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美女,我头一次听人说对不起说得这么有个性的,搞的好像我欠你五百万似的,算了,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真的只是一个路过打酱油的,你就当一个侠肝义胆的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万一你心里再过意不去,就砸个百八十万给我这个连饭都吃不起的狗屁大侠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的事儿,反正看你也不穷,那么点钱估计也是小钱而已,再或者,你被某大侠的英雄事迹给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要以身相许的话,本大侠见你长得还过得去,也算勉为其难答应了。”炎风抽着烟手舞足蹈的长篇大论,说得口沫横飞。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安静的听着炎风说完,然后问道。
炎风愣了一下,答道:“韩翊。”
人前言瑞,人后炎风,他不得不保留最后一点在这世界生存的方式,有时候炎风真不明白那背后的人为何如此强大,不管躲在什么地方,不出七天准能找到他,这也是他最生气最无奈的地方。
在炎风诧异的眼神中,女子站起身就往外走,丢下一句“你被宁氏企业录用了。”
女子拉门的前一刻,稀里糊涂的炎风扯着嗓子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门关上了,只能依稀听到‘宁静’两个字。怔怔出神的炎风好久后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呢。
宁静走了,病房里又显得空荡荡的,炎风没什么事情做,披上那件在宁静眼里很没品位的灰色外套走出病房,看到过道里空荡荡的,想来既然这里是高级病房,估计住院的也不多,不过在医院这种地方明亮但寂静的过道却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上到天台,黑色的夜空中风刮得呼呼作响,南城的夜晚比较冷,即使在外风餐露宿惯了的炎风都觉得凉风飕飕的往衣服里钻,不过却能让人清醒到极点。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点了半天的烟才点着,深吸了一口,望着没有月色没有星星的漆黑夜空,炎风突然有些想念糟老头了。
那个曾经折磨他死去活来,带着他东奔西走,教会他所有本领的老头子有时候也喜欢一个人看着没有月色没有星星的夜空发呆,炎风经常想,他一定也有不同与常人的故事吧?炎风不知道老头子以前是做什么的,什么身份,多大年岁,遇见他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偶然相遇却没有一点陌生感,反而会让炎风觉得莫名的亲切,当他把炎风从一个连马步都站不稳的小男孩训练成一个连杀手界都有一定地位的高手时,这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就一脚把他踢开,这样伟大的人物即使经常做些让炎风可恨又无可奈何的疯狂事迹,但很多时候还是把炎风感动得一塌糊涂。
黑暗的夜色中突然传来轻微的女人哭泣声,这把炎风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特别是上次在夏雪家看的那些恐怖片至今记忆犹新,当时炎风看电影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倒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夏雪一直神情自若,看完时还鄙视炎风‘胆小鬼’,炎风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解释,总不能说自己确实害怕了吧?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孩却那么钟情恐怖片?而且这时候你越是不想往那方面想,那种想法却使劲的往脑海里钻,炎风现在心里有些打鼓了,莫非这世界上还真有鬼魂这一说?撞着胆子对着哭泣声音的方向喊了句:“喂,是人是鬼啊?”天台上静的可怕,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声就只有这个间接性的哭泣声,听到炎风的喊话,哭泣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哽咽,不过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炎风丢掉手中的香烟,紧了紧衣服,慢慢朝前走去,勉强只能看清几步路的炎风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不搞清楚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你想干什么?”哽咽声停止的女声听到炎风走路的声音,对着炎风喊道。
炎风吐口气,就这几步路都把他吓得一身的汗,快走几步暴跳如雷的吼道:“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跑天台上哭什么?吓唬人啊?真是闲的蛋-疼,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说话的女人是蹲着的,当炎风走到女人面前借着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才看清女人迷糊的脸。准确说这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个女孩,一米六几的身高,只能勉强到炎风的肩膀下面点,梨花带雨的小脸,身上还穿着不知是哪所学校的校服,看来是个学生。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这就下去。”女孩模了一把脸时的泪水,往楼下走去。
炎风一把拉住女孩,道:“你就这样走了?我都被你吓了一身的汗,你就想一走了之?”
女孩以为碰上流氓无奈,努力想挣月兑炎风的大手,嘴中还小声反驳道:“是我先上来的。”
炎风被女孩的话逗乐了,笑道:“这还分先来后到?我被你吓着了不假吧?这样,你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一万块,我们这事就算私了了,怎么样?”
女孩咬牙切齿道:“流氓,无耻,卑鄙,下流,放开我。”
“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优点?我还没发现呢,多谢你提醒,那我给你打个八折,八千。”炎风继续侃道。
女孩突然放弃挣扎,对着炎风吼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没一个好东西,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身子吗?用得着扯这么烂的理由吗?拿去啊,反正也活不久了。”
“啧啧,还挺有味道的。”炎风摆出一副公子的模样围着女孩转了一圈,喃喃道:“就是胸脯小了点。”
女孩又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怪炎风说他胸脯小还是想起自己的伤心处,哭得稀里哗啦。
炎风蹲在地上,点燃一根烟,柔声说道:“说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这大半夜的跑天台上吓唬人啊?越是伤心事越要说出来,不然憋在心里更难受。”
女孩见到炎风态度突然转变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炎风,见到炎风确实没有一副痞子样后才暗吁口气。
“你吓我一下,我再吓你一下,我们就扯平了,也不用你赔精神损失费,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亏了,你刚刚说你打扰我了对吧,既然这样你就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就当给我讲个故事补偿我好了。”炎风吸着烟装出一副饱受沧桑很欠抽的样子。
听到炎风不是道理的解释,女孩才破涕为笑,把自己不开心的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只是女孩脸上挂着的辛酸连炎风看着就心疼。
女孩叫霍语柔,今年17岁,在南城白中读高二,老家在静海偏远的农村,父亲在她四岁半的时候因赌博闹事失手把人打死在南城坐牢,无期。母亲李翠莲也算痴情,带着女儿孤身前往南城,靠打工为生,一直把四五岁的霍语柔拉扯成人,从小学到现在的高二,李翠莲没什么文化,但还有些姿色,可就是这样使得她没在一个工厂能呆上一年,丈夫终身坐牢,这女人就成了活寡妇,因而在一个公司久了就会流传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为了女儿不受人数落,辗转南城十几二十家工厂,李翠莲也算坚强,十几年硬是没有挣过一分不干净的钱,这样的女人的确可以立个牌坊了,眼看着女儿往后越来越多的上学费用,物价上涨越来越快的趋势,李翠莲顿时感觉有些无力,经过几次晕倒后才检查出来是恶性肿瘤,脑癌晚期,这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对一家原本生活不快乐的三口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特别是霍语柔听到医生口中的‘三个月’时直接晕倒,醒来后的霍语柔好几天才渐渐接受这个本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让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还窝在那个连二十平方米都没有的小窝里,要住上南城最好的医院,经过努力,在学校社会上各类的筹款,在加上医院良心发现只收取一半的一切住院费用,但在昂贵经济效益的今天,才勉强住得上两个月。
今天下午,院长的儿子标准的二世祖文子隐不知从哪得知霍语柔的困难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让她做他的情人,并保证李翠莲在最后的日子一路走好,和霍语柔以后的学习费用他全部包下来,并且威胁霍语柔不准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让霍语柔的母亲直接滚蛋,面对没有办法筹集到其余的款项,又不想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还遭受那样的待遇,霍语柔内心挣扎的极其艰难,这就等母亲睡着后才偷偷跑天台上哭了起来,正好碰到炎风这毫不讲理的虎人一顿训斥,内心的委屈更是如黄河一般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哎,真是个令人难过的故事啊。”炎风站起身叹道。
“既然妈妈是为我而得这样的病,那我这个做女儿的更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做情人吗?有什么放不下的?”霍语柔站起身看着远处忽明忽亮的七彩霓虹灯,凄然一笑,一脸的释然,可眼角的泪水却如水一般流下。
真不知道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要有多坚强才能说得这样洒月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