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两位县委常委的吉普车,刚转过一个弯,就在街角停住了,几十米外的人民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群,显然,蔡正祥的死亡消息,早已经传将了出去。
蔡姓在青阳不算是大姓,但偏偏在城关和海门两个地方有不少蔡姓人居住。和常姓人的百家有百艺不同。蔡姓人素以团结和吃苦闻名,都说大青山地区民风剽悍,其实说的就是高村的习武,蔡姓的血性,和常姓的江湖,蔡姓人血性来,一定是没完没了。
余春明皱起了眉头,“于建云,你该给人民医院增派点警力了,在进一步详细检查之前,蔡正祥的遗体不能让家属运走。”
于建云应着,将吉普车倒了几米,回过头说道:“余局,我陪你进去看看,小常就暂时不要去了。”
望着余春明和于建云的背影,常宁点一支烟,慢慢地思索起来,这两位在青州地区称得是行家的刑侦高手,一致做出了他杀的结论,应该说是不会错的,青阳县三十几年的历史,这算是最高级别的谋杀了,一直以为青阳同青州相比,是个称得安居乐业的地方,蔡正祥的死,彻底打破了常宁心中的许多幻想,他开始告诫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脚下这块熟悉的土地。
蔡正祥既是朋,又算是亲戚,更是常宁心中敬重的战斗英雄,尽管他因为患得患失而游走于两派之间,尽管常宁从心底里反对他当这个经贸委主任……无论怎么说,作为晚辈和曾经的同事,常宁都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去。
旁边的车门有点轻微的滑动,常宁想也不想,倏然的以肘击门,不料,本未锁的车门却纹丝不动,常宁大惊失色,他这一肘击,几乎本能的使出了八成以的力道,骤然之下,谁还能有如此之大的反击力量。
他拿眼一瞅,马泄气地放弃了继续攻击,那张英姿飒爽的俏脸,正贴在车窗玻璃冲他羞涩的笑呢,小小的城关镇里,常宁心中认为能和自己相当的武术高手,除了余春明和于建云外,还有体委的两三个教练,却唯独忘了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师侄女。
看着高灵灵巧的钻进车内,车门都没关紧,就直往他怀里钻,他甚至龌龊的想,当年师父一定是偏心眼,故意对他留了后手,却把秘招绝招教给了高灵,使得他在不长的历史,总是处于失败者的悲惨地位。
两只活月兑月兑的小白兔在常宁的怀里乱钻,脸更是被高灵的小嘴亲了个遍,常宁便束手无策,只得任她胡作非为,这个傻丫头,过去这么久了,师傅也对外宣布当年的“婚约”无效了,可她仍然是那么的痴心不改,“傻丫头哎,你,你犯规了啊。”常宁在高灵的进攻下,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一边苦笑着,一边拿手拍着她小巧滚圆的臀部。
当初高灵被丁颖带下山,并通过考试送入警队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常宁和丁颖,三年之内在青阳县内,要一心一意地工作,不得去缠着常宁,这丫头有毅力,硬是遵守着当初的承诺,常宁和丁颖的目的,是希望她忘了常宁,现在看来,这个不太高明的主意,反而让她更加的痴情了。
“小师叔,我,我明天就要去京城进修了,我,我实在太想你了么。”高灵趴在常宁腿,两只大眼睛扑闪着,小嘴委屈的嘟噜起来。
常宁心一软,不敢再说伤人心的话,微微一笑道:“那好,师叔今天请你吃饭,为你饯行。”
“真的?谢谢小师叔。”高灵坐了起来,开心得搂住常宁的脖子又是一阵狂亲,然后小胸脯一挺,红着脸说道,“小师叔,你,你以前说,说我象个飞机场,我,我明白是啥意思了,你看看,现在不是了,你,你模模看嘛。”
“嗯嗯,不是了不是了。”常宁的手被高灵强按到她的小胸脯,他也是不再客气,围着两个小山包检查了一番,“傻丫头,你这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石头地里种庄稼……”
这时,常宁突然刹住了话,因为于建云正悄无声息的站在车外,尴尬地看着车内的一幕呢。
“小师叔,我,我这是给你留的呢。”喃喃而语的高灵,发现了常宁脸的不自在,猛地用脚朝车门一蹬喊道,“于建云,你敢鬼鬼祟祟的偷窥我们。”
于建云坐到驾驶座,讪讪的笑起来,“小姑女乃女乃,我没看见,我啥也没看见哦。”
高灵得理不饶人,竖眉瞪眼的继续骂道:“该死的于建云,你再偷看人家谈恋爱,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嘿嘿,不看不看,坚决的不看。”于建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尴尬的笑着。
常宁乐呵呵地笑起来,在公安局,流传着关于局长于建云的几句顺口溜,一怕老陈头撂挑,二怕高灵来发飚,好不容易回家了,又怕老婆巴掌飘,这个于建云,某些方面还真和自己臭味相投呢。
高灵得意的一笑,更加放肆的捧着常宁那张面积不大的脸,使劲的亲个不停。
吉普车在一条小弄堂口停下,于建云示意常宁下车,两个人便进了一条又窄又暗的小胡同。
“小常,余春明留在医院和邓县长一起,做蔡正祥家属的工作,他完全同意,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先作自杀处理,然后由我负责进行秘密侦查。”
常宁指着小胡同的前方,微笑着说道:“而你却对余春明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所以想设置两条战线,一条让余春明也知道,另一条只有你我知道。”
“知我者,小半仙也。”
常宁忽地停了脚步,摇着头说道:“建云,我就不进去了,老陈头的老伴太热情,要是见了我,非拉住吃饭不可的。”
于建云也不勉强,一个人钻进了一条更狭窄的胡同里。
原来,公安局的头牌刑侦老陈头,年初的时候就办了退休手续,于建云曾想返聘他,可老陈头死活不答应,发牢骚说是要挣钱为小儿子娶媳妇,老陈头有三儿一女,除女儿出嫁外,大儿子二儿子都已成家,可老陈头一家的居民户口有些特殊,除了他自己,都是陆续从农村迁进城来的,大儿子二儿子都不是正式职工,自然没有单位给他们分房子,于是娶了媳妇以后,还是跟老陈头住在一起。
老陈头这人,平时作风散漫吊儿郎当,爱发牢骚爱喝小酒,历任领导都是又爱又恨,所以一生风雨近四十年,还只是个普通的刑事侦察,有一次常宁去找老陈头,看到他一家老小九口,只住着二十八平米的单身宿舍,未成家的小儿子还住在门外的过道,常宁心酸得差点掉了眼泪,这可是全省赫赫有名的刑侦英雄啊,二话没说,就和于建云一起,把老陈头一家搬进了政府归还给自己外公的四合院内,象征性的一年只收一元房租,并当场立了字据,老陈头一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后来常宁又通过人事局,给老陈头的大儿子二儿子转了正,于是,老陈头一家把常宁当成了恩人,尤其是他老伴,只要在街碰到,非拉回到家里坐坐不可。
其实,老陈头离六十岁的退休年龄还差着呢,可今年是国家人事制度的改革年,要改革所有正式干部和正式职工的退休制度,以前退休了,子女可有一人顶替,以后这个福利就不存在了,老陈头得到消息,当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便提前办了退休手续,让初中毕业后在家待了三四年的老儿子,进公安局当了一名小片警。
半个多小时后,于建云出来了,默默地冲常宁点点头,两个人便并肩的往回走。
“建云,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案子不会是几天几十天的事,你得向我保证,一定要保证老陈头的安全。”
“你放心,老陈头这家伙,早就听到消息去过现场了,以他那一套办法,和他几十年的人脉,一定能把这个案子弄个水落石出,我这边也不会闲着,就算是替他的秘密侦查打掩护。”
“我还有个直觉,以我对蔡正祥的了解,他的死,很可能是杀人灭口。”
“没错,我也有这个感觉。”
常宁在吉普车边停下,顿了顿,放低声音说道:“建云啊,我估计,这个案子了结以后,说不定你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嘿嘿,岂敢岂敢,”于建云谦虚的笑着,腰杆却忽地挺直了许多,“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呢?”
常宁说道:“尽快的了结蔡正祥自杀案,然后继续革命继续工作呗。”
说完,常宁拍了拍吉普车的车门,高灵便跳下车,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张粉脸满是期待之情。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这次冲于建云发飚的是常宁,只见他大方的搂了搂高灵的小蛮腰,陪着笑脸讨好的说,“师侄女,小师叔大大的有钱,今天你想吃什么买什么,尽管使劲地开口,小师叔全部买单。”
于建云苦笑几声,冲着那男女紧密相依的背影喊起来,“一顿饭都舍不得,什么人那,过河拆桥的家伙,还朋加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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