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芳只觉得好笑,她故作吃惊的问道:“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嫁到李家?不可能,我不信。这话是谁说的?是谁做得主?”
很显然,王绮芳近乎失态的质问取悦了王玖芳,她笑得格外开心,炫耀的说:“姐姐没有听错,父亲已经跟老太太商量过了,让我陪你一起嫁到李家,老太太也同意了。”
随后,又担心王绮芳会当场拒绝,忙补充了一句:“我嫁过去也是帮姐姐固宠,姐姐毕竟上了岁数,用不了两年,年华老去,难保被其他狐媚子钻了空子,咱们都是王家的女儿,我自不会害姐姐。再说了,这不是你我个人的事儿,而是关乎王家兴衰的大事,姐姐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以王名川的个性,他会提出让姐妹共侍一夫并不奇怪,尤其是李家的危机已经过去,如今又重现了大周朝世袭罔替辅国公的荣光,权势、名望都远远高于清苑王家。
另一方面,王名川也明白自己因为附逆齐王,在王家的处境异常尴尬。如果能得到女婿的支持,想必王家也不会太为难他,还很有可能看在李靖天的面子上,高看他一眼,重新恢复他王家嫡长子的地位。
偏偏他跟大女儿的关系不好,又、又因为某些小事有了误会,王名川并不确定王绮芳嫁到李家后还能记着他这个父亲,并帮他在女婿面前说好话。
而小女儿就不同了,她自幼养在身边,跟他也贴心,若她也能一起嫁进李家,再得到女婿的宠爱,那日后他这个老泰山岂不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过,老太太会同意,让王绮芳有些意外。
王玖芳压抑了两年多,好容易看到王绮芳被她挤兑得无话可辨的糗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扫往日的阴郁,笑靥如花,继续刺激王绮芳道:“姐姐,你是不是很惊喜?很感激老太太和父亲为你想得如此周到?”
在王玖芳眼中,不,或者在绝大多数的大周土著看来,年逾三十的女人,已经算是中老年妇女(王绮芳怒:胡说,我才二十八,你丫才是中老年妇女,你全家都是中老年妇女),若是有那成亲早的,没准儿都快抱孙子了呢。
王绮芳虽然看着不显老,但岁数不饶人呀,又嫁过人,身边还有拖油瓶,怎么看都没有什么拴住丈夫的能力。
其实,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好容易跟李家攀上了亲戚,一定要巩固好才是。但七娘子的年纪确实大了些,长相又不是特别的出奇,刚成亲的那会儿,或许还能留住李靖天,但时间长了呢?
虽然长子最近几年越来越不着调,但这句话还是说到了老太太的心坎上。
“我也听说李夫人早就帮李盟主准备了不少年轻的小娘子,估计是要等七娘过门后,再慢慢的收进房里。左右都是纳妾,与其让那些外姓的狐媚子抢了七娘的夫君,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咱们自家的女儿,至少姐妹间也有个照应不是。再说了,不管是七娘坐稳了位子,还是九娘得了宠,都还是王家的人,一支笔也写不出两个王字。”
不过,王玖芳并不是老太太最理想的对象,可惜王家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待嫁小娘子,老太太反复斟酌了好久,无奈之下只得选择九娘。
“可不是,儿子也是这么考虑的。尤其是李家出事后,很多世家被迫跟李家月兑离了关系,如今又见李家平安归来,都琢磨着如何改善破裂的关系呢。”王名川见老娘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心里很是高兴,这可是他回到老家后,看到的第一个笑脸,听到的第一句夸奖呢。
得意的陪着老太太笑了笑,王名川继续说道:“而什么关系能比姻亲关系更加密切?更自然?儿子在京里的时候就听说,李夫人崔氏的哥哥早就打算把女儿嫁给靖天做平妻。嘁,他崔家也不想想,在李家出事的时候,他这个亲娘舅可是第一个跳出来跟李靖天划清界限,现在看李家没事儿,又跑出来续关系,真真厚颜。”
王名川已经忘了自己曾当着李靖天的面,措辞激烈的强令女儿跟李靖天解除婚约。比起崔家大舅爷的厚颜,撇着嘴一脸鄙夷的王名川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嘴角抽了抽,显然也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极品,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同意儿子的主意,把九娘嫁过去到底对不对。
唔,有这样的老子撺掇,又有同样不靠谱的哥哥乱出点子,老太太真的有些质疑王玖芳是否能担当得起维系王家与李家关系的重担。
她忙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压下险些月兑口而出的叱责,拿帕子擦了擦唇畔,淡淡的说:“咱们管好自家的事儿就好,别人如何,跟咱们没有相干。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不过,你先不要告诉七娘和九娘,等李家派人定好婚期后,我亲自跟两个孩子说。”
“是,老太太!”
王名川很不以为然,这种事长辈们既然商定好了,做小辈的只管听着就好,还这般小心做什么呀。
再者说,老太太这话也说晚了,这件事他跟儿子商量好后,便直接告诉了玖芳。至于七娘那儿,没准儿也已经知道了,王名川比较了解自己的女儿,玖芳被郑氏宠坏了,性子向来直爽,如今知道了这么一件打击王绮芳的事,她定会立刻跑去挑衅。
不过,这些话他只在脑海里闪了闪,并没有告诉老太太。开什么玩笑,老太太本来就不喜欢玖芳,如果再让她知道玖芳没有耐性,老太太一气之下极有可能换下玖芳呢。
毕竟,在王家,在七娘眼中,老太太才是真正的主人。不行,待会儿他要把玖芳叫来好生嘱咐一番,在事成之前,千万不能得罪了老太太。
看着神情复杂的大儿子出了门,老太太陷入了沉思,想了好久,她才叫来身边的大丫鬟,满脸慈爱的笑问道:“谷雨,你今年十七了吧?”
……
作为现代人,王绮芳自然不能理解古人的关于老女人的年龄界定。不过,她已经做出了失态的模样,便决定继续失态下去。
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将王玖芳赶了出去,王绮芳用力甩上房门,几步奔进内室,趴到床上,便、便进了空间——她才不会哭呢,李靖天早就说过了,所有关于纳妾的事,全都交给他处置。
既然有人乐得出头解决,王绮芳又何必自寻烦恼。与其跟一些无关的人生气,还不如去跟孩子们聊天咧。
躲在空间里,泡了个温泉浴,又和三个孩子亲亲热热的说笑了好半天,晚饭前,王绮芳才回到房间。
简单的吃了些晚饭,王绮芳给李靖天写了封信,用调笑的口吻‘恭喜’他又将得到一个娇媚的小妾,接着又用可怜兮兮的口气问道:“不知李大盟主有没有想出拒妾的妙计,小女子实在被家人逼得无奈,还望李大盟主尽快出手相救!”
写完信,唤来信鸽,王绮芳把信连夜发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王绮芳梳洗一番后,去给老太太请安。
王绮芳以为,老太太见了她可能会跟她商量王玖芳的事,但出乎她的意料,老太太连提都没提,而是让丫头拿来几张房契交给她,“之前你寄来的清单我收到了,你的苦处呢我也明白。只不过,你父亲虽然性子跳月兑了些,但总归是你的血亲长辈,还要给他留些面子不是?所以呀,除了你救人而乐捐的产业,其他的某些账也不好摆到桌面上。这是几间铺子的房契,位置呢也都不错,你且收下吧。”
王绮芳因为王玖芳的事,心里对老太太有了隔阂,已经将她当做外人来看待。于是,假装客气的推辞了一番,最后不得已才收下了那些铺子。
接着祖孙两个又闲聊了几句,王绮芳见老太太有了疲色,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院子,李靖天的回信也到了。
看完信,王绮芳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李靖天所谓的拒妾妙计?!
好吧,聊胜于无,不管这个法子到底灵不灵,总算让她有了拒绝的理由,至少不会在老太太打亲情牌的时候无话可说。
又过了两天,李家请的媒人终于到了,重新商定了婚期,基于两家都想尽快办喜事,婚期订在了下个月的二十八。
定完婚期的第二天,老太太就把王绮芳叫了去。
“婚期订好了,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所幸家具什么的大件儿两年前就备好了,其他的小物件儿这两年我也帮你留意了不少,剩下的就是陪房和陪嫁丫鬟……谷雨和白露都是跟着我七八年的丫头,老实本分,人也机灵,以后就让她们伺候你吧。”
说完这话,老太太让两个丫头给王绮芳磕了头,又凑到王绮芳耳边小声的说:“她们都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最是可靠不过。若是、若是……她们总比外面的狐媚子好拿捏!”
王绮芳连连点头,只是听到老太太的耳语时,也悄悄回了一句:“还是老太太心疼我。只是,有一点七娘得提前回禀您一声,李家大少爷克妻,凡是嫁给他的女子,都要在家庙里待上三年沾沾佛气,若是能抵住他的八字,再行房事,若是不能就继续在庙里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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