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出来,展念初被梁震东紧紧牵着,她抬头看了眼他,他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他在生气,从昨晚她往前迈了一步开始,他心里就一直不痛快.
她靠着他手臂,低声说,“震东,果篮请叶小姐转交一下吧……真没必要见面。砍”
梁震东置若罔闻,走到病房门口,看了眼叶蓉萱,“帮忙传达一下,我和小初明天就要回美国去,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了。既然师徒一场,他也帮过小初很多,我对他表示感谢。果篮帮忙交给他,他想不想见都没关系,祝他早日康复。”
叶蓉萱接过果篮,点点头转头进屋。
展念初抬头看着一旁的男人,他侧头淡淡抚模了下她的发丝,“昨晚因为太忙,没有让你们见面,今天就告个别吧,他是你老师不是。”
她低着头,弱声恳求,“震东,真的不需要……”
梁震东拍拍她的头,搂着她肩膀站在那儿不动。
病房里,慕景深正躺在那儿休息,看着叶蓉萱抱着个大果篮进来,沈蜜心问道,“谁送的?玩”
叶蓉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睡着,就说,“展小姐来了……”
沈蜜心站起来,“我去看看她想干什么。”
手臂突地被捉住,她回头看着慕景深,讶异不已,“阿景?”
慢慢的松开她,慕景深看着叶蓉萱,“她自己来的?”
叶蓉萱摇头,“她和她先生。”
“那女人想炫耀什么?”沈蜜心冷嗤,“我去赶她走。”
“应该不是炫耀的。”叶蓉萱微叹,“她说明天就跟先生去美国定居了。”
慕景深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几个小创口,淡淡说,“请他们进来吧——你们先出去。”
沈蜜心还想说什么,他淡淡的看过去,重复,“出去。”
她有些生气,转头出了病房。开门的时候看见展念初和梁震东站在那儿,她语气有些坏,“看他还剩一口气就不甘心是吗!”
“想吵架找我,她没空。”梁震东冷眼瞥着沈蜜心,伸手开了门,朝展念初示意,“你先进去。”
展念初回头看着他,他淡淡扬头,“你跟他聊吧,我去打电话。”
说着关了门,沈蜜心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是太相信她了,还是别有用心?让他们单独说话,你不怕旧情复燃?”
梁震东笑笑,掏出手机,“能旧情复燃早就燃了,她怎么会跟我结婚——给她个机会说清楚而已,拖着她反而放不下。”
看着他走开,沈蜜心皱起眉头。
病房里。
展念初拘谨的走进去,看着慕景深歪在枕头上,电视里正放着演唱会,他的视线似乎是落在那里的。
绞着双手,她停在床头看着他,他的脸色很惨淡,嘴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手背上还粘着打完吊针的白色胶布。
他的病服袖子挽起了一截,手腕和手掌上都有细小的擦痕,还有他的脸上,额头也破了,嘴唇也破了,被子下的身体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伤。
心里很难受,她觉得眼睛发胀。
“明天要走了?”将手臂放回被子里,慕景深淡淡抬头看她。
展念初过了会儿点了点头,“你的伤严重吗?”
慕景深没回答,靠在那儿看着她,长发散开来,可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还是依稀能看见那枚鲜艳的红痕。
他的眼神紧了紧,被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展念初看他脸色发青,回头去倒水,递过去杯子的同时拿走他旁边的咖啡,“喝水吧,喝咖啡会休息不好。”
没有动,他的眼神生了根一样的落在她脖子上,其实又有什么想不到的,她昨晚新婚,就算不是昨晚,从她决定离开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属于别人了……
他想的很清楚,可是却一下子觉得心口窒闷疼的厉害,低头用力按着太阳穴,他夺过她手里的水杯大口喝了一大半,坐在那儿急促的喘息,水没有浇熄他的躁动,脑子里仍旧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湿漉漉的眼睛,她柔美的身段,她柔软的手指,她乖巧的喘息……
她在别人身下,也是那样极致的绽放吗……
越想越觉得煎熬,他紧紧握着杯子,手指头都跟着泛白,低下头缓缓闭了下眼睛,他沙哑的道,“他能给你想要的幸福?你现在过的满意吗?”
她扭着指头上的戒指,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对我很好。”
他低头,勾了下嘴角,“那么恭喜。”
她无端的感到一阵失望,但其实也并没有期待过什么,只说,“谢谢……昨晚的事,抱歉,是我们怠慢了你……”
他低着头,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静静的站了会儿,沉默让人想逃,她退了退,露出勉强的笑,“那么……你保重。打扰了。”
她走了几步,他才突然抬头,“你参赛获奖的作品,要的话,我想法拿出来给你。”
她停在那里,想起那幅以他为原型的画,一阵感慨,摇头,“捐了吧,没人要就毁掉,我不要了。”
“去美国还会继续上学吗?”
她握着门把手,低着头,“也许吧……”
“有想去的学校吗,差不多的学校我都可以说上话。”他在故意寻找话题拖延时间一样,不等她回答,他就又说,“想深造的话,最好的学校在法国。”
她沉口气打断,“我也不知道以后的安排,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再说不出话,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她侧了下头,不算短暂的时间里他仍然沉默,她闭了闭眼,再没有回头的开门出去。
白天还有更~小初会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