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我想和你说件事”。刚一到家的沈澜走到自己伯伯的床前说道。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呀?”伯伯缓缓的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出了一点事,现在在看守所了呆着,你能不能帮着想一下办法”。
“朋友?什么朋友?”。
“就一个好朋友,你能帮下他吗?”沈澜问道。
听完沈澜的话,伯伯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澜儿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呢现在,不是伯伯不帮,这些忙伯伯是不敢乱帮的现在”。
“你就去找公安局的人说下情,怎么又是不能乱帮呢?”沈澜问道。
“你还记得你爸爸吗,就应为帮你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求情,虽然人家答应了,但后来呢?得罪了上面的人,自己也遭受了牢狱之灾,落了一个滥用职权的下场。你不要怪伯伯不帮你的朋友。我都这大把岁数了,只想好好混到退休,涂个平安了”,伯伯看着沈澜说道。
“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伯伯?”沈澜问道。
“现在官场黑暗呀,一不留神便就会陷入人家的流言蜚语中。你朋友自己做的事,就看他的造化吧,这么晚了,快早点回去睡了吧,况且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我们也没那个义务”。说完便继续睡了过去。
沈澜慢慢的退出了伯伯的房门,她知道这也不能怪自己的伯伯,年纪大的人总是想图个平安的后半身。汪龙虽然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但经过上次的误会以后自己的心里也有了一种对他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但事已至此,对于汪龙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办法了。
她拿起电话,告诉了何跃她这边的一切,眼看为汪龙免月兑官司的希望已经破灭,自己更是毫无办法了。
“看他的造化吧”何跃对沈澜缓缓的说道。
三天后何跃在被告席上看到了汪龙,此时他的头发已经剪了个精光,在两名法警的看护之下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看了看何跃,也将头转到了一边。
这场官司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每一次的辩护对何跃来说都是巨大的触动,老钱那边的证据每一条都直指汪龙的死穴,是乎这场官司对汪龙来说结局早就是注定的,根本没有回击对方的力气。
法官最后落锤,汪龙在蓄意伤人和破话他人财产的两项罪名的控告下,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老钱听完宣判后是乎一脸的不满意,但已成定局,不可改变了。
空荡荡的大厅里,何跃和沈澜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这是一个他们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去接受的现实。直指法院的工作人员叫两人离开,两人才蓦然的离去。
三天后,何跃见到了汪龙。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汪龙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铺子,等你出来”。
“那是应该的,好好的干,我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开车来接我”。汪龙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会的”。
“汪龙你在里面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等你出来”一旁的沈澜说道。
汪龙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变的不知所措,他笑了笑“好,等我出来沈澜”。
“恩,我会的”。
从看守所了出来已是傍晚,血红的夕阳将南城的上空染成了血红。所有的一切也放慢了活跃的步伐,整个南城沉浸在一片悄然的静谧中,是乎忘记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悄悄的酝酿着黑夜的到来。
一次次突入其来的事故打击着我们这颗脆弱的心房,我们一次次的失望,却总是能在绝望的边缘找到慰藉自己的理由。我们是坚强的,总是能用自己那颗弱小的心灵接受着眼前的变迁,有彷徨也会有失落,但最后欢喜的结局总能让我们喜笑颜开。我们也是脆弱的,在一次次饱经风霜以后,未必也能变得更加的坚强。一生的短短几十年里,我们所要经受的,所要去面对的数不胜数。有人说每一次亲生的经历都能激发我们对生活的**,也有人觉得,每一次失落的背后注定藏着某些未知的勇气。一次次的倒下,我们总能一次次的重新站起来,这是我们本能也是我们生命的顽强之所在。
今晚南城的夜景在何跃的眼中是乎也太过苍凉,熙熙攘攘的行人也不能唤起这城市的生机。不时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的汽车,倒像是在拼命的逃离着这一幕的黑暗。未知的明天太过于不可捉模了,似寒潮,冰封了昔日的一切。何跃知道,自己的生活在汪龙被带走的那一刻又粘贴到了自己从大山里走出的那时,无助、彷徨甚至是害怕。
时停时走不觉便到了“建材一条街”的拐角处,但奇怪的是今晚这里显得很是热闹。“怎么回事?”何跃自问道。
消防车从何跃的对面呼啸而来,刺耳的喇叭声吵醒了这里的一切。人群开始涌了进来,何跃也被掩埋在了里面。
“街头的一家铺面着火了”人群了不是传出这样的话来。
“那赶快去看看吧,这可不得了”。
听完这话,何跃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不会是、、、、、”正疑惑,一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瘫软在了地上。
自己铺面的门缝里正冒着浓浓的黑烟,一旁的仓库已被火海所湮灭,不时的从里面传出巨大的爆炸声响,门前的那颗桂花树叶子已经被烤的焦黄,消防队员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用水泵向火苗上浇着水,但却无济于事。
火在呼呼的烧着,何跃坐在地上久久的也没动弹一下,在火的下方那是他曾经对未来的憧憬,自己的事业在这里生根发芽,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期间的每一天都注入了他太多的心血,现在这一场大火却要将这一切或为灰烬。
“求求你们将火扑灭好吗?里面是我的一切呀,我怎么对得起我的兄弟呀,你们快点扑灭它呀”何跃突然跑到消防队员的面前吼道。
“先生请你先离开一下好吗,这里很危险”消防员吼道。
“没有它我什么也没有了呀,你们快救救它,求你们了”何跃再次吼道。
见何跃不肯离去,一个消防员走了过来,将何跃往一旁月兑去。何跃拼命的挣扎着,眼睁睁的看着着大火一点点的吞噬着自己多年的心血,卷帘门掉了下来,窗子也掉了下来,火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狂妄肆虐的叫吼着,贪婪的吞噬着,直至何跃的眼里变成黢黑一片。
“老大,你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人群里一个黄毛问道。
“你小子就是烂,走喝酒去”一个男人小声的说道。
大火直至凌晨才熄灭,人群也逐渐的散去了。
“何跃你醒醒”一旁的沈澜对着瘫软的何跃喊道。
何跃缓缓的睁开眼,他笑了笑,有对沈澜问道“火熄了吗?”。
沈澜没有回答他,她将何跃扶了起来,挽着他朝对面的一堆废墟走去。
“沈澜我不想去看了,你陪我去逛逛行吗?”。
“好”沈澜看了看身旁的何跃说道。
黑夜的帷幕才刚刚撕开一道口子,远处的天空被路灯染成了橘黄。月亮还在天际挂着,在浓烟里时隐时现。昨夜的那场大火这周围的一切是乎已经忘却了,四周很宁静,凉风阵阵的从街道的尽头跑过来,撞击着已经没有了灵魂一般的何跃。
“何跃”紧跟在身后的沈澜一声接着一声的喊道。但何跃始终闻所未闻的向前走着,在这个空间里是乎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对别的外来的事物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
“何跃,你振作一点好不好,我们重新再来”。
但何跃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你连失火的原因都没调查清楚,你振作一点行不行?”。
“我怎么振作,你说我该从哪里着手去调查,到现在还能调查个什么?”何跃突然吼道。
“但你也要试试呀”,沈澜慢慢的说道。
“试试?哈哈哈,我拿什么去试试,钱吗?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是关系?什么狗屁,全都是放屁”。
“你冷静点行不?”沈澜到。
“冷静?你说我该怎么冷静?”。
“何跃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冷静点行不?”沈澜道。
“沈澜呀,你走吧,离我这个没用的人远远的。现在一切都完了,我也累了”,何跃道。
“你累了,你今后的路还有这么的长,你打算怎么办?”沈澜问道。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知道我不知道呀”。说完何跃开始疯狂的跑了起来。
“何跃你等等”沈澜边跑边叫道。
但她那跑得过此时已经接近发疯的何跃,很快何跃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何跃在清晨的路上猛烈的跑着,他释放着一切,多日的压抑却在这一刻暴露得一丝不挂,伤痛*果的显现出来。英群走了,汪龙也进去了,自己在这里的一切也在一场大火里消失了。他疯狂的跑着,“我对不起任何人,姐姐,兄弟我对不起你们呀”。
太阳渐渐地从天边升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到哪里去。
南城的清晨一片祥和,是乎早已忘记了昨夜这里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