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这个人死了”铁蛋蹲在地上,面朝着我,一根手指还在不停的试探。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家伙等着我去收拾。于是大踏步的走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那个家伙。他头顶着美军钢盔,一身美军制服,脚踏着一双大头皮靴,远看还以为是美国兵,但是走进一看,才知道这是东方人,黄脸、黑头发,一双黝黑的半睁眼睛。
我蹲在他身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刚才喊话的家伙不会是他吧,我心里犯着嘀咕。手也不闲着,开始上下模他的衣兜,上衣兜里我掏出了一包烟,这是一包长寿牌香烟,黄色的烟盒上写着“国家至上,民族至上,xx自强,XX不惊”有几个子已经磨得看不到了,我把烟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烟叶香味扑鼻而来。
“好烟啊!”我感叹了一声。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七根烟。光有烟没有火也不行啊,我又伸手去模,果然在里面大衣兜里模到了一盒火柴,这包火柴是国民党生产的,蓝红相间,火柴正面写着“中华标准局”的字样。
“诶?这是国民党生产的,怎么会在这个人身上?”我很纳闷,到朝鲜这么久了都没有碰到过敌方会说中国话的,更别提碰到国民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把烟盒火柴塞进衣兜里,送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然后开始翻他的内衣兜,在他的内衣兜里,我碰到了一块硬纸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国民党党员证,还有蓝皮军官证件。我把军官证件打开,第一页上一张蒋介石头像,头像下面是一行字“报效党国”,另一面上是详细的信息:姓名,吴国宝;职务,翻译官;军衔,中尉;出生年月,民国14年。
原来这个家伙真是国民党,看来蒋介石把受已经伸进了朝鲜,不知道他们卷入这场战争为了什么,总不会是来参观我们打仗的吧,也绝不是为了在朝鲜战争中捞好处。
大伙都围在我身边,看着我手中的军官证,眼睛睁得大大的。
“连长,这是什么玩意儿?”铁蛋盯着我。
“这个啊”我指着蓝皮封面说,“是这个家伙的身份证”。
“吴国宝啊,死在这儿太可惜了”说着我把他的钢盔解下来,拿在手上,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实在是替他感到惋惜,好好的非要跑到这里来,结果把命给丢了。
“把他抬走,扔下去”说着我把手中的证件揣进了兜里。我看着铁蛋和小二子抬走尸体,他们摆动了几下尸体后,把它扔到山下去了,我转过身来,把钢盔扣到脑袋上。
刚消停下来,山下的传来了喊话。
“共军的兄弟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北面的共军已经投降了,赶快放下手中的武器,联合**优待俘虏!”
我跑到战壕边,拿起望远镜朝下看。美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看来是准备最后的攻击了。我看了看天,估计是下午四点左右,还有一小时天就黑了,希望能挨到天黑。
“共军的兄弟听着……”山下的喊话声又传来了,我仔细一看,最前面的一辆吉普车上有一个大喇叭,刚才的喊话都是从喇叭里出来的。
这样折腾也不是办法,看来得想点招数,早点月兑离这里,反正美军天黑前不会再进攻了,阵地算是守住了,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我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走到大家身边。
“来,大家都过来,我们开个会研讨一下突围方案”大伙听到我的招呼都挤了过来。
“现在形势大概是这样,我们孤军深入到最前沿了,左右两翼的部队都撤了,后面部队的情况还不清楚,从美军的态势来看,我们应该是被围住了,大部队恐怕早就撤完了,现在距离营长给我们下的命令还有大概不到一小时,熬完这一小时,我们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但是干在这里耗着,我们肯定是突围不了了,现在把大家叫来就是想让大家想想办法,看看怎样突围好?”我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大伙都不说话了。
“连长,俺们突围了,那……那些战友的尸体怎么办?”小二子睁大眼睛看着我。
“是啊,连长,总不能放着兄弟们让夜猫啃吧?”铁蛋也不愿丢下战友的尸体。
“连长-”
“好了,别说了!”我打断了的话,“知道大家都不忍心丢下这些战友,难道我不想带着他们一起回家?你们以为我舍得吗?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带着他们,我们走得了吗?再说了,几十具尸体,怎么带?”我看了看。“你背,还是你背?”我又看着铁蛋。
大家在我的反问下一句话没有说。
“大家趁着天黑前得这段时间,把他们身上的遗物收集起来,然后一起埋在战壕里,有机会我们在来挖他们。”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是那么的难过。
“赶快!还愣着干嘛?”
大伙都散开了,我也帮着开始干起来。
在天黑前,我们终于把所有的尸体都掩埋了,累得浑身是汗,满手的泥和血。山下的美国人没有喊话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开始进攻了吧,但是怎么没有火力准备呢?
我跑到战壕边往下一看,美军都已经爬到半山坡了。我赶紧招呼大家,“都过来”。
大伙都赶过来围着我。
“检查一下装备,我们准备突围”
“等等,连长,我们这样走,恐怕出不去,得换身皮”李拐子说道。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穿这身衣服下山很快就会被发现。但是现在在哪儿去搞衣服。
“衣服哪儿弄?”我问道。
“连长,这不是有现成的嘛?”李拐子指着那些被绑的美军。我看到他们心里就乐了,简直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活路。
“快,扒他们的衣服”我们几个人三两下就把这几个美国人火扒了,把他们的外衣穿上,再把我们的外衣给他们穿上,看着他们那种无辜的眼神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