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常宁的话,郭腾飞终于慢慢的抬起头,一脸的凄惨,泪花在眼角直挂。
“常宁,不愧为铁口神算小半仙,我早就知道,和你一起久了,什么也瞒不过你的。”
常宁淡然说道:“当初刘为明书记离休之前,曾给你安排了先进省党校月兑产学习半年,再派往仙门县担任县委常委兼常务付县长,那可是你的家乡,却被你拒绝了,反而来到这偏远海岛,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在躲避,或者是逃避着什么。”
郭腾飞望着常宁,又望望罗海龙等人,最后还是把目光停回到常宁身上,缓缓的问道:“小常兄弟,我,我可以信任你吗?”
常宁傲然说道:“废话,既是兄弟,当可信任,我常宁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可有一样事不会做,那就是出卖朋友兄弟。”
郭腾飞犹豫着,显然在顾忌在场的其他四人。
罗海龙说道:“腾飞,我们四个都是土生土长的龙门人,为人民服务的本事不敢说有多高,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的为人当得上肝胆相照四个字,我知道你是个孤儿,素无亲友,可你是咱龙门人的女婿,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
方巧英等人均是点头,海岛人团结的一面,此刻显露无遗。
郭腾飞说了声“谢谢”,眼泪夺眶而出。
罗海龙瞥了高洪生一眼,高洪生立即起身出门,一会儿又回到办公室,关紧门,回到座位上说道:“腾飞,外面没有人了,你。”
在人们的印象中,郭腾飞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地委大院里的笔杆子,前常务付专员刘为明的贴心人,Xing格柔弱,为人低调,是一个谦谦君子,象一个普通文员,常宁曾暗中查过他的档案,那上面确实平淡得象一杯透明清澈的白开水。
郭腾飞,男,汉族,一九五三年九月出生,青州地区仙门县仙游镇人,家庭出身,孤儿,一九六五年毕业于仙游镇中心小学,一九六九年到仙门县南平公社谷家大队当Cha队知青,一九七二年入党,一九七三年,被推荐进入之江省师范大学读书,一九七六年,以工农兵大学生身份分配到青州地区农业局,担任局长刘为明的秘书,一九七八年在省党校短暂学习,一九七九在青阳县滨海农场挂职锻炼一年,一九八零年起担任仙门县农业局付局长、局长,一九八三年起,调入青州地区行政公署办公室,担任常务付专员刘为明的专职秘书,一九八三年结婚,妻子肖之兰,青州市人,青州市第一中学高中部语文教师,曾是郭腾飞大学时期的学妹……
“我的档案里,所有的记录都是从仙门县福利院开始的,其实不是,我曾经有家有父母,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我也不姓享耳郭,而是稻谷的谷,我的出生地,就是我后来下乡Cha队时的仙门县南平公社谷家大队谷家村……”
郭腾飞望着罗海龙,“罗书记,以您的年龄,您应该听说过整整三十年前,发生在仙门县谷家村的通敌窝案?”
罗海龙身体一震,肃然而动容道:“哦……当然,那时候我是龙门县的公安局长,负责的主要工作就是全群岛的民兵工作……我记得,那年好象发生了台湾特务登陆仙门县的事,我们龙门岛因此也紧张了大半个月。”
“一九五五四月十一日深夜,台湾向仙门县境内空降了五名特务,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五名特务被空降在仙门县南平公社附近的海面上,那时候应该叫仙门县南区南平乡,这五名特务一下来,就被当地巡逻的武装民兵发现了。”
罗海龙一边吸着烟,一边点头道:“嗯,我想起来了,当年的通报上说过的,那五名台湾派迁特务,好象原籍都来自仙门县。”
“对,当时的民兵大多是参加过实战的退伍军人,交火之后,五名特务当场被击毙两人,另有一人受伤生擒,可是,有两名水Xing较好的特务潜水逃月兑了交火现场,仓惶之中潜逃到了谷家村,也是事有巧合和必然,这两名受了轻伤的特务,正是谷家村人,但家里都已没有了亲人,他们无处可藏,就逃进了当年的发小谷胜秋的家……”
“谷胜秋是名退伍军人,当是是谷家行政村的党支部书记兼村长,家里上有父母健在,其父亲是一九三三年入党的老党员,谷胜秋除了妻子和五个孩子,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全家总共有老小二十三口人……当时,两名特务潜入谷胜秋家中时,因为小儿子生病,谷胜秋两口子正在县人民医院陪着病床上的小儿子。”
方巧英倒了一杯水,递到了郭腾飞手上,郭腾飞点头谢过,喝了几口后继续说道:
“那天两名特务逃进谷胜秋家时,天已渐渐亮了,早起的村民很快就发现了受伤特务留在路上的血迹,很快的,参加围剿的部队、警察和武装民兵,包围了谷家村,轻而易举的击毙了两名逃入谷胜秋家的特务。”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悲剧的序幕才刚刚拉开,当天上午,就有人言词凿凿的举报谷胜秋通敌,在当时,那可是绝对的死罪啊,尽管事发时,谷胜秋并不在家,而且他当时仅从广播里知道,有特务登陆的消息,根本不知道五六十里外的谷家村的战斗。”
“那时的谷家村有谷陈两个大姓,素有矛盾冲突,据说当时有陈姓人举报谷胜秋通敌后,正带领县委工作队在南平乡蹲点的县长郑中础大为震怒,马上通知有关部门抓捕谷胜秋……谷胜秋当过八年兵,参加过抗美援朝和土改剿匪,接到乡里要他回去参加会议的通知后,两口子抱着孩子立即起程回去,就在出县城的时候,正好碰上他的一位老战友。”
“谷胜秋的老战友是当时公安局的一名科长,是谷胜秋从战场的死人堆里把他挖回来的,他应该是得知消息后,特地在路上等候谷胜秋的,据说谷胜秋拒绝了老战友的暂躲一时的劝说,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毅然而然的和妻子返回了村里……当然,他也许深知难逃一死,临走时把不满两岁的小儿子托付给了老战友。”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谷胜秋一回到家里就被捕了,同时被捕的还有他全家人,仅过了一个晚上,在县长郑中础的领导下,在谷家村的村口召开了批捕大会,谷胜秋家二十三口人,除托付给老战友的小儿子,和三岁的侄女住在亲戚家外,其余二十一人不分男女老小,全部被押到了村口……据说当时谷家村的村口聚集了几千名看热闹的群众,批捕大会即将开始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死狗特务,人群先是出现了一阵躁动,接着,巨大的人流涌向了谷胜秋一家……”
说到这里,郭腾飞早已泣不成声,身体在剧烈的颤抖,摇摇欲坠,高洪生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那是几千人的力量啊,几个血Rou之躯,就在主席台上郑中础等人的注视下,悲惨的变成了一堆堆Rou泥……”
办公室里,忽地笼罩了一股沉重的气氛,常宁凝视着靠在墙壁上的郭腾飞,久久的难以开口。
终于,罗海龙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缓缓而道:“当年,我们只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反正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后来,变成了青州地区一件不能谈论的忌事,反正整整三十年了,我是第一次听人重提此事。”
常宁和方巧英互换位置,坐到了郭腾飞面前,用力握住他冰冷的手,问道:“郭兄,你就是那个谷胜秋的小儿子?”
郭腾飞点着头,“是的,我那时候的名字叫飞腾。”他在常宁用力的一握之下。情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那么,那个叫郑中础的县长,他现在在哪里,他跟青州的郑老爷子郑中基是什么关糸?”
郭腾飞说道:“他正是郑中基的亲弟弟,因为一九五五年的事件,虽然被定Xing为谷胜秋通敌案,但造成了谷家灭门惨案,他当然难辞其咎,被组织撤销了党内外一切职务,但是,三年后他又出现在海州,担任海州的轻工业局付局长,并且一路高升,官至海州市人大付主任,四年前离休,目前定居于海州市。”
常宁凝重的说道,“我明白了。”他转向罗海龙说道:“罗书记,我想和腾飞单独谈谈,您看行吗?”
罗海龙一楞,马上明白了常宁的意思,二话不说,一边起身一边摆手,带着方巧英他们走出了办公室,罗海龙自然明白,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太多的人在场。
常宁点上两支香烟,递给了郭腾飞一支,然后趴着罗海龙的办公桌,猛吸几口后说道:“郭兄,原来你这些年都在忍辱负重,一心想查清当年的真相,了不起,为人之子,理当如此。”
郭腾飞已恢复了平常的从容镇定,“是的,我,还有我的堂姐,我们都为此而活着。”
常宁微微的一笑道:“嗯,你已经冷静下来了,很好,那么,你觉得我,我能帮助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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