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白,天边裂开一道金缝,懒懒的阳光照在起伏不平的屋檐上,于墙角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慢风夹着一股青草香,拂过肩头,带走衣衫上最后一丝潮气。这情景,像首诗。
对决的场面,邢天只是在诗人墨客的文章里,或是好莱坞的西部片里见到过,过程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两个看上去牛B哄哄的人物对着站着装B,中间隔着至少几百步,沉默良久之后,其中一个像是装不下去了,开始动手,紧接着噼里啪啦几下,其中一个装B犯倒下了,剩下的一个继续着装B的人生,直到遇见一个比他更能装B的人。
邢天讨厌漫长的等待,他更喜欢快速地解决问题,对他来说,寻找答案远比等待答案来的快乐。但长期的职业生涯让他学会了,在有些情况下,你必须耐得住性子,比方说做一名合格的装B犯。
白衣少年首先沉不住气了,长剑出鞘,脚下生风,大叫着朝邢天冲来,像一道鬼影,长剑直劈面门。少年来势汹汹,剑法却很飘渺,握剑手腕竟是歪的。邢天额头微蹙,身子稍稍一撤,并未作出其他反应。
白衣少年这一击只是声东击西,剑梢离邢天一尺处急速下坠,刺向胸口。邢天早就料到白衣少年的变招,身子突然向后一仰,抬起左脚,踢中白衣少年手腕,长剑应声直直飞向半空。与此同时,邢天双手撑地,右腿一击横扫,将白衣少年扫翻在地,顺势一个原地起身,将他压在身下,抬手接住坠落的长剑,抵住少年肌肤细女敕的脖子。
眨眼之间,胜负已分。
韩综牛二还在愣神,只见邢天拉起惊魂未定的白衣少年,淡笑道:“要不要再比一局?”
少年虽然输得彻头彻尾,一脸霎红,却不失风度,抱拳道:“某才疏学浅,不知吴郡乃藏龙卧虎之地,竟有兄台这一号人物,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邢天哈哈一笑;“在下邢天,区区一猎户耳。”
“刑天?”白衣少年身躯一震,这名字,逆天啊。
“邢兄弟可有字号?”韩综凑了上来,脸上阴晴不定,见“周兄”已经认输,韩综的气势锐减,但话语听起来还是有点刺耳。
邢天瞟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就叫我daddy吧。”转而问白衣少年道:“这位小兄弟器宇不凡,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下周公瑾,庐江舒县人士。请叫我公瑾。”周瑜一字一顿地说着。
公瑾?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邢天模了模脑袋,并没把眼前的这个少年郎与,搞得泡妞王曹*樯橹灰飞烟灭的那个大名鼎鼎的周瑜联系起来,如果周公瑾说是小乔的老公,邢天或许能反应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现在的周瑜认不认识小乔。邢天的大脑正专注于思考庐江到底是后来哪条江,舒县应该在哪个省,相对于历史,邢天对自己的地理知识更自信一些。
对于邢天听到自己名字后的反应,周瑜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容满满道:“当下天子蒙尘,恶贼当道,天下仁人志士,莫不义愤填膺,戴迪兄这般人物,何不加入义军?而今于江南招募乡勇的孙将军,与家父乃是故交,凭兄之本领,愚弟愿表为校尉,不知戴迪兄意下如何?”
少尉?邢天听了暗笑:哥上一世好歹也相当于上校军衔,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人物,让我去做个敢死队少尉,太没吸引力了。上辈子死太快,女朋友还没来得及交,这辈子的首要目标是好好活着,保住小命,初级阶段的目标是娶老婆生孩子,高级阶段的目标是娶好多好多老婆,生好多好多孩子。玩命的差事,还是您受累吧。
邢天还了一礼道:“多谢公瑾兄弟器重,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我说到底不过是个打猎的,刚才是撞巧了赢了公瑾兄弟。而且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做个自由的猎户。”
周瑜还是不死心,好言相劝道:“加入义军,他日功成名就,裂土封侯岂不快哉?”
“侯?”邢天笑了笑,“人各有志,对我来说圈在封地里,太闷了。”
“闷?疆百里,邑万户,这疆域还不够宽广?”
邢天闭上眼睛,仰起头,“思想能触及的地方,都是我的边疆。”
周瑜愕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邢天把藏在怀里的枪往里面塞了塞,刚才动作幅度过大,险些暴了光,随着摊开手掌说道:“公瑾老弟没忘记我们切磋之前的约定吧?”
周瑜爽朗的一笑:“愿赌服输,拿钱来!”说完朝韩综招了招手。
韩综极不情愿的掏出一个钱袋,磨磨唧唧的交到邢天手上。
同样是官二代,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相比与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韩综,亦武亦儒的周瑜给人感觉明显要好上很多。但邢天觉得自己现在只是草根一个,和官二代的世界,没有交集。
“那就多谢二位美意了。”邢天将布袋颠了一颠,分量十足,说完转身便走。
“哼,目光短浅的家伙!还以为吴郡会升起一颗将星。”韩综不屑一顾的看着邢天的背影说道。
“那是颗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