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哪位前辈跟小子开玩笑?还请现身一见。”叶非身形一颤,升起一股莫名的凉意,出拳护胸,探脚待攻,做了个防御的姿态,几乎是一气呵成,一脸警惕地四下张望,这突兀的声音显示主人就在附近,叶非暗忖,能躲过自己的心神感应,来人至少比自己高上几个层次,即使是自己反应过来,整个天台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叶非不由对声音的主人高看了几分。
“小家伙,别乱看了,我就在你身体里面。”苍老的声音在叶非心里响起。
身体里,叶非一愣,心神内视,有条不紊的内家真元在经脉中汩汩而流,如水银一般,扫视丹田时,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虚影,状似一龙一凤,在丹田之中静静地游离着,途径丹田的真元经过这一龙一凤的一吐一吸,仿佛经过神华浇铸过一般,更见精纯,金光耀溢,不带一丝杂质。
叶非细细看时,那哪是龙啊,丹田内金光灿若神霞,在金光之中,只见那龙只拇指般大小,宛如一条泥鳅,只是头部间多了两道长长的胡须一样的东西,让他吐血的是,虚影只有半截身子。
“你是?”叶非一脸的难以置信,心里暗自祈祷道,这货不是龙,这货不是龙,反转几下,叶非都快憋得内出血了。
“不错,本座正是在你的丹田之内,本座乃是六亿年前的一尊神龙,那些低等生物焉能与我相提并论,六千万年前,本座因天地大变,才沦落至此,若非如此,本座一口龙息定让你堕入轮回。”叶非看得真切,这个自称神龙的家伙嘴一张一合,还真是他。
心思急转之下,叶非脸色变幻几次,强自定了定心神,小心地试探道:“缘何神龙前辈在我丹田之内?莫非是那龙凤佩之故?”这自称神龙的家伙也不知是何来历,六千万年前,那岂不是远古洪荒时期,恐龙灭绝的时代,叶非不由咂了咂舌,要真如他所说,它比万年王八还能活。
“远古时期,天有九重,仙人居其上,号称大能者,仙帝居其首,地有九层,有万兽居之,龙凤为其尊,各族各行其是,互不干扰,远古时期天地灵气氤氲,仙草神药不可胜数,是时百家齐出,举世祥和,如是数亿年,你所言的恐龙便是龙之一族的分支,只是血脉久远,已经不能称之为龙。”龙沉思良久,似在追忆往昔,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到。
叶非心里翻起滔天巨浪,六千万年前地球已经有人居住了,还是那种能御空飞行,飞天遁地,举手翻山倒海的仙人之流,老龙道出的秘辛让叶非心生骇异,实在难以置信,若说出去恐怕会被人认为是疯言疯语。
老龙不理叶非的疑惑之色,缓缓道出秘辛:“直到六千万年前,龙之一族有盖世能者横空出世,打乱了这种平衡,号称龙尊,乃是一尊变异蛮龙,不知是得了何种际遇,短短万年,便学得一身通天本领,端的是手段通天,能上天入地,举世无敌,龙尊不甘心长居地之九层,想要夺那仙人之居,便强令地下九层万兽杀上九天,一场灭世大战由此展开。”
叶非神色几经变幻,老龙所道之秘辛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完全颠覆了叶非的认识,老龙顿了顿,继续说道:“九天有仙帝,与龙尊约战于九天之外,万兽伏尸,众仙陨落,远古圣山轰然倒塌,陆上四海倾斜,一派灭世之态,九天纷纷遁走,隐于星域之中,难以觅其踪,龙尊与仙帝战于星宇之中,终于引来惊天祸事。”老龙声音愈见低沉,隐约间,叶非似乎听到一丝饱含不甘与悲凉的龙吟声。
龙尊,仙帝都是盖世之才,两者其一便可御天地,生于一世,不知是悲还是喜?既生瑜又何生亮,叶非沉默,为老龙的情绪所引导,叶非仿佛看到仙帝一袭金色神袍,头戴紫华冠,脚穿七星靴,空洞的星宇间紫色长发猎猎,神色坚毅地凝望无尽虚空,对面是身穿黑色神铠,手执黑色神盾,神色张狂的龙尊。
“龙尊、仙帝何等之人,翻身为云覆手为雨,一场惊世大战,引来天地巨变,星宇破碎,碎块纷纷砸向故星,葬去了故星万千生灵,不知是该也不该?”老龙像是在询问叶非,又似是在自问自答。
叶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呆立当场,他依旧沉浸在老龙所描述的远古秘辛之中,这打破他认知的秘辛一时之间让他难以接受,老龙也不打扰他,一股似是洪荒而来,溢满天地之悲的苍凉之感从叶非身上升腾而起,圆月渐渐被浮云隐去,似乎也不能接受老龙的叙述。
直到圆月再次出现,叶非方才回过神来,弥漫夜空的苍凉之感让他面色一变,心神再次沉入丹田之内,再次面对那龙形虚影时就犹如面对一座巍巍然的高山,高山仰止,让叶非感受到了莫名而巨大的威压,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颤,但叶非还是镇静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前辈…既然万千生灵尽管陨,那么你又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丹田之内一片沉寂,叶非等了一阵,以为老龙在潜修,正要退出心神,突然心神一震,一股铺面而来的威压让他几欲崩溃,充满着一种远古洪荒的气息,老龙似是注意道叶非的状态不妙,收起威压,叶非骇然,这老龙举手投足间便可力压自己,若他全力施为,只怕自己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了。
“我父亲便是前任龙之尊者,当年灭世危机到来之前,他以自身龙元将我封印于一枚玉佩之中,置于九鼎之中,若他陨落,玉佩自然碎裂,龙尊为一己之私,而至万千生灵陨灭,不知他又该作何想?对与错,是与非,远古生灵尽陨,我得靠父尊才得以存活至今,千万年来,除了那一神凤残念,便再也没有其他生灵作伴。”
叶非唏嘘不已,心情沉重,强者主宰天地生灵,号令天下,挥手万千生灵堕入轮回,彼时与现在是何其的相似:“老龙,远古时代早已成为过去,强者为尊,物竞天择乃是天地间恒有的至理,即使现在,有人争斗一世,也还是想要夺那一线生机,更遑论仙人之流,逆天而行,与天斗,其乐无穷。”
“老龙?”叶非感应到,丹田内,真元震荡,虚影龙首轻颔,似是摇头,又似在点头:“当年我父尊称我小龙,现在却被你称为老龙,当真是世事如棋,难以预料,本座六千万年间见过太多的世间事,无数朝代与文明的更迭,在你小子身上我倒是头一次生出看不透的感觉。”老龙声音沧桑,任谁活六千万年,都不免生出沧桑之感。
“六千万年,即使远古时期,我龙之一族的尊者也不过千万年岁月即陨,不曾想老龙我打破了生命的桎梏,硬是争得那六千万年岁月,若我父尊有知,也会欣慰不已,只是可惜的是六千万年我只能呆在这冰冷的玉佩之中,直到龙元耗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龙元耗尽之时,便是我陨落之机,天道终不容人。”
“前辈……”叶非闻言一惊,一番下来,他对老龙心生好感,初闻噩耗,心神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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