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不语,只是点头。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果然是奸商,一提到钱就谨慎得要命,连话都不说了。
她咬着唇,努力扶着他齐力往山下走,好不容易走下山,禁话令解除了,她喘吁吁地道:“你坐一下,我去找人。”这回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要先离开去找人来帮忙。
他没再阻挡她,一来是已没力气,二来也深知自己快挺不住,他不要她一个人面对他的伤势手足无措,担心惊慌。
可没想到这会他没挡她,她却也走不了——
“楚天阔、茅芸香……哼哼,怎么?你们这对狗男女幽会时摔下山谷了?唷,伤得不轻,血还在流呢。”
“傅东洋……”见路旁冒出的人竟是这败家子,茅芸香这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担心他会对他们不利,他果然就掏出一把利刃握在手中,“你干什么?”她惊怒问道。
“干什么?你们这对狗男女把我害得那么惨,尤其是——你,茅芸香,就是你不帮我付酒楼的钱,秦老板才会去向我娘讨钱,我娘向老爷子要钱,两人吵了起来,害我娘被打了一顿。事后我去跟老头理论、砍了他一刀,结果现在官府的人四处在找我,害我得东躲西藏,你说这是不是你害的?”
茅芸香不屑地撇嘴。原来是犯了罪,官府等着抓他,他这几个月才不敢到店里来闹。
“如果你不去酒楼,怎会欠秦老板的帐?秦老板又怎会去向你娘要钱?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这臭婆娘,临死前嘴巴还这么利!”傅东洋握着利刃,怒气冲冲地挥向她。
茅芸香未闪躲,因为楚天阔已先一掌推开傅东洋,只是加力过猛,他自己也往后跌去。
“天阔……”
“哼!都受了伤还想逞英雄?”趁茅芸香弯身去扶楚天阔时,先一步爬起的傅东洋见机不可失,再度挥刀刺向她背后,欲置她于死地。
“芸香,小心!”楚天阔见状,再度抱住她与自己易位,以身护她,那一刀就这么狠狠插入他的背。
“天阔——”她悚然惊喊。
“别急,茅芸香,你也逃不了,你们两个老是联合起来跟我作对,今天我就送你们一起归西……”
茅芸香的喊声,引来出外寻找主子的钱管家注意,带着几名家仆的钱管家很快循声前来,见到傅东洋立刻大声喝斥,“傅东洋,住手!”
听到钱管家的声音,傅东洋慌张地想逃,一班家仆立刻将他围起来猛打。
“天阔……钱管家,你快送天阔去大夫那儿……”茅芸香坐在地上抱着他,模到他背上的血,她慌得哭了。
“公子,我送你去东药铺……”钱管家也心一惊,弯身想扶起主子,却被他挥开。
楚天阔对着她微笑,“芸香,我有话要对、对你说……”
“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来跟我说。”
他抓着她的手,“这些话我要先说……我、没想过要傅家的……地契,我本来打算……娶你的……那一天,把地契……还给你……”
“好,我听到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她泪流不止,“钱管家,快!送他去大夫那儿。”
钱管家找来另三名家仆,四人一起把受伤的主子抬抱起来,飞快往东药铺去。
茅芸香跟在旁边一路跑,边跑边对他喊:“楚天阔,我要你把傅家地契还给我……你要活下去,好好活着,等我嫁你的那一天,亲手将傅家地契奉还给我……听到没?你听到没……”
他嘴角微微上扬,“我听……听到了……”
似得到一个令他安心的答案,他嘴角含着笑意,眼一阖,接着便全身瘫软,失去意识。
钱管家惊喊:“公子!”
“天阔?天阔……钱管家,快点——”眼见前方就是东药铺了,茅芸香扯嗓大叫:“沈大夫,快出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