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薇没有伤心没有愤怒,她只是淡淡地瞥了霍逐阳一眼转头对隋南极说:“瘦肉丝,我们走吧。放开你的手不要伤害了我们娇弱的霍会长。”隋南极拎着纸袋牵着萧若薇的手看也不看霍逐阳的走了。霍逐阳望着萧若薇的背影,心里冰冷冰冷的,仿若掉进了冰窟窿里。
霍家的餐桌上古墓一样的肃静,不,最让人难受的不是肃静而是霍逐阳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的气息。胡蝶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丈夫,霍廷刚示意妻子安静吃饭。夏涵雨努力地想要活跃气氛,可惜无人响应,只是显得更加尴尬沉闷。胡蝶几乎要食不下咽夺路而逃了。霍逐阳抬头淡淡地开口:“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们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霍廷刚不悦地微皱了眉头呵斥:“逐阳,你说话太不讲究方式了,是我们把你娇惯成这样的吗?”霍逐阳却勇敢地迎上父亲责备的目光非要问个究竟。
夏涵雨放了一块烤鱼在霍逐阳的碗里笑眯眯地说:“逐阳,伯父伯母总是长辈,你态度好一些嘛。”霍逐阳看也不看碗里就把烤鱼夹起来扔到垃圾桶里,他的眼睛还是一直和霍廷刚对视着。
“他是谁?”霍逐阳轻轻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胡蝶再次闭口保持缄默。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霍逐阳开口,末流知道问的是他。
“哦,”霍蕙忆恍然大悟地说,然后责备着,“那你也应该给若薇打个电话啊,你不知道那几天她急死了,腿又不能动。我听她的两个死党说那几天,她的头上都出现了几根白发了。”霍逐阳的心一沉,难怪她用着那么痛恨的目光看他。
“因为她是人,别人就不是人是吗?”霍逐阳讥诮地问。霍廷刚真的怒了:“因为她是生你养你的人。”手机那边的霍蕙忆听着阵阵雷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要跟她分别了,成天黏在她身后的末流听到手机的声音不悦地说:“跟这群人渣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悔恨,什么叫仁慈。生养孩子很了不起吗?不过是男女在床上快活后的附属品。要是不会爱孩子,只是生养还算不得父母,狐狸和狼对子女都比他们好。”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老大是你嫡亲的大哥!我只能告诉你你父母是会食子的恶魔;你是只顾着和女人翻滚一再伤害若薇的垃圾。我的话完毕。”手机听筒里传来霍蕙忆惊叫:“咦,你把电话——”然后是‘滴滴滴滴’的忙音。除了夏涵雨脸上是震惊的,霍家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脸黑。
“我想这个人是不会撒谎的。”霍逐阳太佩服自己了,这时候还能保持平静的声音,这个粗野人说的每一个消息都让他有些消化不良,但他努力地消化着。
“我要知道真相。我被人怨恨可以,我要知道为什么被怨恨,我不要当冤死鬼。”霍逐阳的声音很冷。胡蝶听了儿子的话冲口而出:“什么?他还敢恨你?他那个魔鬼,他只配待在地狱里。他活着就是来毁灭人类,毁灭霍家的名声的。”
“我那些天躺在无菌室里不能打电话。她,她发生什么事了?”霍逐阳努力地平静声音,夏涵雨和胡蝶都如坐针毡地想逃。霍廷刚不悦地吼:“不要再问了,你就非得揭开你妈妈的伤疤你才开心吗?”
“没错,但那是你们为人父母该做的,不值得炫耀。”霍逐阳的声音越发冷了,胡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夏涵雨想要出言缓颊,霍逐阳根本不在正眼看她。令人窒息的沉默又持续了几分钟。霍逐阳扫了父母一眼冷静地说:“你们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是吗?那我只有另寻途径了。”霍逐阳当着他们的面拨了一个电话。
“蕙忆,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能撒谎骗我。如果你敢说一句假话,我现在就把你塞给有钱的老头子。好吧,你告诉我,我不在家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霍逐阳直呼其名让在座的三个人知道他是打给霍蕙忆的,霍逐阳把手机调成了外放。
“这就是你要我把手机留在家里的目的?”霍逐阳最后的视线落在胡蝶的身上,用着看陌生人的目光冷森地,仇恨地看着她。胡蝶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手机里霍蕙忆不明白霍逐阳在说什么:“喂,堂哥,你在听吗?”
听筒里传出霍蕙忆大惊小怪的声音:“是堂哥?你这几天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若薇给你打电话都是夏涵雨那个女人接的?”可怜的霍蕙忆不知道她的声音响亮地在夏涵雨的耳边回荡。霍逐阳有些吃惊地抬头逐个地打量坐在他身边的人,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霍逐阳严肃地说:“爸,妈,我完全可以从别人那里知道真相。但我是你们的儿子,我希望亲自从你们的嘴里知道真相。我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胡蝶暴跳起来:“不要把自己当法官,就算谁都可以审讯我们你不能,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有错吗?”
霍逐阳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说:“我在听。我在医院里突然犯病很厉害,来不及和你们联络就被送到美国去了。手机放在家里没有带。”
餐桌边的四个人听着末流夹杂着痛恨的嘲讽都静默了。
胡蝶疯狂了:“是,是,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恶魔一样的孩子,难道我就该忍受着恐惧和他生活在一起吗?我就该任他到处伤害人让霍家蒙羞吗?”
霍逐阳一个字一个字冷冰冰地吐出来:“你真自私。时时刻刻想到的都是自己怎样。父亲大人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看到自己的儿子相见不相识吗?”
梅白俗九四梅九。胡蝶月兑口而出:“我们都当他死了!”沉闷的静默让霍逐阳呼吸困难,他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重,夏涵雨紧张地想要拍抚霍逐阳:“你怎么啦?不要激动,试着深呼吸。”胡蝶夫妻也有些担忧。霍廷刚缓缓地开口解释:“逐阳,我们并没有害死他,只是把他关在一个没有人会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