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引领到病房门外,来接她的是那天在花园里的其中一位,对方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好,语气有些生硬的说,“连先生已经醒了,你去了最好别惹他生气,他再受点什么刺激神仙也救不回来。”.
展念初透过门玻璃往里看,连怀松靠在枕头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如果不是你破坏了我们的规矩,那叛徒哪来的机会恩将仇报,连先生也不会遇到这种事——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展念初低着头握着门把手,拧开走进去。
连怀松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她就露出一抹笑,“你回来了?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展念初走到他旁边倒了杯水,递给他,他连连点头喝了,一杯水而已,却被他珍视的好像是什么稀罕物。
看着他放在腿上的照片,那是一幅很多年前的旧照,上面的男女青涩又年轻,相互依偎十分甜蜜。
心里一阵恍惚,展念初低声问,“她……她的子弹取出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连怀松摇摇头,一叹,“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我耽误了她一辈子,又让她替我挨了那一下……不过我也快了,过不久就可以下去陪她……砍”
急忙伸手按住他,展念初摇头,“你别这样说!”
连怀松看她眼底带着泪,伸手把她搂住,她没有生气,而是轻轻靠在自己肩头。他高兴又觉得酸楚,哽咽,“小初,不管我和你妈身在何处,对你的牵挂永远不会变……”
她听的更难过,“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
“别瞎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今天石容不出现,明天也会有别人来害我,这就是我的生活。”低头看着那幅照片,连怀松说,“可惜,我们一家人也没有合照过……我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败了。”
吸吸鼻子,她从背包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张大头贴,打开他的相框,把自己黏上去,抿抿嘴角,“这样就可以了……”
连怀松苦笑,模模她的发丝,“小初,回到我身边吧……你妈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我们一家团聚。玩”
看着照片,展念初愈发感到难过和后悔……如果自己早点觉醒,何至于酿成祸端……
在病房里坐了会儿,展念初提出想去看看庄心岚,连怀松怕她受刺激不肯,她再三请求他才答应,叫了个手下陪她一起去。
一路下楼,陪她去的年轻人很会安慰人,她心不在焉的听,也大概了解了这个人的身份——他叫吴铎,是连怀松手下最得力的人,据说待他跟亲儿子没两样,看样子连怀松已经打算把位子传给他了。
对帮派的事情不感兴趣,一路去到庄心岚停着的冷房,白布揭开的时候展念初一下子情绪崩溃——
她捂着发酸的鼻子,恶声恶气的说,“你起来!别装了!”
吴铎和在场的人都来安慰她,展念初不相信似的,边掉泪边说,“你不是想让我回来吗!我回来了你就别再说谎了!我真的生气了!”
工作人员见多了家属这样的反应,示意吴铎带她走,边推着尸体放回去。
看着冷雾飘散,展念初生气的过去制止,揪着人怒斥,“你这样她会冷的!你打开,我要带她回家!”
看她的情绪失控,吴铎和人把她架了出去,她边嘶喊边挣扎,没一会儿就虚月兑的哭昏过去。扛着她去病房,吴铎身边的人直报怨,“老大是什么意思?都没多少日子了又弄这女人回来,现在都传,说老大有心要把位置传给这丫头。”
将她放在床上,吴铎揉揉肩膀,一嗤,“开玩笑——别说她什么都不懂,就算是懂,谁会服她?你几时听说过有女人当家的?”
“她是女人,可是她可以找男人啊。大哥对她好的没法没天,这次放石容,就是听了她的话。”
吴铎俯身看着她,白白的皮肤很是干净,样貌倒也不错,伸手模模她的脸,他低嗤,“想找男人还不容易——搞定这种天真愚蠢的女人,简直毫无难度。”
旁边人听了,和他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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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连怀松身体好了些就出院了,庄心岚的葬礼很简单,因为联系不上庄心碧,所以只有展念初和连怀松两个人。
一人一束花,两人站在那里静默许久。墓地旁边也已经立好了碑,连怀松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后事。
看着两块碑并排,展念初心里十分压抑——离开的时候,她俯身抚模了下庄心岚的照片,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妈,照片上的女人似乎笑的更加明艳,想起这被自己挥霍掉的短暂相聚,她内心愧疚不已。
下山的时候她扶着连怀松,身后远远的跟着一堆保镖和手下,那阵势跟电影里一样。
连怀松拍拍她的手,“小初,你是学画的是吗?你想不想开个工作室或者画廊什么,爸爸想为你做点什么。”
她摇摇头,“不用,我短期内不想再画画了。”
连怀松想了想,“那你有兴趣做生意吗?我手里也有干干净净的公司,给你做怎么样?”
“我哪会啊——我想先休息一阵,以后想当个老师,教小朋友画画。”
两个人停在观景台俯瞰连绵的景色,连怀松一叹,“可惜你不是个男孩,我手里的家业只能交给外人……”
她抿唇笑笑。
“或者,你找个男朋友替我管也好……”
“你又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停止这个话题,不远处,一道锐利的目光始终落在他们身上。
今天是三八节啊,各位女同胞节日好~稍后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