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慕景深在门口敲敲玻璃,“浴袍——”.
展念初不理他,趴在床上研究要怎么逃走,那男人又叫了两声,她仍旧当他透明,果然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摆弄着摔坏的玩偶,她想了想,回头看了看,一看见那没穿衣服走出来的男人,顿时吓得别过脸,咬牙,“穿上衣服!”
慕景深边擦头发边打呵欠,“没有浴袍,只好这样——我累了,想休息了。刻”
展念初气得坐起来,别着脸往门口走,恨恨的,“你以为是来度假吗!还要人伺候!”
坐在那儿,慕景深看着她,展念初走出门去,不多时就拿了浴袍回来,关上门,恨恨的朝他丢过去,“快穿上!”
别过脸呆了会儿,听见慕景深靠在枕头上,长长的舒口气,“过来坐,聊几句。”
展念初迅速的瞥了他一眼,见他穿好浴袍了,才转身坐在床边,瞪他,“说什么?”
“在美国的生活的怎么样?在那边的上课还习惯吗?”
展念初瞥他,“还好——你来之前,有没有见过震东?他找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我妈还在医院里,他知不知道实情?噱”
慕景深眉头淡淡蹙起,忍着回答她,“他找不到你,跑来跟我要人——我说会把你平安接回去。”
叹口气,她坐在那儿低着头,“你不该来的……”
“我怎么可能不来。”慕景深靠在那儿,看着她,“不用想了,我来处理,睡起来明天回家。”
“你有办法?那为什么现在不处理?”
慕景深淡淡挑眉,靠在那儿修理小玩偶,“因为现在我不想。”
她憋了一肚子气,转头走到沙发上往那儿一坐。
看她抱着膝盖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慕景深低低咳嗽两声,“睡沙发吗?”
背对着他,她愤愤的不想说话。
慕景深笑笑,下地走到她旁边,俯身,手指上挂着那个修好了的哆啦a梦玩偶,“等回去之后粘一下就没问题了。”
她背过去不理他,慕景深又把玩偶往下拿了拿,碰了下她的脸,“不要了?”
展念初捂了下脸,恼愤的坐起来,瞪着他,“你想怎么样?我现在是梁震东的妻子,请你放尊重点可不可以!”
“没注册,不合法。”
“等时机成熟我们就会注册,而且就算没有手续我们的感情也是不容许别人干预的——请不要靠的这么近!走开!”
慕景深坐在沙发边上,摆弄着玩偶,“套话就不要说了,我想跟你谈谈心里话。”
“抱歉,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可说的。”
慕景深沉口气,但是并没有多少沮丧,很认真的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让你感受到安全感,我不找借口为自己开月兑,我只想问你一句,从现在开始再没有阻碍,我会改掉所有的不好,一心一意待你,你诚实的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埋在膝盖里,展念初低着头,“你也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吧?农夫好心的对待蛇,可是那条蛇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如果你是那个农夫,有一天那条蛇再回来,他还会把它放在怀里揣着吗?”
对这个比喻感到无奈,慕景深苦笑,“我是蛇吗?看到你受伤,我不会比你少痛苦。”
“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在你的所有亲戚面前,连想也不想就承认了乐乐是你的孩子,我在你心里,连让你犹豫一秒钟的地位也没有,抱歉,我不想重走旧路,也不想再让自己受伤。”
看她歪在那儿发呆,慕景深低了低头,“不相信我了吗?”
“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我自己——我可能没有那种能力让你觉得爱情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他坐在旁边,两个人静默的相对着,过了会儿,他说,“你去睡床吧,我睡这儿。”
夜里,外面一片寂静。屋子里的灯没有关,展念初躺在床上发呆,他说明天就有办法,到底是什么,除了画出《残颜》,白烈怎么可能肯罢手……还有震东,他现在是不是急疯了,自己怎么总在给他制造痛苦……
沙发上,慕景深枕着手臂躺在那儿,看着她就在不远处,不用怕一动就会醒来,醒来就会不见,这种感觉很踏实很安心,虽然这踏实十分短暂。
“金鼎奖的作品,这几天会集中拍卖,你要不要去?”
展念初蜷缩在那儿,“不了,我不会再出席什么活动了,展念初这个名字,不会在出现。”
慕景深不以为然,“愚蠢。”
她不想再理他,裹起被子睡觉,明天不管有没有办法能说服白烈,她一定要回去,不然妈妈身体那么不好,出了事她真的万死不辞。
后半夜总算是睡着了,慕景深却难以合眼,靠在沙发那儿坐了会儿,看看她似乎是睡着了,才起身走过去,坐在旁边看着她,眼神近乎贪婪。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真的期盼这样的时间再长一点,自由了,她马上就会离开。他不是蛇,他是蜜蜂,蛰伤她,他的心脏也会被硬生生撕裂死去。
指头拨开她的发丝,他静静的看着她,很想就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