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莲带女儿早早出了门,直奔商店的方向。楚妈妈穿着一件灰蓝色的长款呢子大衣,乌黑的头发烫了漂亮的大波浪。即使是在省会城市里,这样时髦的打扮也是很少见的。莫颜穿的是紫红色的小大衣,同色的小皮靴,趁上白白的小脸蛋,在这白皑皑的冰雪世界里,仿佛画中走出的人物。
路上不断碰上一样带着孩子的家长,都是准备给快开学的孩子置办学习用品。有的还是楚莲的学生的家长,楚妈妈一路微笑的打着招呼。
“哎呀,这是楚老师的孩子吗?长得真是可爱呀!”
“小姑娘,多大了?上几年级啊?”
“长的真像楚老师你啊!都一样漂亮!”……
诸如此类的话,莫颜一路听了无数,奈何只能有礼貌的不停的打着招呼,心里实在不耐烦应酬这些虚伪的“大妈”。要是没有重活一世的经历,她也不会这么冷漠。还记得小学毕业的那年暑假,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就听过许多孩子家长几轮妈妈的话:
“那个楚老师啊,整天打扮的妖里妖气不知道想勾引谁?”
“你没看她穿的那些衣服,啧啧!哪是一般人买的起的?光靠一个人的工资,哪能穿的那么光鲜?”
“你们不知道吧?人家上面有人,不然怎么她带的班都是重点班?我听说重点班的老师是有奖金的,都一样是老师,怎么她就比别人开的多?人家后台硬着呢!”
“听说她男人是烈士呢,是不是照顾烈士家属啊?”
“烈士家属又不是她一个,可没见谁过的像她那样,听说她家住在政府大院,是两居室呢!”
“是真的吗?我们厂长才住两居室呢,她一老师,能住上?你瞎说吧?”
“是真的,我姨家的妹妹就是嫁到那个大院,怎么是我瞎说,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多少人知道的事。”
“听说了吗?市政府的……好像和她关系不一般……他们……那天我看见……”
“小颜?累不累?”楚莲看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累了。
莫颜正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冷不防听到妈妈在喊她。
甜甜一笑,“我不累,妈妈!”
快走到商店门口的时候,莫颜开始打起精神来,仔细观察着路两旁的小摊位。现在这个年代北方城市远远赶不上南方城市的发展,也没有形成规范的市场。都是在人群集中的地方占个地方摆个小摊。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找到了!莫颜拽着妈妈往一处卖花的摊位走去,“妈妈,那边的花花好看,去看看。”其实她是有点口不择言了,虽然快3月了,但北方的春天来的有些晚,现在还时不时的飘飘雪花。不过,显然,楚妈妈对植物也是很喜爱的,就顺着莫颜的小手方向,走到那个摆满植物的摊位前。
摆摊的是位老大爷,穿着厚厚的大棉袄,仔细看有的地方还有几个跟棉袄一样颜色的补丁,可是不明显。能看出岁数不小了,可精神还很好,脸上泛着红光。正叭叭的抽着烟袋,手上都是茧子,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摆在身前的都是些长青的植物,只有4.5种是开了花的。她能认出的只有水仙,腊梅,杜鹃,山茶花和马蹄莲。并没有她想要的人参,灵芝一类的药材。她已经想好了,镶蓝既然有那么神奇的效果,当然要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一日十年,要是自己种出千年人参,千年灵芝之类的,发家致富不说,就算留着吃也是不错的。妈妈那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一直是压在她心中的一座大山。
可惜没有,有点小失望,楚妈妈好像很喜欢,看看这个,模模那个,好像很想买一盆回家。不过在寒冷的冬天,家里摆上一株绿色的植物还是很喜人的。莫颜不放过每个角落,终于瞄上了一盆金橘。上面黄灿灿的还挂着几个果实,个个橙黄饱满。
现在这个时代,人们还只停留在穿衣吃饭的思想上,要普遍追求精神层次上的需求还要再过个几年。摊位前除了楚妈妈和小莫颜,只有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老人蹲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告诉妈妈她想要那盆金橘,楚莲想当然的以为是女儿是把金橘当成橘子一样的水果了。但还是问了她为什么选它。“冬天吃不会感冒袄”莫颜吸了吸鼻子,经常不出门的她不太适应外面寒冷的天气。“妈妈和小颜吃了它还会漂亮呢!”她只能尽量用幼稚的口气表达自己的意思。
其实作用远不止这些,金橘不仅香气令人愉悦,具有行气解郁、生津消食、化痰利咽、醒酒的作用,为脘月复胀满,咳嗽痰多、烦渴、咽喉肿痛者的食疗佳品。常食金橘还可增强机体的抗寒能力,防治感冒。据说在女性冬季食用还有改善皮肤的功效。
楚莲对莫颜的解释很奇怪,这都是哪跟哪啊!不过这不影响她决定买下它。谈好价,付了钱。跟大爷说好过一会回来拿,便拉着女儿奔向商场里。
女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喜欢逛街,又不一定非要买什么。楚莲给莫颜买了据说是她强烈要求了很久的粉色小书包,还有上面是花仙子图案的铅笔盒……随便转了转,便回头去拿回金橘往家走。
楚妈妈抱着花盆,小莫颜背着小书包,一路上她都在为书包的颜色万分纠结。以前的她明明喜欢比较素净的颜色啊……
到了家,莫颜一直研究放在客厅的金橘。考虑着从哪里下手把它种到她的镶蓝里。既然药材目前没有,那么种种水果也是不错的选择。她不能把整盆都直接搬进去,只好找一小截分叉折下来。偷偷的藏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好。迅速的进入手镯里的空间,把它小心的插在黑色的土地上。马上又回到现实的房间。还很小心的向门外看了看,绝对不能让妈妈发现她的秘密,至少现在不能。要是被当成了妖怪,几张嘴也说不清。木秀于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低调做人才是她一惯的作风。现在就等着明天看结果了。
到底会不会长出小金橘!?会长成什么样子呢!?拭目以待吧!