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想了许久突然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原来原来那个四川老太婆和济南老太婆才是你的托儿对不对?你们三个老骗子串通好了,给那山西的煤老板下了个套儿,让他乖乖地拿出来五万元对不对?哎呀哎呀,妈呀,看你们这套儿做的!这这你也不是那缺钱的主啊?干嘛老了老了做起贼来了?说,那姓罗的和姓张的老太婆是谁?我猜到了,一定都是你当年的QQ好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两个老太婆,一个在四川成都,一个在山东济南,不老实的在家呆着,同时跑到山西榆次干什么?”。
张智广笑着伸出大拇指向刘老太挑了挑道:“放飞自由,你还是像年轻时那样思维敏捷、一针见血。要是那个王老板有你一半的聪明,这件事可就做不成了。不错,她俩都是我的好友,你应该认识,一个是天边云,另一个是塞里木湖。天边云的名字叫罗诗涵,塞里木湖姓张。”。
“嗯,我记得这两个名字,她们是经常到你空间里的两个人。可你们为什么要去合伙行骗哪?”。
“事情是这样的,我旅行到了榆次邻县的吕梁山区,认识了一户姓史的农民。这家人只有祖孙二人,爷爷叫史传增,七十多岁;孙子叫史小利,只有十五岁。小利八岁的时候,他父亲在榆次王老板的煤场做工时工伤死了。小利的母亲领取了丈夫的死亡赔偿金,离家弃子,携款与人私奔了。小利与爷爷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小小的岁数就辍学在家照顾年迈多病的爷爷。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利十五岁时竟然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延续生命。换肾需要大量的医疗金,乡亲们为小利集资,仍然还差五万。肾源找好了,时间紧迫,可无处筹集这五万元。我知道了这个事情,与天边云和塞里木湖商量,化装成和尚,去找王老板化缘。”。
刘老太眼中含泪,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张智广说道:“哦,原来如此啊!虽然你们使用的手段有些极端,可毕竟是在做善事。后来怎样了?那孩子得救了吗?”。
张智广点点头说:“我收到钱后,立即就打入了医院的账户,替史小利交上了医疗费。可刚走出银行门口,就被刑警给拘留了!”。
“咳咳,是呀,好人难当啊!”
“刑警问我:‘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我说:‘不知道!’他问:‘你是和尚吗?’我说:‘不是!’又问:‘不是和尚为什么要穿袈裟?知道吗?假冒和尚,骗取巨额财产,你构成了诈骗罪!’我说:‘我没有假冒和尚!’刑警说:‘没有假冒和尚,为什么剃光了头,身穿袈裟?怎么没在头上也烧上香疤啊?’我说:‘我不是和尚烧香疤干什么?国家法律也没有规定公民不许剃光头,不许穿袈裟啊?法律没有明文禁止的行为,即为合法行为。你身为警察不知道吗?’刑警被我问的张口结舌,涨红了脸好久说不上话来。”。
“呵呵呵,这些小警察当然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这回可是小偷遇到贼爷爷——甘拜祖宗了!咳咳,哈哈哈”。
“刑警说:‘法律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狡辩顽抗是没有出路的。你还是把诈骗他人财物的犯罪事实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吧!’我说:‘警察先生,您搞错了吧?我怎么就成了诈骗了哪?诈骗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我既没有占有目的,也没有虚构或隐瞒真相。从犯罪的主观方面和客观方面看,都不能构成诈骗罪。’他说:‘你编造了佛主救人的故事不是虚构事实吗?你骗取别人五万元钱不是非法占有吗?’我争辩道:‘如果我说的是虚构的事实,别人能信吗?收取别人的善款做善事,是非法占有吗?我国法律适用的刑法原则是无罪推定原则,你怎么能随便推定犯罪嫌疑人有罪啊?’刑警被我气得中止了审讯,重重地关上房门离开了。”。
“呵呵呵随心所欲啊,你可真是随心所欲!是不是在骗人之前早就想好了说辞啊?”。
“我是懂法守法公民,怎会做出犯法的事情来啊?我所做的每件事,当然不会触犯法律的,还用想好说辞吗?”。
“好、好、好,算你厉害!后来怎样了?”。
“后来,审讯我的换了个刑警,他不再与我争辩罪与非罪的法律条文,而是一再追问‘赃款’的下落!”。
“你又是如何说的?”。
“我先是纠正他说的‘赃款’的字眼,说:‘犯罪所得才能称为赃款,现在连罪与非罪都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说这是赃款啊?按照法律程序,在没有得到人民法院有罪判决的情况下,涉嫌犯罪的人只能称为犯罪嫌疑人;所涉及的金额,只能称为涉嫌资金。这时候就把涉嫌资金称为赃款,说明你对法律规定的认知有问题。’这位刑警还算机警,慌忙向我道歉说:‘对不起老先生,是我说错话了,请您原谅!即然您精通法律,当然知道公民有配合执法人员进行调查案件的义务吧?现在我问您,那五万元涉嫌资金哪儿去了?’我说:‘是的,作为公民,我有接受执法人员询问的义务。不过,这笔资金涉及个人**,我有权保持沉默。’刑警有些急了,搓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哈哈哈,遇到你这头老狐狸,可真是让人头疼!他们没有对你用刑吧?”。
“那倒不至于!为了我一个老头子,他们是不会刑讯*供的。后来,刑警恳求我说:‘大爷,有什么**啊?您就说出来吧!’我见他一片至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问:‘举报我诈骗的人是不是王老板?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是什么**!’刑警道:‘不错,就是王老板!’我说:‘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们,这个**,其实就是王老板的**。我要当面问问他,如果王老板同意我把他的**说出来,也无不可。’刑警挠着头说:‘是这样啊?好,下次我把王老板带来!’就这样,结束了这一次的讯问。”。
“你骗了人家五万块钱,还敢与他对质啊?”。
“这有什么可怕的?三天后,刑警把王老板带来了,他一见我,指着鼻子就骂:‘好你个老混蛋!设套骗了额五万元,还敢说替额保留**。快说,把额的钱转移到哪里去了?’我静静地说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做善事首先要有善心。你后悔了是不是?’‘你连和尚都不是,假和尚还能做善事?额不后悔怎么能把你这老骗子抓住?佛主在哪儿?你这假和尚会认识佛主?’我说:‘是和尚不见得就做善事;不是和尚不见得就不明白佛主的旨意。行善在心,礼佛也是在心。你让我说出五万元的下落不难,但你以前所作的善行可也就随之消亡了。而且以后很难再得到佛主的庇佑,你可想好喽?’‘去你妈的狗屁佛主,额只要回额的五万元!’我问:‘你不后悔?’他说:‘额后悔个屁!’刑警说道:‘老先生,王老板已经明确表示,不需要你替他保留**了,你就把五万元的去向说出来吧!’我叹了口气,连说了几声:‘可惜,可惜!’就把汇款的地址说了出来。”。
“后来哪?”
“过了七天,公安局把我放了,王老板亲自开车来接我,给我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可是我坚决不出去。”
“妈呀,为什么啊?坐监坐上瘾了是不是?”。
“审问我的刑警来了,向我一个劲地鞠躬道歉,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说:‘按照法律办就是了!’”。
“放了你不就是按法律办事吗?你还要求什么?”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赔偿法》规定,公安机关办错了案,让我坐了十几天的监狱,是要给予赔偿的。刑警请示了领导,通过协商达成赔偿协议,赔偿我各项损失共计一万元。我得到赔偿后,才走出了监狱。”。
“呵呵,妈呀,你可真够黑的哈!骗了别人钱不说,还让公安局赔偿你赔偿你损失费。那个王老板的钱要回来了吗?”。
“哈哈,刑警给我说,他们去吕梁调查,发现这笔款用于了史小利换肾治疗,要不回来了。这笔款我是以王老板的名誉捐献的,当地的电视台和报社记者正要查找这位好心人。吕梁的公安机关把王老板捐款后后悔的事情捅了出去,吕梁政府就把准备表彰王老板的动意取消了。王老板鸡飞蛋打,狠狠地扇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差点把肠子都悔青了。哈哈这还要感谢塞里木湖,是她在吕梁*作的这一切!”。
“王老板还有脸去接你?”
“他是求我向佛主求情,愿继续与佛结缘,委托我替他多做善事,消除他的孽障。”。
“呵呵呵,这位王老板确实有趣的很啊!”。
“嗯,这也叫幡然醒悟、行善祈福吧!他问我做一项大功德需要多少钱?我说:‘说不准,或多或少!’他又问:‘眼前有没有功德可做?’我说:‘没有,需要等待!’他说:‘额先把钱给您,等有了功德就不用您来回跑了。需要多少?’我说:‘你去年支付给一些人闭口费吧?就按十个人的闭口费计算吧!’他大吃一惊说:‘哎呀,您真是活佛转世啊!额去年确实支付了十个人的闭口费!’我哪儿知道这些?只知道去年他的矿上出过事,猜测他们做煤老板的都有这项隐秘支出而已。我随口说了十个人,竟然歪打正着说准了!哈哈哈”。
“我看你这人确实有点邪乎!十个人的‘闭口费’是多少啊?”。
“你猜猜?”
“十万吧?”
“一百万!”
“哎呀,妈呀!这么多啊?他给你了吗?”
“给了!”
“你怎么花这些钱啊?”
“存在银行里,遇到需要救助的人就支出一些。支出后,让当地政府出具加盖公章的公函,邮寄到榆次市政府转交王老板。每一次的捐赠对象和数额都写得清清楚楚,不会有一分钱的出入。”。
“你们还做过什么善事?是不是听说有人遇到困难,你们就去帮助?”。
张智广叹了口气说:“唉,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数不胜数,怎么能帮得过来?也只有到处随缘,尽力而为了。在陕甘边区,我遇到一位退休干部,他的宏愿是想在有生之年,把秃山变成绿岭。荒山有了,可没有资金买树苗。我和他谈论了几天,觉得他的想法既现实,又能造福后代,就委托当地公证处,低息借给他三十万元,十年的合同期,到期本息两清。”。
“还要他还吗?”。
“善款来之不易,也不能一味的捐献。既能帮人渡过难关,又能扩大善款来源,应该是利用善款的最好办法。等他完成了心愿,满山的林木可是一大笔的财富!到那时让他还清借贷,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刘老太点了点头又问:“这么多年到处乱跑,就没遇到过危险?”。
“遇到的危险却也不少,但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最危险的一次是在内蒙古,一天晚上我在草原上独自宿营,夜间来了狼群,把我团团围在了火堆旁,差一点就尸骨无存了!”。
“啊,妈呀!你你是怎样获救的?”。
“草原一片广阔,十几里外都没有人家,谁能救我?自救呗!狼群怕火,围着我却不敢上前。我就趁着火堆没有熄灭的时间,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锹,在地上掘了一个圆圆的土井,口小肚大,整个身子缩在土井里,用铁锹与群狼对峙到天亮。草原上来了牧民,狼群就散了。也因为遇到了这件事,使我放弃了内蒙古的旅行。”。
刘老太血脉喷张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舒了口气道:“妈呀,如果是我,可就成了狼群的晚餐了!”。
严嫂端着海参汤走了进来,把碗放到床头橱上说道:“海参都切成丁了,趁热喝了吧?”。
刘老太犹豫着捧起碗,向下伸了伸头,皱起眉头停了下来。
张智广道:“如果味道不好,就加点蜂蜜吧!”。
刘老太点点头,严嫂往碗里加了一些蜂蜜,用调羹勺搅拌了一番。
刘老太不再犹豫,一口气把海参汤喝了下去。
严嫂难得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