔伺候了,这时又多了个小崽子。真叫六叔难以言表啊。

六叔给小崽子取了个名:马刚。马刚才刚刚七个月,就被五婶提前给“释放”了,由于不到月份,马刚从小身体就不好,老爱生病,很多时候都是六叔好不容易出门干点零活,赚点钱准备买点米呀,盐的,结果小刚子一通发烧就给烧没了。自从有了小刚子,我的生活质量也极限下降,一天三顿的小米粥没有了,开始跟着六叔啃硬窝窝头。可那时候没有看不上小刚子,倒是心甘情愿地给他省出小米粥来,因为他太可爱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挺舒服的,虽然穷了点,但六叔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一年以后,我可以领着小刚子在院子里玩了,六叔也就可以多点时间去煤窑上干活,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过年的时候,还给我们俩每人买了一件小马夹。那件小马夹,直到现在,依旧完好地保存在我的衣柜里。

这样的小日子持续了有几年,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她的出现。她叫玲子,大名好像叫李什么玲。也不记得了,后来在派出所落户口的时候,被六叔改成了马小玲。六叔说小玲是他在窑上的一个工友的孩子,跟刚子同岁,父母前些天在一次事故中死掉了。孩子一家是外地人,在此地无亲无故。村长刚开始说要把孩子送福利院,每年给交点钱。六叔一看到小玲,就想起了我的遭遇,于心不忍,把她领了回来。六叔跟村长说,先让玲子住我那,家里孩子多,有照应。等政府联系到她的亲属,再把她接回去。村长巴不得六叔出头呢,全村就我们一家外族马了,恨不得我们家里出点什么事,好来个一锅端。六叔说:你以为当年给咱房子给咱地,都是他们自愿的呀?咱拿了人家的,早晚人家得要回去。

小玲刚来的时候,不说话,也不笑,也不哭,就一直坐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哥,我看她,不是个哑巴,就是个傻子。”

刚子老是欺负小玲,一眼照顾不到,就把她推倒了。小玲第一次说话,是因为我打了刚子。我用一条木棍使劲打他。那一次,小玲的额头留下了一条伤疤,虽然不长,但绝对影响了她后来的美丽。我把棍子都打断了,那小子就是不服软,眼看着小玲头上的血越流越多,我恨不得一下子将这个小兔崽子打死。那一次,刚子好几天都没敢坐板凳。

六叔把小玲从卫生院里领回来的时候,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以为六叔会生我的气,气我没把小玲看好,气我把刚子打得哇哇乱叫,谁知道他回来以后,就是坐在门口抽烟,一袋接一袋的抽,一口接一口的吐着痰。

“哥,还疼吗?”

我以为我听错了,是真的吗?是真的!小玲开口说话了,他叫我哥?不是!他竟然走到了刚子面前,关心的问:“打的疼吗?”我这个气呀,我为你出气,你怎么还关心起他来了?

刚子见小玲说话了,本来还哇哇乱叫,顿时怔住了:“强子,你听见没有?哑巴说话了!”你知道吗?要不是六叔在家,我一定会再给这小子几棍子!

小玲头上的纱布慢慢的摘掉了,刚子也敢坐板凳吃饭了,六叔平时回来的次数也多了。全家好像只有我没有变化,一直像父亲一样照顾着弟弟和妹妹。从那次事情以后,小玲融入了我们这个家,她不再管六叔叫叔,改叫爸了。那亲切的一声,六叔听了以后,好长时间都没回答,眼泪流得衣服大襟都湿了。那一夜,六叔没有睡觉,我看到他在门口抽了一宿的烟袋。

“早知道六叔得意这个,我早管他叫爸了。”刚子话音刚落,六叔的大烟袋锅子就砸到了刚子的脑门:“小兔子崽子,玲子叫爸行,你叫不行!”刚子以为六叔不喜欢儿子,只喜欢女儿,其实他哪里知道,村里人直到现在都说刚子是六叔的种,是六叔趁五婶没发病时种下的孽种!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猎尊传奇最新章节 | 猎尊传奇全文阅读 | 猎尊传奇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