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已经破裂,再送上他的画像参赛,根本不适合.
他断的倒是干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坐在那儿看着窗外,她暗恨自己还是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过去。
发着呆,床头的电话发出响动,她走过去接起,那边传来梁君涵的声音,“小初,刚刚乐乐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好像很不适应那边的生活。”
展念初心里被撞了下,“可是也没办法,她的病需要在那边治疗,不是有带队老师在陪着她?”
“那位老师有急事,刚刚回国了,乐乐一个人在那边,她还太小,实在不让人放心。”梁君涵慨叹道,“她这几天发烧嗓子都说不出话,一直闹着要回来,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别再闹出其他的毛病来。瞳”
“那要怎么办?我再在去孤儿院联系个老师呢?”
“她哪里是要老师,她就是想回来——”梁君涵叹道,“我联系了些专科医生,他们说可以试试给乐乐治疗,或者,我们先接她回来,她的治疗是分阶段的不是吗,有需要我再带她过去。”
“那样可以吗?你哪里有时间可以经常折腾?馁”
“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我没空也可以让别的人带她去,她只要不一直住在那边就不会闹了。不过要和那边的医生商量过,我稍后和医生去谈。”
展念初知道他办事稳妥,点头,“好,乐乐在那边我也很不放心,如果可以,接回来自然好。”
说完这些,梁君涵发觉自己很久没有能和她这样平和的聊天了,笑笑,“乐乐真是小天使。”
展念初也叹,“她是个小可怜倒是真的。”
梁君涵安抚道,“一定有办法的,我尽快和医生沟通,你最好去安抚一下乐乐,她现在一直在闹。”
展念初担心乐乐,没多说就挂了电话打到国外去,那边隔了会儿才有人接起来,是位当地的护士,展念初法语不怎么灵光,正愁着,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个熟悉沉稳的声音。
“喂——”
听着慕景深的声音,展念初心里波动了下,语气竭力表示平静,“麻烦,帮我叫乐乐听电话。”
慕景深顿了下,声音淡淡的,“她刚打了针睡了。”
展念初听着他的那种语气,握紧了电话,“我想问一下,乐乐现在身体的情况怎么样,她在那边是需要每天治疗还是有周期的接受?”
慕景深听她这样问,明白的说,“她最好一直留在这边,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说了,这里能给她最好的条件。”
“可是她一直闹着要回来,她还那么小就背井离乡,整天哭闹身体又怎么会好?”
慕景深握着听筒,淡淡的说,“习惯了就好。”
展念初有些生气,“你永远都不会在乎别人的痛苦。”
慕景深转头看着躺在那儿还挂着泪痕的孩子,伸手给她擦了下眼角,“孩子就留在国外吧,我会安排好她。”
“没那个必要,她病好了,我养她。”
“邱家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不可能让她再离开——”
“所以你要我把这件事闹大吗?”展念初愤怒不已,“凭什么你们做了孽还不用受到谴责和惩罚,逍遥自在这么多年不出现,现在一张口就要抢走孩子!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慕景深抚了下额角,“你们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谁稀罕你的臭钱!”展念初恨不得吐几口脏话送给他,“乐乐我一定要带回来,你不送回来,我就报警,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别说傻话。”慕景深轻斥,“孩子不可能送回去。”
展念初气得牙痒痒,骂他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剩满心的酸涩,“慕景深,你就这样一点余地也不留,你想没想过我?”
那边的男人沉默下来,好久才说,“留在这边,对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她怒极反笑,“钻石黄金最好,你要不要吃它们穿它们用它们?你只会说最好,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更需要什么更渴望什么?”
慕景深揉了揉额头,“总是需要个适应期,习惯了,就没什么了。”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笑了笑,她道,“我老早就习惯了,所以我现在很冷静——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乐乐是我们的,是我表妹生的,她一定要回到妈妈身边来。”
“不可能。”
“走着瞧。”展念初狠狠的撂下这句话,“慕景深,别欺人太甚,这是我不能碰的底线。”
“等你不这么幼稚冲动了再跟我谈。”说完,那男人居然挂了电话。
展念初恨得牙根疼,转头看着那幅画,真的有种将它毁了泄愤的冲动。
那晚上两个人的不愉快本来以为只是一次阐明立场的交锋,她从没有想过会因此惹出什么是非,甚至就算两个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潜意识里,她对那个人还是有所信任的。可是不久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她彻底对慕景深死心绝望。
几天后的晨报上登出一则社会新闻,有个在逃多年的通缉犯落网,据他交代,他逃窜的几年奸婬掳掠坏事做尽,被抓后为了争取减刑他主动坦白了许多曾犯下的罪行,其中一条,是他在几年前的晚上尾随一名高中生对其施暴。那女学生是一名聋哑人,旁边还配了一副受害人的模拟剪影。
可是就算是黑色的图片,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出来端倪的,展念初正在上课的时候家里忽然打电话过来,妈妈焦急的问她看没看见腮腮,她反复追问妈妈才跟她说了报纸的事。
展念初听了之后感到阵阵发冷——报纸登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要逼死腮腮,她不相信这是偶然,倘若报纸只想追求话题性,不会配上一张那么明显的照片来指明受害者身份,这背后的目的太明显了,可是主谋又是谁,谁这么毒的想置人于死地……
边想着,展念初边抖着手给梁震东打电话,他认识风雷文化的主编,想处理这种事应该不是太难。梁震东那边正懒洋洋的趴在被窝里,一接电话听见展念初急得发抖的声音立刻坐起来,听她大概说了下情况,他立刻起来穿衣服,安慰道,“我马上打电话过去叫人处理——你站在原地别动了,我过去接你,先找到腮腮再说。”.
展念初边搓着发冷的手边站在校门口等待,她脑袋里很乱,会这样伤害腮腮那个可怜孩子的,除了和她有纠葛的慕景深那一方还有谁……可是她不相信慕景深会做出这种事,或者只是不愿意相信他可以自私残忍到这种程度……如果真的是他,如果腮腮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这辈子她都没法原谅那些人。
梁震东很快就赶到了,展念初匆匆上车,梁震东边开车边飞快的说,“我跟程先生通过电话,他说叫人去处理报纸的事情,可是你也知道,报纸已经发行了——只能尽量减小扩散范围,他也会帮忙找出这背后是谁在指使。”
展念初攥着手指尖,慌张的问,“震东,腮腮的电话关机了,打到她学校,同事说她哭着跑出去的……会不会出什么事,腮腮会不会想不开?”
梁震东递给她一瓶水,拍拍她,“无论如何你先不要慌,想想她可能去的地方,我们一处一处的找。”
展念初抱着自己的头,里面乱哄哄直轰响,她想了几个地方,却觉得大海捞针一样,车子再快也跑不过时间,腮腮跑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梁震东征询她的意见,“小初,我觉得这时候应该报警,我们几个人找力量肯定不够,如果报警让各处的巡警帮忙留意几率就会大很多。”
展念初想了想,这种时候还顾虑什么面子了,找人最重要。听梁震东有条理的跟警方交涉,她怔怔的看着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恍惚的不知道心里那股酸涩的暖意代表着什么——可她只知道,有他在,她感到安全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