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飞机回国后,展念初大病了一个星期,发烧呕吐,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
妈妈看她心情不好郁郁寡欢的,虽然没多问什么,不过一直悉心照料体贴安慰,她提起精神应了,可是心情仍然控制不了的被阴霾笼罩。
慕景深的话很明白了,他的旧情人出现了,就不要她了,分手了……虽然也没真的在一起过,可是那种突然被踢掉的感觉很不好受,无关没有达成的目的,无关面子自尊心,好像刚开始模清楚了一道题的算法,突然就有人收走试卷告诉她考试结束一样,那种抓心挠肝的懊恼,一言难尽。
糟心的事情从来不会单独来,周末这天,妈妈给她炖了滋补的汤,她正抱着碗喝着,庄心碧忽然抚模她的脸,说,“女儿,你还记得有一次妈妈跟你说的,唐阿姨的那个外交官侄子吗?”
展念初咳嗽了两声,擦擦嘴别过身,“妈,都多久的事情了,不要翻旧账吧……我还病着呢。累”
庄心碧蹙眉看她,“你就是这副消极的态度才会错过人家那么好的小伙子——我告诉你,你唐阿姨事后跟我说了,人小伙子特别相中你,只不过之后他突然有事情出了国所以才没有及时和你联系,后来她还问过我,有没有机会,因为那小伙子不止一次的提起你。”
展念初头大不已,“妈,你也相信人家的客套话,临时出国又不是全世界的通讯都断了,到哪里都可以说一声啊,那么久没联系,肯定是碍于朋友的面子才不说太直白的。”
“你这孩子不懂他们的工作性质,怎么可以随便跟人家说,我去哪哪执行任务——是要保密的傻女儿。檬”
展念初吐着热气,庄心碧从旁拿出一套连衣裙,女敕绿的颜色十分惹眼,“哪,我和你唐阿姨又商量了一下,既然你们孩子有缘,就再见一见,妈对那孩子特别看好。”
“妈你看我现在,面黄肌瘦的!”
“谈个恋爱就红润了!”
展念初欲哭无泪,每个妈妈渴望女儿早日嫁出去的心情是如此的相似。她坐在那儿叹气,一时间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混乱和迷茫。妈妈说她应该要出去见见朋友,她其实也想和正常的人进行正常的来往,不如就试试看吧。
早春的天气欲暖还寒,连衣裙穿上身,白色的女圭女圭领十分显女敕,用缎带蝴蝶结绑好头发,她结结实实的装女敕了一把。
外交官这次来到她家楼下接人,展念初觉得这个人实在有毅力,第一次她打扮的十分狂浪,他竟然还能对她有意思……要是这次他表现不错,就交换个电话吧,她想,以自己的情况,跟他在一起其实是高攀的。
外交官看着她下楼来,眼睛一亮,笑着迎上来,“展小姐,你今天打扮得真可爱。”
她腼腆一笑,刚想夸对方也很帅,不远处忽然传来某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初啊,你终于出现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跟我别扭下去吗?孩子你不管了?她病成那样,你不要去看看吗?”
她和外交官一起身躯一震,瞪过去,就见梁震东抱着手臂没甚好意图的看着自己,她气得咬牙,“你不要乱说话!我这有事!走开!”
“你又用这一招气我,都多少次了,初,孩子是无辜的,她一直等你过去看她,走吧,我们一起——”
展念初气绿了脸,侧头看了看外交官,他的脸更是菜色浓重——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遇到的这叫什么事儿……亏他没有跳脚破口大骂,修养真好……
被梁震东拽走,展念初用指甲抓他,咬牙,“梁震东,叫你放手听见没有!你无不无聊!”
将她塞进车里,梁震东回头看了眼傻愣愣的外交官,“先生,小初我带走了,给你添麻烦了,改天我们两口子请你吃饭!”
车子开走,展念初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外交官,气得拿包砸梁震东,“你混蛋!我招惹你们梁家人了是吗?我相个亲你也要搞破坏!你那样说,我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揉揉脑袋,梁震东将车子靠边停下,侧头看着她,“就不打算原谅我了是吗——”
展念初别过脸,“我不是已经把画给了你们——震东,我是有点生气,但你有你的立场。”
听着她的‘理解’,梁震东想开口,但是看到她眼底的淡漠,他收起情绪,重新开动车子,“尚可可在医院里,她想见你——那孩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估计是最后一次了。”
展念初听了有些难受,她并不想面对这种情景,可是又无法说出抗拒的话。
在路上买了花和补品,两个人一起上楼。到了病房门口,展念初看着那消瘦干瘦的小女孩坐在床上涂涂抹抹,心酸不已,梁震东搂着她的肩膀,“不要哭,她比你想得坚强许多。”
看到他们进了病房,尚可可放下画板,笑起来,“小初姐,看看,这是我模仿的你的画!像不像!”
展念初忍住酸涩,拿过来她的画,稚女敕的线条充满了一个小女孩对世界的美好幻想,她模模对方的脑瓜,“可可,画的真好。”
尚可可笑得骄傲,爬起来去搂住梁震东的脖子,撒娇,“哥哥,带我去摘花。”
梁震东将小女孩放在自己肩上,拍拍坐在那儿兀自难过的展念初,他扛着小孩往墙壁走去,病房很巨大,整面墙都被画成了茂密的树,上面贴着许多用彩纸折成的小花,做的十分精致漂亮。
“没想到你还肯来看我女儿。”
她正给可可削水果,听见尚先生的声音,抬头淡淡说,“孩子没必要为大人的过错买单。”
尚先生欣慰笑了笑,“那幅画的处理方式,我承认我有失偏颇,当时只是想帮朋友做个顺水人情,我女儿病重,那画写谁的名字有什么分别——后来可可知道还和我发脾气,她说,我爱我的女儿,却忽略别人女儿的感受,是个坏爸爸。”
展念初看着骑在梁震东脖子上伸手摘高处纸花的小丫头,心里覆盖上一层温暖。尚先生看着那一幕,慨叹,“那时候陈会长想要画,而展裕丰的体面又要顾虑到,所以我就直接跟梁振东说,不改名就叫人封杀你,他跟我大吵一架,还骂我是个混账。然后他把我这单大生意转给别人了,就为了你。”.
展念初惊诧了下,尚先生继续说,“今天郑重向你道歉,是我太草率对待别人的心血了。我希望你不要计较,多来看看我女儿,她可能……”
大男人说得有些哽咽,“她喜欢你和梁家老二,孩子是最简单的——还有,这个是我认识的一个专门发掘新人的画家经纪人,他眼光很独到,他夸过你,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去联系他,他如果肯捧你,你就绝对能红起来。”
接过名片,展念初看了看,收起来,“谢谢。我会时常来看可可,画的事,过去了。”
尚先生点点头,看着女儿甜美的笑容,好久也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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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展念初心情很压抑,梁震东搂着她肩膀,将手伸过去,“哪,咬吧,别咬残废了就行。”
展念初看着那只臭爪子,抓过来狠狠咬住。
嗷嗷叫了两声,她一松嘴,他手上立刻多了深深的牙印,他咧嘴,“真下口啊……”
展念初掏出手帕丢给他,“为什么放弃尚先生这个大单子?不是说,靠他打响公司头炮吗?”
梁震东盯着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有子弹往哪儿放枪都会打响——对不起小初,我没有替你保住那幅画的署名。”
“算了。”她看着眼前的傻家伙,心里为自己的武断感到愧疚,拍拍他,“下次再有好机会还要介绍给我,不过前提是,你要做得了主。”
梁震东搂住她肩头,保证,“这个你放心,再出这种事我就以死谢罪——”
她笑,梁震东看看她消瘦下来的脸颊,忽然问,“初,你和我大哥还有联系吗?”
“没有。”
“……前几天展惜情和我大哥吵架,她说你们有联系。”
“她捕风捉影的。”展念初看看时间,话锋一转瞪他一眼,“看吧,搞砸了约会,回去我妈准会骂我!跟你没完!”
梁震东看着她,心里一阵暗涌——她就那样轻描淡写的否认,可那天,他明明亲眼看见她跟大哥在公司楼下拥吻。
心情有些苦涩,他没有再问,过去楼过她一起上了车。
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