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玉佩,玉佩被大小姐给摔了。”忆颜说到这,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凤儿此刻亦很生气,亦是气湘莲将忆颜母亲唯一的遗物毁了,二是气称呼。“小姐,我说过多少次,背地里不要称湘莲小姐,她更不是大小姐,大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别人,不配。”这些年,凤儿真的忍够了,看着她们家四人打骂忆颜,每次都是那么心痛。
“凤姨,我记住了,你不要生气。”看着懂事的忆颜,这是凤儿唯一可以欣慰的。
“小姐,你指上的戒指哪来的?”凤儿忽见忆颜左手的手指上戴着一个戒指,上嵌着一颗白色的玉石。心想,这冷府中人定是不会送忆颜东西的。“这是,神仙…这个是我上次和厨房大娘一起出府买菜时…捡到的。”忆颜心想,还好自己变通快,不然就说漏了。
看着戒指,她陷入回忆,那天被西倩关入柴房,饿了一天昏昏沉沉,到了夜里,她站在那个只有半个可看到外面的窗子前。那夜,正是满月,月光透过窗子照的她似乎忘记疲倦。感觉视线中似乎有道光朝她的位置而来,一转眼,到了她面前,渐渐的,光退了下来。仔细一看,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穿着淡蓝色的衣裳,表情温和,给予她亲切之感。“哥哥,你是从天上来吗?”那人只是看着忆颜,并不回答,须臾,才微微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忆颜,她们都叫我小妖。”忆颜似乎很高兴见到他。“小妖?”洛厶皱着眉头,似乎知道被叫做小妖的原由。他伸手轻抚着忆颜的胎记,“忆颜,饿了吗?”忆颜点点头,她一天未进食了。不知何时,洛厶手中多了一个果子,递给忆颜。忆颜接过果子,也不犹豫,马上就吃,她太饿了。
洛厶看着忆颜吃东西,依旧保持那不变的笑容,他的笑令忆颜很舒心。“神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神仙哥哥?”洛厶似乎对忆颜的称呼感到奇怪,“我叫洛厶!”
“忆颜,这个戒指给你!”说着给忆颜戴上,“这戒指真好看!可惜等我长大了,就戴不了了。”看着戒指,似乎怕自己长大。“不用怕,这原是你的物品,它会跟你一起长大。”“真的吗?”忆颜听到这,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记住,我永远不会骗你。看着这上面的白色玉石,以后无论处于何等境地,都要记住希望是附立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白色代表善良,希望这玉石永远这么白。”洛厶的话很是深沉,似乎在惧怕,怕某种情况,怕某种力量的变化。“神仙哥哥,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洛厶的话对忆颜来说太深奥,她无法理解,但她记住了洛厶的每句话。她相信,就算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喜欢她,都欺骗她,洛厶也会永远在她身边,那感觉很温暖。
“你以后会懂的!”洛厶模模忆颜的头,她感觉曾经何时,这刻好熟悉。“忆颜,不要和别人说这戒指是我给的,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我要走了,以后的道路还很长,要勇敢的生活知道吗?”说着已经腾空而起,“神仙哥哥,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吧!就算别人要打我,我也不说。”洛厶回头看了忆颜一眼,‘冰儿,虽然我不能在你身边,但我可以做到默默看着你’说完转身消失在夜空,光芒也随即消失。
“小姐,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忆颜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啊,没没什么,凤姨,我要去干活了,不然夫人又要骂我了!”说完,马上跑出了房间。
忆颜今日难得闲着无事可做,其实是西倩带着两孩子出去逛街了。她一人漫步到池塘边,看着水里的倒影,那黑色的胎记让她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来,她厌恶的看着,似乎水中的倒影就是仇人。“丑八怪,这么丑,还敢照!”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忆颜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忆颜从未见过他,觉得他长的很是清秀。而那人却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忆颜,似乎她是怪物,忆颜虽也习惯了别人的眼神,但还是低下头。
“丑八怪,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小妖。”此刻,不知为何,竟显得结巴,“小妖,呵呵,还真是人如其名。”嘲讽的语气,要是平日,忆颜早就生气,但今日,她却很平静。“你…你不是…是府里的…”“原来你还是个结巴,真是可怜。”“我…我…我…不是结…结巴。”话卡在喉咙却难以说出。
“还说不是结巴,连句话都说不好,我叫楚于靖!”‘楚于靖’忆颜谨记住他的名字,第一次有人和她说如此多的话,虽然很讽刺,但她还是有些高兴。
“喂,丑八怪,你的戒指很好看,可以给我吗?”忆颜看了看于靖,又看自己的戒指,“不行吗?真小气。”“不是…不,只是,这戒指是神…啊…不,是一个哥哥送的。”看着戒指,忆颜左右为难。“不就是个戒指嘛,不仅人丑,又是小气鬼。”于靖哼了声想走,“等下…我可以给你。”忆颜月兑下戒指,递给于靖,心中确实千万分不舍。
“真是傻瓜。”接过戒指的于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在这时,西倩带着湘莲和冷浩回来了。“姑姑,您和表妹表弟终于回来了。”西倩见到于靖很是高兴。“乖侄儿,你什么时候到的?”“刚到一会儿。”“浩儿,莲儿,你们两个和表哥聊会儿,娘逛累了,先去休息了。”“好,娘,你去吧!”
“表哥,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湘莲拉着于靖的手,“还说呢?你都不去我家看我,表妹,你可是越长越漂亮了。”湘莲见于靖手里把玩着一个戒指,不像男孩子的。“表哥,你这戒指真漂亮,可以送给我吗?”还没答应,湘莲就夺了去,“表妹你喜欢,尽管拿去好了,反正这也不是我的,刚从一个丑八怪那里拿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丑的人。”一想到忆颜容貌,于靖不禁皱眉,“丑八怪?是不是叫小妖?”“好像是!”话毕,只见湘莲摘下戒指,往湖里扔。“表妹,你这是?”“那个丑八怪的东西我才不要。表哥,我们走,知道吗?我爹爹给了我好多礼物,我可以给你更好看的。”湘莲拉着于靖往她房间走去。
待到人散时,忆颜从假山里出来,看着远去的人影,毫无表情的脸,似乎令天都阴霾。看着风吹过荡起水纹的湖面,和那一池的莲花,此刻,眼泪不停的滴落,落于水中,化为湖水,不掀起波澜,没有人会去读懂她的悲伤。
看着池塘,她惋惜,那是洛厶送她的唯一东西,就这样没了。“神仙哥哥,对不起!”望着水中倒影,“我真丑。”不知何时在倒影处游来了一只鲤鱼,“鱼儿,你不怕我吗?”说完鱼儿不见了,往水的深处游。“原来你也怕我,难道我就要这样一辈子吗?”
一会儿只见水面冒着几个泡泡,鲤鱼又游到了倒影处。鲤鱼嘴里咬着忆颜的戒指,鲤鱼往水面一跃,戒指抛到忆颜手中,鱼又回到水中,眨了下眼就离开了。“鱼儿,谢谢你,可能就你对我这么好了。”忆颜重新戴上戒指,动了动戒指上的白玉,“我不会再把你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