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展念初带着自己所有的画作去找了雷耐.
虽然陈英的工作室是最稳妥的地方,可是一来那边有慕景深的背景,难免不会见面造成尴尬,二来也很现实,陈英的工作室抽走的佣金确实很高。
雷耐接到她的电话很热心,立刻就给了她经纪人的电话,她跟对方沟通了会儿,对条件真的感到满意,着急用钱,所以只好势利一点了。
到了对方的公司,她将几幅作品交给了一位姓刘的经济,对方也是赞赏连连叫她放心,展念初特地说自己急用钱,价钱不差太多就出手,对方也是说没问题,一定会办好。
听他们这样说,展念初内心喜忧参半——对方的态度是很好没错,可是话说的太绝对又让人觉得不太稳妥,期望太高,很可能落空的越重累。
果然,她把画交过去好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只拿去一幅久久没消息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她把所有该卖的不该卖的都拿去了,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回音。
等的急了,她下课后就直接搭车过去,一进去,刘经济亲自接待,先是跟她说了这阵子的市场不景气,然后跟她说了几幅作品有人问津,但是给的价钱很低很低,展念初听了对方的报价,果然低的离谱,卖了也是杯水车薪的。
有些沮丧的坐在公司里喝热水,刘经济拿了些钱给她,说是给她预支的报酬,她虽然急用,可怎么好意思拿,推月兑了一番,对方也就不再勉强檬。
和刘经济谈了会儿,展念初就准备走了,刘经济忽然叫住她,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的说,“展小姐,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有事谈。”
展念初看他的神色不似平常,想了想,还是跟上去,一起进了办公室,刘经济把百叶窗合上,转头看着她,“展小姐,坐这儿。”
展念初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刘先生,我只卖画……”
刘经济摇头笑笑,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文件夹,“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你是雷先生介绍来的,我怎么敢——你不是急用钱吗,有门路,不过不知道你肯不肯做。”
展念初拉过椅子坐在对面,拿过他推来的文件夹打开,上面是一些名画的作品作者简介,技巧分析以及市场的价值评估。
她抬头看了看刘经济,“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正经科班出身,不会屑于这么做,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自己拿主意。”
展念初顿时明白了,他是想叫自己画假画——以前也听过学校里有人这么干过,模仿一些名家的作品拿去黑市卖,运气好骗到大头,就可以用零投入换取很大一笔报酬。
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会很严重,如果只是单纯的学习临摹没问题,可是一旦打着真迹的名号就是诈骗了,被发现后学校里严肃处理不说,警察也会来请人去喝茶的,对于学生来说,风险确实太大。
“学生还是胆子小,呵,实话说,画假画很多人都干过,别说普通学生了,就是很多知名的画家成名前也都靠这个为生过——”
展念初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他靠在那儿很平淡的说,“等你真的进入这个圈子,多认识些人,多听些事就知道了,这种事很普遍。而且,你如果真的有心,我一定会给你安排好每一步,不会泄露你的真实身份的。”
展念初一直看着上面那些名画,虽然听起来很诱人,可是她心里还是有底线的。
刘经济看她低头不说话,笑笑,“这事我也知道是害人的,不过你就随便听听,别往心里去,雷先生知道了肯定找我算账,他很看重你的。”
展念初点点头,合起文件夹想还他,刘经济却看看表,起身,“这个你拿去看着玩吧,当了解一下市场——我马上要出发去开会,不送了展小姐。”
展念初和他一起出了门,外面太阳很大,隐隐有几分燥热的气息了。
一路颠簸的回到家,妈妈留纸条说跟社区的舞蹈队演节目去了,叫她自己弄饭吃,她随便泡了碗面,抱着碗回房间去。站在窗台旁边,她边吃面边翻看着那本册子,名家的笔法通常都是随意洒月兑的,他们超越常人的只是画里蕴含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可是倘若抛开构思,只是依葫芦画瓢,对于任何一个上过几年专业课的人来说,都不是太难的事,只是神韵能抓住几分,还是要看个人修为了。
她翻到后半部,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里面夹着一张类似账目表的条子。她拿过来看了看,顿时吃惊不小,一幅仿画居然卖出了堪比真迹的价格,也不知道被什么人买去做了什么用途,想想真替那个人感到肉疼,那么大笔钱,买了幅赝品都不知道。
叹口气,她还是下不去手,将纸条夹回去继续吃面。
晚上展念初正在房间里琢磨比赛的作品,,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她搁笔跑出去,以为是妈妈回来了,一开门,就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边往墙壁上泼油漆边嚷,“叫庄心岚滚出来!她欠的钱要什么时候还!是不是想赖账想跑?”
好端端的墙壁顿时变得血淋淋,展念初急忙上前阻拦,“你们是什么人!庄心岚不住这里!”
一个男人狠狠的推开她,“烧了房子就知道是不是庄心岚的家了!”
展念初看着他掏出打火机,气愤道,“这附近就有警局!你们想干嘛?想杀人放火抢劫吗!”
对方冷嗤着灭了打火机,冷冷警告道,“我们求财不要命——你最好跟庄心岚说,再宽限十天,十天之后还不出就准备给她收尸。”
展念初听了崩溃不已,“她欠了多少?”
那男人恶狠狠的往她鼻子上比,“一百万!那死三八坑了我们老大的钱说去投资,结果一毛钱都没有看到!你去叫她还钱,不然日子到了我们就不光是泼油漆这么简单!”
说完几个人都走了,油漆桶丢在走廊里哐啷作响,邻居听见声音开了门缝,问她,“怎么了小初?怎么会得罪上这种人?你们家没事吧?”“真抱歉吓到你们了,一点麻烦,我们会尽快解决。”展念初连忙去收拾一片狼藉,邻居一叹,“小初,你跟着庄姐怪不容易的,可是你看看,那些黑社会狠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我们可受不了这样的大吵大闹泼油漆,家里有老人孩子,真是……”.
展念初不停的道歉,对方知道她们母女的为人,所以并没有太过为难,只是督促他们要尽早解决麻烦。
妈妈回来的时候,展念初还蹲在地上擦油漆,那东西不好清理还很脏,展念初一抬头,衣服上指甲里脸上头发上都是油漆,庄心碧一看这样顿时都明白过来了,虽然没说什么,可是看她月兑了外套就拿着拖布和抹布出来打扫,展念初心里很不是滋味。
平静的生活习以为常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可是起了波澜才知道平静有多么的可贵。
收拾完,两个人都一身的脏污,展念初蹲在卫生间洗衣服,那边就听见妈妈在房间里翻来翻去,她有所预感,走过去开了门,果然看见妈妈正拿着卡片在打电话。
她走过去按了挂断,“妈,你打给展家?”
庄心碧一叹,摇摇头,“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要担惊受怕到几时,我们还好,我怕你小姨她出事……”
展念初想到妈妈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要低三下四的跟展家人借钱,很坚定的搂住她,“不用,别跟他们借,我有个办法可以赚到钱。”
“你个小孩子……”
“别小看我,你忘了我有一幅获奖作品有人要出三十万买的——我前阵子不是上了杂志吗,身价暴涨哦。”展念初拍拍妈妈的肩膀,“妈,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你让我来想办法。”
庄心碧握着她的手,“别勉强,那笔钱太大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展念初拿过卡片撕碎,揣入口袋里,“无论如何都别跟展家人开口,他们吝啬又刻薄,求人不如求己。”
庄心碧看着她笃定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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