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色醉人,听说今天是难得的吉利日子,月圆人团圆——
停在四下无人的小花园里,展惜情冷眼看着身后的女人,不耐烦地说,“有话在这儿说,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闻言,展念初收起怔忪,小花园里寂静一片,她和穿了高跟鞋的展惜情相对而立,倒是矮了不止一大截。她却无所畏惧,面色平波,“那就明说——爸是不是把官山的庄园送给你妈了?”
展惜情嗤之以鼻,“好笑!我妈现在是爸爸的合法妻子,他送给她什么不可以?轮得到你来质问?!”
展念初眸子一凛,“那是我外公留给我妈的庄园!你们有什么资格支配!”
“一栋破房子,我妈还未必稀罕——不过既然你说很重要,我决定将它拆了做猪场。”看着她脸色发白,展惜情抱臂冷笑,鄙夷道,“你们庄家的东西,脏得只配给畜生住——”
展念初冷眼看着她,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穿透。展惜情往后退了半步,瞪回去,“看什么看?你好意思站在这里大呼小叫?不知道你妈是跟哪个老流氓生的你,孽种一个,还好意思叫一声‘爸’!我要是你,早就跟你那个不知羞耻的妈一起跳江了!”
肩头压抑地颤抖起来,展念初脸色紧绷冰冷。和平谈判无望,她重重咬了咬牙,回手翻起肩头的包。展惜情看着她那样,心头有些不安,看到她掏出一把锃亮锋利的弹簧刀,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展念初把刀举起来,面色死寂却透出彻骨寒冷,冷声道,“我妈得知展裕丰把官山府邸送人,晕倒进了手术室,我要拿着房契回去交给她,不然今天,大家一起死。”
“你疯了!把刀拿开!”展惜情吓得花容失色。
“我要房契。”展念初平静地重申。
对峙间,纷沓的脚步急促靠近,人群中传来一声呵斥,“展念初,把刀放下!”
看到父母过来,展惜情立刻吓得哭起来,“爸妈,快救我!展念初她疯了!”
“把刀放下!反了你了!”展裕丰再度怒喝。
看着盛装华服的夫妇,新娘的旗袍和新郎的胸花都红得有些刺眼。展念初慢慢把刀放下,想到妈妈在手术室的凄凉,心里有几分难过,低低说,“爸……我妈听说你把官山府邸送人,昏倒进了手术室,那是外公给她的嫁妆,我想替她拿回去。”
展裕丰眉头蹙起来,狠狠看着她,“你是来捣乱的!你成心不想让我好过!我结个婚你也要来闹事!”
展念初摇摇头,“我没有闹事,医生说我妈心脏病很严重,她根本受不了刺激。我没有要你的金山银山,只是一栋房子,你们家那么有钱!”
“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爸爸的女儿,轮不到你来讨债!”展惜情怒道,看着旁边的保安,“你们是死人吗!这里有歹徒闯进来,还不把她赶出去!”
保安连忙围上来,展念初有些焦急,低下头哀求着,“展先生求求你,把它还给我妈吧!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就当是念在夫妻一场,那府邸对你们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的……”
展裕丰见她楚楚可怜的,神色有几分复杂。旁边的温静娴走上来,抚抚丈夫的胸口,柔声道,“裕丰,算了,官山的府邸我要来也是空着,还给心碧吧,她一个人带着女儿,怪不容易的。”
“就你善心。”展裕丰拍拍妻子的手背,叹道,“有的人,你可怜她,可她却以为是理所应当——吃着,拿着,用着,享受着,现在还要来讨债!”
一直忍气吞声的展念初气不过,看着那对虚伪的夫妻,冷笑一声,“展先生,您是不是忘了——当初不是这吃着拿着用着还讨债的母女俩,你是哪来的钱做生意?我妈的嫁妆、连我外公的棺材本都给了你!不然你哪有大房子住,哪有豪车开,哪有钱在外面养小老婆还生出个比我还大的女儿!谁欠谁,你想清楚!”
展裕丰脸色一白,气得直发抖,指着她,“不气死我你难受是不是?把她赶出去!以后谁敢放她进来,马上给我滚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