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在长椅上坐着,慕景深也不说话,沈蜜心摊开手,将从他那儿强要来的戒指递过去,“时尚杂志上写的,今年才出的主打款,不会是要给我的,对吗?”.
慕景深看了眼戒指,淡淡的说,“有那么一次,冲动就去买了,可她走了。”
他的坦然反而更让人觉得他是在乎的,沈蜜心强自笑了笑,“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你不会是在顾虑我吧?”
慕景深低头笑笑,不回答。
“对不起……”好一会儿,沈蜜心低低的说,“你心里一定还在怪我自作主张,阿景,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仍然会做同样的决定。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也不能忍受你受一点委屈和苦楚。砍”
慕景深仰着头看天空,喃喃,“如果……”
沈蜜心看着他,“监狱里很脏很乱,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害怕,可是当时很勇敢,因为想到在吃这些苦的不是你,我就很欣慰。”
慕景深合上眼睛,眉头蹙起,“别说了。玩”
沈蜜心仰头将泪水收回去,笑道,“阿景,你心里一定在想,‘这女人真卑鄙,没人要她去顶罪,她非要去,无非是想博得愧疚和同情。’”
“叫你别说了。”慕景深起身,有些生气。
“可是阿景,就算是被你讨厌,我也不后悔这样做,就算很卑鄙,可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慕景深停在那里,背对她,“别再做傻事,命是父母给的,为任何人都不值得作践自己。”
“为了你就值得。”她执拗的说。
将手放在裤袋里,摆弄着里面的筹码,他看着前方,“蜜心,我不介意照顾你一辈子,或者到你不需要我为止,不过,我给不了你更多的,譬如婚姻和爱情,我想这样一个人一辈子。”
“胡说!”沈蜜心很激动,“哪里有人一辈子不结婚,你是忘不了别的女人,还是你还没走出雷至诚的阴影?那个人是个老混蛋,他死了才是上天有眼!你干嘛为了他内疚!”
“够了!”慕景深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满月复怒火在触到她脸上的怨愤之后压抑下来,只是说,“不要对死者不敬——”
“如果雷至诚不是因为假画的出现才死的,你还会这样吗?假如他的死跟你毫无关系,你还想不想去追求幸福,还想不想一个人过一辈子?”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事实就是,他提拔过我,对我有恩,我却让他死不瞑目。”慕景深握着拳头。
“你干嘛要这样想,那个老混蛋偷过你的创意你忘了吗?还有他那个该死的儿子,那么恶心!父子俩都是流氓!”
看了她一眼,慕景深失去耐心,“你好好养身体吧,我过几天要回国处理点公务,之后可能不会再回这里来,你以后想去哪里发展,或者想做什么都可以,有什么需要,打给我秘书,号码我留给你。”
“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慕景深低头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在嘴边,“大概还去寺庙里住一阵子,那里安静的生活我很怀念。”
“你刚刚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慕景深!”
他淡淡笑笑,“在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可是现在,你需要的只是医生——还有,蜜心,别放弃你的才华,重新开始,你可以的。”
看着他走,她虽然习惯了这样的拒绝,可是没想到自己在付出这么多之后仍然得到这样的结果。
擦擦眼睛,她大声的说,“我要跟你一起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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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会议终于散场,门口豪车如云,场面丝毫不逊于任何大公司。
在门口等的着急,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展念初才看见一派核心人物走出来。梁震东和白猛几个长辈在一起说笑,还握手寒暄,看得她一头雾水。
远远对上白烈的视线,对方朝她笑了笑,虽然不是很明确是什么意思,可是那种笑容是带了善意和肯定的。
她心想是不是真的给梁震东搞定了,可是又不太可能这么容易,正想着,长辈们就走过来,白猛拍拍展念初的肩膀,赞许道,“好福气啊大侄女,你老爸没托付错人——这小子是好样的。”
梁震东得意的耙了耙头发,嚣张的不像样子。
因为心里的石头落地,所以两个人就去吃大餐庆祝。
格调优雅的餐厅里,展念初畅快的举杯,“震东,谢谢你,现在我跟我爸都再也没有遗憾了。”
“小意思,我说了,办不成就不混了。”梁震东得意一笑,和她碰杯,“我也为自己能替你达成心愿感到骄傲。”
放下酒杯,他看着对面脸色发红的女人,“现在要重新做工程,有他们来盯着,你可以轻松下来了,打算去哪儿?”
展念初拿出手机,找出地图,闭着眼在屏幕上随意一点,出来个定位,举给他看。
“嗬,够远的,要是指到了南极你可怎么办。”
“多带几件棉衣,照样去。”
梁震东看她状态还不错,放了心,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慢慢摘下来,笑着,“既然都办妥了,那就让我恢复单身吧——让别的女孩看见,该心碎了。”
看着他摘下戒指放在桌上,展念初也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想摘下来,可是又戴了回去,“等爸爸过了百天我再拿掉吧……我不忍心在他能看见的地方骗他。”
梁震东想想,也把戒指拿回来,却只是放在口袋里收好,“那我也收着吧,伯父把我当亲儿子一样,我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些了。”
展念初点点头,“震东,你叫人帮你买了机票吗?明天就走?”
“是啊,在外面这么久,老不回家,我家里人也怪担心。”梁震东耸耸肩,“看看伯父,想想自己,觉得只有家人才最应该被善待,我过去太混蛋了,有时候过年都不给家里打电话。”
“难得你这么有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