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空城
熙川是一座空城，我们满心疑问不敢稍作停留就急忙回去通风报信。虽然牺牲了几个弟兄，但是好歹探清楚了敌情，不至于导致整个大军决策上发生失误。胖子觉得既然完成了任务，我们就是英雄，避免了几万大军进攻一座空城的尴尬。
团长接到我们的报告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师长通报去了，为了避免情报有误，还另外派出了一对人马前往熙川再打探。赵肖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去找米琪了，我看着胖子被子弹擦破的头皮，还在不停往外渗血，就拉着他往野战医院去。经过上次的事件，我和庞建军算是真的水火不容了，要是我自己负伤，打死也不会去看的。其实胖子和我一样，怎么也不想去看那个盛气凌人的庞建军。为了避免胖子伤情恶化，我就对他说五零年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如果有个小伤口不及时医治，很可能会感染破伤风，但是那时候根本没研制出来疫苗，所以一旦得了破伤风，就是死路一条。
胖子听了我的话，一定要拉着我作垫背的。上回的事情，我虽然觉得根本不是我的过错，而且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决斗，在西方国家，这种决斗是最为绅士的体现。但是总归我是打到了庞建军，无论如何也要向他道个歉，输了情战不能输人品。于是我就跟着胖子去了野战医院。
庞建军出诊去了，钱舒舒见到我跟胖子，也没说话。我给她示意了一下胖子的伤口，她这才明白我们来的原因，还是没有说话。这让我觉得太尴尬了，趁着她正在认真的给胖子清洗伤口，我忍不住想打破尴尬的僵局。
“最近还好吧，上回和庞建军的决斗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下手这么重。他没事吧？”我尽量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主动认怂承认错误。
“没事，他身体挺好的，你没被他打伤吧？”
“还好，我身体也挺好的，除了腰酸背痛腿抽筋，其余什么都挺好的。”
钱舒舒笑了，她的笑还是那么甜，之前的一切仿佛就没有发生过。
“行了吧，你俩，酸不酸呐，受伤的人是我，你俩在那里你伤没伤、伤没伤的让我情何以堪。”
我们都笑了，看着钱舒舒脸上的灿烂笑容，我觉得其实保持这种感觉最好了，要是再跟她走得近一点，还会不会有这种懵懂的感觉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英雄们回来了，”庞建军大概是出诊回来了，看见我和胖子在，就寒暄一下，“听说你们昨晚组成一个敢死队，夜探熙川，一个敌人都没遇见就牺牲了三个弟兄，你们战功卓著呢，为了全军探明了那个熙川是一座空城。”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了，真不想和他再产生矛盾，我便和气地说：“庞大夫，上回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过这次我们的任务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次你们可出了名了，不光我知道，全三十八军，全志愿军司令部都知道了。军长带着你们的战果去志司开会，结果被彭德怀老总骂得体无完肤啊。”
“怎么回事，梁军长怎么被骂了？”
“我是听说这次咱们志愿军第一次出击，其他各个部队或多或少都有所斩获，唯独咱们三十八军，为了围剿一个熙川的守军，本来拟定好的作战计划被一些谣言弄得一拖再拖。彭老总说什么狗屁黑人团，看咱们三十八军是被吓破了胆。”
我和胖子都呆住了，庞建军的身份导致了他的消息十分灵通，因此我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你们还组成什么敢死队，去一座空城，没抓到一个敌人反倒牺牲了三个战友，一时间都在志司传为‘佳话’了。”
“你他妈废什么话，看看我头上的伤口，这是美军王牌狙击手干的，我们虽然牺牲了三个战友，但是击毙了这个王牌狙击手，你知道培养一个这种人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金钱多少精力吗？”
“我是不知道，只知道十个人被一个人打得不敢抬头，一个军的人被一座空城吓得逡巡不前，只为了一个什么黑人团的传说。白白让原来守军的南韩七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我真想月兑下这个白大褂，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我被庞建军的话彻底惹毛了，但是看到钱舒舒几乎以祈求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是强压心中的怒气，带着胖子就回团部。毕竟这事情不是庞建军一个人看笑话，而是整个三十八军成为了人家的笑柄。要是他说得话是真的，我就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三十八军的光荣历史、三十八军的颜面难道就被我们这样丢尽了？
回到团里，团长沮丧的脸验证了庞建军说的话，从此我们在兄弟部队中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那天志愿军司令部召开军长大会总结首次出击的战果，彭老总肯定了所有兄弟部队的成绩，唯独到我们三十八军他脸色一变，当着所有军长的面就把梁军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什么常胜铁军，什么虎将，我看你梁大牙就是一员鼠将，老鼠的鼠。三十八军还是给我调回国去，继续开荒种地，别在外国给我们丢人现眼。”
听了这话谁不痛心，作为军人最为注重的就是部队的光荣传统和声望，这是我们足以用生命来捍卫的尊严。可是出师未捷，我们的尊严都丢尽了。许多士兵在听到团长训话的时候都泣不成声，我强忍住沮丧和沉痛，告诉我的兵：“我们还是三十八军，这次吃的的亏我们不能愿别人，只能怪自己太怂，我们被美国黑人团吓得尿了裤子，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
赵肖接过我的话：“你TM才怂呢，我们三十八军个个都是铁打的汉子，这次是情报不准确，下次让我们遇见美国鬼子，别说他一个团，就是一个师一个军，同志们我们怎么办？”
“杀！杀！杀！”战士们声嘶力竭的呐喊让我感觉到了心中的热血沸腾起来，下一次，我们为荣誉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