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宫城内静籁无声,李万年与兵部尚书朱禄二人在城墙上来回巡视,一队队禁卫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万年为人谨慎,可是今日,却显得格外的激动,不是宗室的他,今夜一桩天大的富贵已经摆在了眼前。
至于朱禄,只是漫不经心地走着,时刻观察着宫城外的动静,与杨振入宫的那一刻,他绝对想不到,一个引蛇出洞的天罗地网已经张开,他这个兵部尚书,无非是其中一个环节而已。
“翻云覆雨!那个沈傲,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越王暗杀太子,这种事李乾顺自然不肯说出来。可是当杨振、朱禄到了暖阁,看到完好无损的沈傲正漫不经心地坐在一侧喝茶,而李乾顺狰狞地看着两个心月复重臣,只是吐露出三个字:“杀越王!”时,朱禄对沈傲,已是佩服到了极点,从罪人到李乾顺最倚重的幸臣,此人居然只用了几个时辰而已。
要杀越王,谈何容易?没有罪证,如何动手?况且只杀一个越王,他的党羽遍布朝内,随时可能作乱,若是不能做到引蛇出洞,一网打尽,随时可能使得整个西夏陷入混乱。
“李军使,越王该来了吧?”
李万年嗯了一声,略带兴奋地道:“不会是这个时候,应当是在子夜过后,那时候是人最疲乏的时候,越王虽然不知兵事,藩将们却是知道,所以时间一定会选在子夜到黎明时分。”
朱禄颌首点头道:“那么可以让禁卫们暂且先歇息一下,本官去暖阁那边走一趟,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这里就先拜托李军使了。”
李万年颌首点头道:“大人且去。”
朱禄下了城楼,径直到了暖阁那边,李乾顺没有睡,这暖阁里灯火通明,杨振正在下头作陪,朱禄走进去,朝杨振颌首点头,交换了个眼色,随即朝李乾顺行礼。
李乾顺穿着最隆重的冕服,这一套礼服,只有在告祭天地和祖庙的时候才肯穿上。他阴沉着脸,那脸上犹如千古不化的坚冰,只淡淡看了朱禄一眼,慢吞吞地道:“什么时辰了?”
“陛下,亥时一刻。”
李乾顺只是略略抬了抬眼,慢吞吞地道:“快了!”
李乾顺阖上目,自顾去闭门养神,今夜与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何其相似,同样是这样的长夜里,要对付的同样是自己的亲族,一个是自己的母后,一个是自己的胞弟。
二十多年前,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后喝下那一杯鸠酒,没有任何表情,今日对这胞弟,也是一样。
天家无情,谁触动到了李乾顺至高无上的利益,那个人就必须死,当年诛杀后党,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今日,也是一样。
李乾顺阖着的双目微微张开一线,只是略略一扫,闪露出一道精光,突然道:“宗室们也悉数和李乾正厮混在一起了吗?”
这句话有些没有来由,外头的情形,也早有密报传入宫中,杨振颌首点头:“陛下,龙兴府的宗室一个也没有落下。”
李乾顺淡淡一笑道:“那就一网打尽吧,越王的余党,一个也不要留下!”
杨振对李乾顺的性子再明白不过,这个皇帝,是少有的圣明之君,而所谓的圣明,最首要的是无情,若是用读书人的话来说,那便是天下之人都是陛下的子民,所有人在圣明之君的眼里都是平等的,宗室也是一样,只要你听话,明君可以给你足够的好处,可是不听话,弹指一挥,便让你死无葬身。
李乾顺并非是完全无情,只不过这份情,寄托的是太子,太子的死,已经令他对所谓的宗室***的最后一丁点的信任都荡然无存。
自己的母后为了权柄,当李乾顺是个玩偶,自己的胞弟为了权柄,可以杀自己的独子,李乾顺已经意识到,这个世上,真正能伤害他的,只有这些***,既然如此,那么在今夜,就一并铲除吧,孤家寡人又何妨?
“沈傲呢,沈傲在哪里?叫他来!”李乾顺说到沈傲时,忍不住低低地冷哼一声,这个家伙,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能如此轻松惬意,八成是跑去寻淼儿了。
想到淼儿,李乾顺的心底不由地生出一丝暖意,留存在世上最后一丁点的骨肉,终于唤起了他的一丝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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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香阁里温暖如春,外头的屋檐下,一盏灯笼幽幽的泛着光芒,怀德纹丝不动地站在外头,听到阁里的窃窃私语和绵绵情话,怀德没有任何表情,犹如这昏暗的光线一样,泛不起一丝波澜。
里头的声音在说:“你要多穿一件铠甲,到时候闹哄哄的,会受伤的。”
那大咧咧的声音道:“能伤我的人还没有出世,殿下,这个时候,我最需要的不是铠甲,而是母爱。”
“母爱……”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借殿下的香肩躺一躺……”
“……”
怀德忍不住恬然一笑,那眉宇的冰冷终于舒展了一些,太子和公主,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这样的感情,任谁都不能没灭,沈傲这个家伙,虽然胡闹了一些,倒也确实是个驸马的好人选。
暖阁里,沈傲静静地躺在淼儿的怀里,像是睡着了一样,淼儿见他这个样子,打量着他侧过来的脸庞,那冉冉烛光之下,好看的弧线,让她也是不由地看呆了。
谁知沈傲突然张开眸子,道:“殿下尝试过长吻吗?很好玩的。”他眨了眨眼睛,明显在诱人犯罪。
换做是南人,只怕早已含羞了,淼儿却是咯咯笑道:“你这个时候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这都被她看穿?沈傲呆了一下,眼眸不经意地黯然了一些。
触动到了沈傲的心事,淼儿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醋意,酸溜溜地道:“难道这西夏就比不过汴京?”
沈傲幽幽道:“汴京的好处实在太多,可是在这里……”他吁了口气,顿了一下。
淼儿的眸光也黯然了一下,恍惚之间,觉得沈傲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那笑容略略带着几分苦涩。
沈傲继续道:“可是在这里,在小王的心中,这里唯一值得留恋的,只有殿下了。”
这种情话,也只有沈傲这般的脸皮厚的才能这般神圣地说出来,淼儿一听,颇有些认为自己在沈傲心中独一无二的滋味,那短暂的黯然立即变得无比欢喜。
正在这个时候,沈傲突然凑过脸来,与淼儿长吻在一起,红烛冉冉,春光无限。
短暂的时间,两个人的嘴唇略略分开,随即更加炙热的贴合在一起,淼儿情动,水蛇一般的躯体与沈傲重合,低声呢喃:“我什么都给你……”
我爱西夏……除了那永远沉着脸的皇帝,该死的越王,该死的国族,该死的食物,该死的天气,该死的……
沈傲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与那种欲拒还迎,和羞涩相比,西夏公主的滋味略带几分主动和放浪,这种放浪,夹杂着几分腼腆,却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轻快地除掉了淼儿身上的衣衫,露出如羊脂的酮体,沈傲轻轻抚模擦拭,犹如对待对珍贵的珍玩,生怕一不小心,便要砸碎。
深下的人儿,美艳得不可方物,那略带着红晕的圆圆脸蛋,一双炙热的眼眸在呼唤,沈傲压下去,尽享欢愉……
……
屋檐下,怀德听到一丝***,那***越来越大,靡靡婉转,怀德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
这时黑暗之中,一个内侍过来,乖乖地朝怀德行了个礼,随即道:“大公公,陛下请沈傲去暖阁。”
怀德压低声音道:“再等一等。”
这一等,足有半个时辰,那撕磨之音才渐渐消逝,沈傲的声音让外头的两个人脸上又抽搐了一下。
“殿下,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奸夫***?”
“胡说……快穿了衣衫,怀德还在外面。”
怀德终于有了几分欣慰,至少里面的两个……还记得自己。
又过了一刻,沈傲才衣冠楚楚地打开门出来,淼儿将他送至门口,怀德看了他一眼,木然地道:“陛下请驸马去暖阁。”
“马上就去。”沈傲回应了一声,又回到香阁中去,贴着淼儿轻轻地耳语几声,最后道:“等着我回来,待我为你的皇兄报了仇。”
淼儿的脸庞上,还泛着一层未散的红晕,小巧的鼻子低低嗯了一声,为沈傲捋平了衣衫:“我不许有人伤害你……”她这时候终于有了几分羞涩,垂着头道:“这个世上,只有我能伤害你。”
沈傲尴尬地咳嗽一声,抬起自己的手腕,可以看到清晰可见的咬痕,不由地笑了笑道:“淼儿的伤害值实在太厉害,下次要轻一点,小心告你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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